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冲动……”
云枝硬着头皮劝阻,“这几日王妃一直在为围猎之日忙活,奴婢听说,那围猎之日尤其重要,若是到时王妃出了什么差错,只怕王爷会怪您的。”
“哦?”陈翡衣眼睛一亮,迅速回头。
“围猎之日既然这么重要,那我陪着阿珩去不就好了吗?他不会生我气的!只要我再给他多做几项研究,他就消气了。”
“但是……如果他带着我参加了围猎之日,到时候就连皇上也能注意到我,那离我坐上王妃位置之日,岂不是提前许多?”
“可是……”云枝嗫嚅着双唇,还想说些什么,陈翡衣却是再没了细听的心思。
她烦躁的挥了挥手。
“行了,你不必说了,我心中自有决断!”
瞧着陈翡衣这般模样,云枝就知道再说下去她必然要发怒。
于是也便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点头应了声“是”。
陈翡衣脑中思绪转动。
只除掉谢与宁一个人可不够。
围猎之日在即,她正好把云秋雪也一同除去。
这样一来,整个王府的后院可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云枝,去为我寻些东西来!”
陈翡衣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旋即朝着云枝招手。
“这几样东西缺一不可,你都给我找来,我重重有赏!”
她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云枝。
临了,她又不放心的瞪了云枝一眼。
“记住,这件事情绝不能声张,若是我从他人嘴里听到流言,那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云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捏着那泛黄的宣纸转身离开。
而谢与宁为了围猎之日所布置的香囊已经全部绣好。
其中,两个香囊里塞了药草。
而另外两个塞的则是一些药粉。
雪桥一边将香囊绑起,一边问道,“小姐,可要奴婢现在将这香囊拿去给王爷?”
“不必着急。”谢与宁将其中两个香囊拿在手中。
“现在要是拿去给他,只怕不多时就会被陈翡衣丢弃。”
“小姐说的也对。”雪桥撇撇嘴,“那陈姑娘惯是个不讲理的,谁知道又会耍出些什么把戏。”
说到这里,雪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小姐,刚才刘嬷嬷来传了话,说是云枝急急忙忙地出了府,不知受陈翡衣的命令去买了什么。”
谢与宁细长的柳叶眉轻轻一蹙。
不过才安分了这么两日,陈翡衣又要作起妖来了?
“去了多久?”
“没多久。”雪桥放下香囊,“也不过一刻钟之前的事,可需要奴婢去跟着?”
“去吧。”谢与宁轻轻拂袖,“我也想瞧一瞧,陈翡衣还有什么伎俩。”
“是!”雪桥急忙转身离去。
绑香囊的事情自然就交到了红鲤手里。
只是今日的红鲤有些怪异。
两只眼睛瞧起来通红。
绑香囊时指尖甚至有些发颤。
雪桥与红鲤都是自小就在她身边服侍的,虽说是主仆,可事实上,谢与宁早已将二人看成了身边的妹妹。
瞧着红鲤这般失态,谢与宁不由有些担忧。
她轻握红鲤颤抖的指尖,温暖的声音带了几缕关切,“红鲤,你怎么了?”
“啊!”红鲤被吓得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她跪倒在地,“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红鲤的反应太反常。
谢与宁却没有多言。
她扶起红鲤。
“红鲤,你与雪桥自小就在我身边服侍,应当知道,我待你二人就像是待妹妹一般,何时因为小事苛责过你们?告诉我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红鲤双唇颤颤。
她通红的眼光映照出谢与宁关切的面容。
可犹豫半晌,红鲤还是一咬牙,摇了摇头。
“小姐无需担忧,奴婢不过是有些想家了,这才有些难受。”
“想家了?”谢与宁一愣,这才想起来,红鲤与雪桥都是有家的丫头。
不过因着家里太贫穷,这才将两个丫头送进相府里当丫鬟。
每个月的俸禄虽是两个丫头拿着,可谢与宁知道,这两丫头会将其中的一大半都交给家里,只余一点点在身上放着。
这些年,两个丫头的确甚少回家,想家也是正常之事。
她安抚的拍了拍红鲤的手背,“既然想家了,那围猎之日结束后就回去看一看吧。”
“多谢小姐!”红鲤急忙点头,抹了一下颊边滚落下来的泪水,依旧有些失神。
直至晚霞落下时,雪桥才匆匆赶了回来。
“小姐!”
她喘着粗气,“您猜奴婢瞧见什么了!”
“瞧见什么了?”谢与宁从石凳之上站起,掌心顺势向下一翻,鱼食就悉数落在了石桌上。
“奴婢瞧见云枝买了些布条,还有一些银针,不过,奴婢瞧见的不只有云枝,还有云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小荷!”
“小荷竟然也跟在云枝身后,不过奴婢藏得深,小荷没瞧见奴婢,奴婢倒是发现了她,这云姑娘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敢派人跟着云枝!”
云秋雪特意来往王府的目的谢与宁很清楚。
不过,这太子妃也着急了些。
陈翡衣心中芥蒂未消,她就想让云秋雪笼络陈翡衣?
这时雪桥又兴致勃勃的开了口,“小姐,可要奴婢多盯着云姑娘一些!”
“不必。”谢与宁摇头。
“陈翡衣一心只系在王爷身上,无论云姑娘想做什么,都不重要。”
“去告诉刘嬷嬷,这几日多盯着陈翡衣,一旦有什么动向,及时来禀报。”
“是。”雪桥点头应下,却也不着急离开。
从红鲤手中拿过一个香囊,雪桥也发现了她的不对。
“红鲤,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想家了。”红鲤用的还是这个理由。
雪桥一听,也不由有些感叹。
“说来我也有四五年没回家了……也不知家中的妹妹究竟如何了,只希望,爹娘别像当年卖了我一样,又把妹妹给卖了……”
听到两个丫鬟的话,谢与宁不免有些心疼。
可她并未插话,只是又将石桌上的鱼食拿起,喂给塘中已经溜圆滚胖的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