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说。”萧景珩食指轻点陈翡衣的唇尖,“苍云,去宫中将太医请来,务必要快!”
“不要!”萧景珩话音刚落,陈翡衣就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要是真让太医过来,她的计策还怎么实行下去?
“阿珩,大夫都诊治不出来我有什么病,只怕太医来了也是一样的。”
萧景珩眉间折痕更加浓郁。
“绝不可能,翡衣,不必害怕,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丢下你不管。”
“我知道阿珩的心思……”陈翡衣眼里泪珠滚动,“我真的好害怕,阿珩,我怕我陪不了你太久了……疼……好疼啊!”
陈翡衣说着又捂着腹部在榻上滚了起来。
浑身的冷汗不止浸透了衣衫,甚至连床榻也沾了几分汗水。
朝着陈翡衣这般痛苦,萧景珩寒眸掠起一抹担忧。
他看向跪倒在地的云枝。
“云枝,你家姑娘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腹痛难忍?”
“回禀王爷!”云枝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她惊恐的声音不停颤抖。
“姑娘今日的吃食与往日的一样,并无其他不同,应当不会腹痛才是。”
“可是……可是奴婢也听说……若是女子突然腹痛难忍,且与平日并无不同,那也许是……是……”
“是什么?”听着云枝半晌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萧景珩不由冷声催促了一句,“你只管说就是。”
“是中了厌胜之术!”云枝颤抖的声音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这话一出,萧景珩寒眸里的担忧霎时化为怒意。
可他压的极好,没有显露半分。
“胡说八道!”
萧景珩还未说话,腹痛难忍的陈翡衣却是骂了一声。
“云枝,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王府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用压胜之术,你疯了吗!谁准你胡说八道的!”
话音刚落,陈翡衣又痛呼出声。
“姑娘,王爷,奴婢不敢胡说啊!”云枝吓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那云姑娘入了王府不久,姑娘就什么事情都不顺,甚至今日就开始了腹痛难忍。”
“奴婢也只听说了民间有这压胜之术,所以一着急才说了出来,求王爷恕罪!求姑娘恕罪!”
云枝说着就重重的把头又一次磕到了地上,且一次比一次还要更重,将额头上的皮都给磕的破了也浑然未觉。
“压胜之术?”萧景珩薄唇轻动,“云枝,让人去云姑娘院子里搜!”
此言一出,陈翡衣急忙抓住萧景珩落在榻上的宽袖。
“不,阿珩,不可,我,我不想又因为我让王府变得鸡犬不宁……”
若陈翡衣不说这话,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偏偏她这话出了口,萧景珩的话还就收不回去了。
“云枝,去搜!”
萧景珩声音重了几分,“本王倒想瞧瞧,究竟是何人想让王府不宁!”
“是!”云枝颤着双腿起身,带着萧景珩派下来的两名护卫一同入了云秋雪的院子里。
此事闹得不小。
想要进入云秋雪的院子,还得经过谢与宁的幽兰苑。
所以,谢与宁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小姐。”雪桥看着从门前经过的两名护卫不见了身影,这才在谢与宁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这陈姑娘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云姑娘赶出王府啊。”
谢与宁挥着手中的玉扇。
玉扇一拂,微弱的秋风便顺着气流涌到她的脸上,叫她耳边的碎发都乱了几分。
“她要赶走的,只怕不只是云秋雪。”
雪桥一愣,旋即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小姐的意思是,陈姑娘竟然还想要将您拖下水吗?”
“你且看着就是了,急什么?”谢与宁放下玉扇,“不久了,再等等。”
“你们放开我!”果然,谢与宁话音刚落,旁边的院子里就传来了云秋雪挣扎的声音。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王爷的妾室,你们无权这样对我!你们的手都不想要了吗!”
“那就请您自己走吧。”两个护卫低着头,“这东西总做不了假。”
“这不是我的东西!”云秋雪咬着牙,抹了一下颊边落下来的汗水,“这是有人诬陷于我的。”
“这话您应该去跟王爷说。”两个护卫面色不变,“这是王爷的命令。”
“云姑娘别挣扎了。”云枝走到云秋雪身前,“这的确是王爷亲自让我们来搜查的,您为难我们没有用。”
云秋雪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云枝。
“这压胜之术可不是谁都用得的,云姑娘这般聪慧,也该知晓在王府里用压胜之术,那可就是将自己富贵的路彻底压死了。”
“所以,奴婢相信,云姑娘一个人定然想不出这样的主意,背后也必定有人指使,不过这人究竟是谁,奴婢不敢听,还请云姑娘与奴婢一同到王爷面前解释。”
云秋雪顿时了然了云枝话里的意思。
她气的笑出了声。
“很好。”
“我本想着刚来王府,该当与两位姐姐和睦相处。”
“却没想到我无害人之心,人却有害我之意,既如此,那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罢,云秋雪越过云枝,走在了前头。
就在路过幽兰苑时,云秋雪刻意扭头朝里看了一眼,对上了谢与宁清冷的杏眸。
谢与宁就这么看着云秋雪渐行渐远。
“小姐,咱们不跟上去吗?”
雪桥有些担忧,“若是任由陈姑娘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咱们会不会……”
“会有人亲自来请的,不必着急过去。”谢与宁红唇勾起一缕弧度,“毕竟,一箭双雕才更好,一桶鱼饵,却只上了一条鱼又有何意义?”
雪桥听不懂这话,却有识趣的没有多问。
不出谢与宁所料。
就在云秋雪被带走不久,云枝就带着两个护卫来了幽兰苑。
“王妃,王爷有请,请您去姑娘的院中。”
谢与宁没有多问,只是起身走出幽兰苑。
许是没想到谢与宁这么干脆,云枝愣了一下,竟然没有跟在谢与宁身后。
待走了几步还未听到脚步声,谢与宁才回眸看去,轻佻眉尾道,“不是要请本王妃去你姑娘的院子中?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