“罢了,罢了。”
瞧着谢与宁这般抵触他的触碰,太子竟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既然宁儿不记得了,孤也不做那叫人厌烦之事,宁儿,你走吧。”
听到这话,谢与宁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就走。
她不认为太子会就此放弃。
但现在,这是皇宫。
宫里的眼线无数,要是被其他人瞧见她与太子单独相处,即便有丫鬟在身边,那也是洗不清的。
太子就这么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谢与宁的倩影消失在眼帘之中。
“太子殿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太子身后。
“已经调查清楚了,三皇子妃当年脑袋的确受过伤。”
“孤已经知道了。”太子温和的面容掠起一抹笑颜。
那笑并不直达眼底,只浅浅的留在唇边。
“孤方才已经试探过了,她确实不记得了,既如此,孤……正好可以借此事发挥。”
“可是属下不敢跟得太紧。”身着黑衣之人低垂着脑袋,恭敬道,“三皇子妃的身边似乎也有暗卫跟随。”
“哦?”太子眉梢一挑,倒是有些惊讶。
“三弟的野心竟然已经这么大了吗?竟然也敢在私底下培养暗卫?”
“罢了,既如此,那你便不用再跟了。”
“是。”黑衣人转身而去。
假山之中,只剩太子一人。
他指腹碾过唇角的孤独,看似温和的笑颜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沉。
“三弟啊三弟,既然你要与孤争,那孤,就先从你身边的人下手,瓦解你的所有……”
与此同时。
谢与宁已是回了秋日宴中。
秋日宴直至午时才结束。
众多夫人纷纷散去。
薛夫人与其他夫人有约,与谢与宁说了一声后便先行离去。
“姐姐!”直至快要走到宫门之处,谢与宁才终于听见了谢菀烟染着几分怒气的声音。
“姐姐今日为何不帮我!”谢菀烟冲到谢与宁眼前,尖锐的指尖也是抠进了掌心里。
“你是故意看我难堪的,对不对!你就是在报复我!”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看着谢菀烟红晕遍布的双眸,谢与宁就知道她方才已是哭过。
“别装了!”看着谢与宁脸上的茫然,谢菀烟只觉得怒意瞬间遍布心头。
“为何我跳引蛇舞引不来蛇!明明前……”
话音未落,她惊觉差点说漏了嘴,急忙顿住后又怒气冲冲的质问。
“是不是你故意的!”
“放肆!”雪桥上前,“还请陈夫人莫要越了规矩!如今你面前的人,是三皇子妃,这还是在宫中,怎么?陈夫人想要在宫中他人面前藐视三皇子妃吗?”
此言一出,谢菀烟险些被怒气冲昏的脑袋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你给我等着!”
她死死的咬着牙根,愤恨的话语仿佛是在紧咬的牙根里嚼碎了溢出来的。
“谢与宁。”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后悔的人是谁?”谢菀烟话音刚落,谢与宁便挑高一双柳叶眉,上前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寸。
目光直直的在半空中碰撞之下,谢与宁突然勾起唇角。
“怎么?妹妹辛苦拿到的结果,终究还是令你失望了吗?”
谢菀烟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千辛万苦,甚至不惜毁了名声才得到的丈夫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倔强的扬着下颚,“我没有失望!等着吧,迟早有一日,你会求我的!”
说罢,谢菀烟掀起裙摆匆匆离去。
就连宫外停车的马车也是从相府中带来的。
只因那陈府的马车实在太过简陋,为了不叫其他夫人小瞧,谢菀烟自然也只能让沈姨娘帮忙拨动相府马车。
“小姐。”
上了马车后,雪桥低声道,“奴婢瞧着,二小姐的变化着实是大了许多。”
“从前的二小姐骄横,刁蛮,但如今不知为何,奴婢总觉得二小姐的身上似乎多了几分阴沉的感觉……”
谢与宁并未作答。
其他人不知事情的原委,她却是了然于心。
即便重活一世,即便信任雪桥与红鲤,她也并未打算将这样重要的事情说出。
“小姐,咱们是得小心一些了吧?”雪桥忧心忡忡,“二小姐说不定真的会在背后使些什么手段。”
“不必担心。”谢与宁用锦帕细细的擦过指尖,“她如今,还没这样大的本事。”
这一次谢菀烟的目标想来该是太子。
只要一日没有达成这个目标,谢菀烟想必就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只看……谢菀烟究竟要怎么做了。
回到府中。
谢与宁让雪桥将王府所有的账目全部拿到房中仔细对照。
这其中发现了几个大漏洞。
谢与宁也不打算隐瞒,让人将这件事情告知给了萧景珩。
直至夜时萧景珩到来,她才将所有的账目全部对完。
抬眸之时,边见萧景珩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已坐在她房中凳上。
“妾身见过王爷。”
谢与宁将王府的账目放到一旁,对着萧景珩便是盈盈福身。
“你叫本王前来,有何事?”萧景珩掌中把玩着银丝金盏,冷冷的睨着她。
“莫要说你叫他人禀报府中账目有问题之事只是做了你的分内之事,本王没兴趣听这些。”
看着他的反应,谢与宁心下了然。
看来,对于府上账目一直有问题的事情,萧景珩很清楚。
“王爷果然敏锐。”谢与宁纤长的羽睫压住眸中波澜。
“今日在皇宫,太子找到了妾身,他说,妾身与他幼时相识,而且,当初母亲与皇后交情颇深,可妾身早已不记得年幼之事,也不知太子所说的是否是真话。”
对于谢与宁竟然能将今日皇宫之事如实说出,萧景珩心中掠起波澜,不由皱了皱眉。
“所以,你叫本王前来,是打算让本王帮你调查当年之事?”
“不。”谢与宁轻轻摇头,“妾身只是不想与王爷之间有误会罢了,与其让王爷从他人嘴里听到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不如妾身自己来说,也许,他人嘴中之言会给妾身蒙上一层枷锁,至于当年的事情,妾身会自己调查。”
萧景珩没有说话。
他放下手中的银丝金盏,向前半步。
两人间的距离极近。
就连萧景珩呼吸之时撒出的热气也仿佛全部铺在了她的面门之上。
“你在怀疑,本王派人跟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