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雪桥反应过来之时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却来不及制止陈翡衣。
谢与宁眸光一凝,侧身躲开冲来的陈翡衣。
“啊!!”
陈翡衣扑了个空,吓得尖叫,身子直直向前方的池塘里落去!
“扑通”一声轻响,陈翡衣跌进池塘中。
“姑……姑娘!”云枝慌得红了眼,不到池塘边却不敢轻易下去,只得跪求谢与宁,“王妃,您快救救姑娘吧!姑娘不会水啊!”
闻言,女生眉头一皱,“红鲤,找根长的东西来!要快!”
“是!”也慌了神的红鲤因着谢与宁的话冷静了些,不敢犹豫,提着裙摆转身便四处寻找。
此时陈翡衣已经双手高举在池塘表面,就连吐出来的气泡都少了许多。
片刻后,红鲤终于找来了一条绸布,“小姐,实在没有更长的东西了!”
谢与宁不假思索地将绸布从她手里接过,随后抛进了池塘中。
知道陈翡衣的意识也许已经有些不明,谢与宁没有多言,而是径直喊了一句,“抓住!”
池塘面上的陈翡衣还在不停的扑腾着双手,可也就是这么一扑腾,叫她抓住了飘过来的绸布。
“红鲤,雪桥,帮忙!”谢与宁拽着绸布往上面拉。
要是陈翡衣真在这里出了事,萧景珩可不会轻易与她善罢甘休。
不过半刻钟,谢与宁和红鲤几人就将陈翡衣从池塘里拉了上来。
这池塘当时建造之时喂的就是要养东西,所以也就建造的深了一些。
也无人能想到,竟会有人生生跌下去。
谢与宁抹了一把头上浮下来的汗珠,旋即回头道,“快去请大夫!”
“是。”红鲤不敢耽误,应了一声后,转身匆忙出了王府去请大夫。
谢与宁则是让其他人将陈翡衣扶进了自己的房里。
此时,陈翡衣已然陷入昏迷。
“雪桥,去将我的裙子取来。”
“云枝,你给你们家小姐换身裙。”
看着躺在榻上昏迷,浑身却还止不住颤抖的陈翡衣,谢与宁蹙紧眉心。
“是!”
两个丫鬟急忙动了起来。
当云枝为陈翡衣换上新的襦裙时,谢与宁让雪桥支了一扇屏风挡住。
她坐在屏风外沉思。
此事瞒不住萧景珩。
若是让萧景珩从他人嘴里听到,只怕会以为是她故意而为之。
所以,她得主动将此事告知于萧景珩,
只云枝对陈翡衣的怨言也不小,若是让云枝在此处候着,她也不全然放心。
让雪桥在这里盯着一些后,谢与宁起身离去。
此事会宣扬的极快。
她得在消息还未传到萧景珩耳畔之时,便将此事告知萧景珩。
屏风内。
云枝替陈翡衣换上了新的襦裙。
陈翡衣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但比一开始好了许多。
她就这么苍白着脸躺倒在榻上,再没有平日里那副总是恶狠狠的样子。
“姑娘……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这幅模样,还真是狼狈呢……”
云枝站起身,死死的盯着陈翡衣苍白的脸。
“从前打我骂我之时……你是不是也很喜欢瞧着我无法反抗的样子?今日的你,还真是像级了无法反抗的我呢!”
那些屈辱的记忆就好像汹涌的浪潮一样翻进云枝的脑海。
她无法遏制的咬着牙根,眼底的恨意一点点凝聚。
“姑娘……”
云枝双唇缓缓溢出陈翡衣的名字。
她两手向前,放在陈翡衣细嫩的脖颈上,只要稍微用力,她就可以生生将陈翡衣掐死!
“云枝,好了吗?”
可就在云枝准备用力之时,屏风外头传来了雪桥急切的声音。
“我听到脚步声了,应当是红鲤带着大夫来了,你可是给陈姑娘换好了裙子?”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云枝顿时没了勇气,急忙将手收了回来。
“已经,已经好了……”
她把屏风推开,“姑娘还昏迷不醒着,快让大夫来瞧吧。”
这时红鲤也带着大夫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雪桥凑上前急忙道,“大夫,您快瞧一瞧陈姑娘的情况吧,她刚从池塘里被捞上来,方才还浑身抖着呢!”
“好,莫急,我这便瞧一瞧。”大夫宽慰了一句,随即打开了手中的药箱。
与此同时。
谢与宁也已走至书房外。
“王妃且慢。”
但这一次,苍云拦住了她的脚步。
“王爷今日不在书房。”
谢与宁眉间本就略起的折痕浓了些,“不可能。”
若是平日,她会顺着苍云的话离去。
但今日不行。
“我知道明日就是围猎之日,王爷即便有再要紧的事情,也不可能会选择在今日出门。”
“苍云,我不知道王爷究竟在书房里做什么,但我有很要紧的事情必须要与王爷说!”
谢与宁很少会有这般强硬的时候。
所以,苍云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王妃先在此等候,属下问询王爷再来回禀王妃。”
说罢,苍云转身走进书房。
不多时,他从书房里走出,恭敬的弯下腰身,“王爷请您进去。”
谢与宁顺着苍云的画,推开书房的门口,大步跨入书房之内。
果不其然。
萧景珩正在书房里坐着。
鼻尖轻轻一动,谢与宁闻到了一股很浅淡的血腥味。
她俯视了一眼坐在靠椅上的萧景珩,目光盯准了萧景珩玄袍上腹部的位置。
那里有一片很明显的痕迹。
虽然身着玄袍能盖住些许,可浸湿的痕迹是盖不住的。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萧景珩觉察到她的目光,宽袖便是一挥,将受伤的地方盖住。
“王爷。”谢与宁收回目光,并未多问。
她原本还想瞒着那钦天监副使之事,想在空中先培养自己的人。
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王府中的事情应当是瞒不住王爷的,王爷也该知道,昨夜,云枝出了门。”
萧景珩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盯着谢与宁。
“今日王夫人来了,话里话外言明要将云枝要走,说是吏部尚书府的公子看中了云枝。”
谢与宁继续往下。
“妾身便向王夫人要了钦天监副使之位,王爷应当知道,钦天监副使之位,并不算太重,却也不可小觑。”
“朝中应当有不少人想将家中旁支之子塞进这钦天监副使的位置里,只是一直未能成功。”
“所以,妾身没有问询王爷,便自作主张的答应下来,陈姑娘得知此事后,便来与妾身闹了一番。”
说到此处,谢与宁抿了抿朱红的唇瓣。
“请王爷恕罪,是妾身一时没有拉住陈姑娘,这才叫陈姑娘跌入了池塘中。”
“什么?”萧景珩剑眉霎时一蹙,猛然从椅子上站起!
可他忘了,他腹部上的伤势不过刚包扎,站起身的动作太猛烈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几分。
“王爷!”谢与宁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臂。
可他的身子太重,一时间谢与宁根本撑不住。
两人直直倒向书桌!
“嘶——”
谢与宁的后腰撞在书桌的尖锐角处。
萧景珩大半个身子全倒在了谢与宁身上,叫她后腰压在尖锐角处的疼痛更加剧烈。
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双眸却是一闪。
“王爷,您没事吧?”
谢与宁就像是只来得及询问他的伤势,却来不及管顾自己后腰的疼痛一般,惨白着脸撑住他的胸膛。
“王爷可是有哪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