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姨娘自然不甘心,所以,也便一直将希望寄托在你和你哥哥身上,可你哥哥是个没出息的,为娘只能靠你了,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谢菀烟可就等着沈姨娘问出这句话来。
她嫣然一笑,轻托沈姨娘的手。
“姨娘,如今我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您说,父亲是不是也应该转投太子麾下了?您放心,只要父亲转投太子麾下,女儿就能让太子殿下命父亲给您抬位,如何?”
闻言,沈姨娘面露惊骇,急忙拂开了谢菀烟的指尖,越过谢菀烟紧张的攥紧了锦帕。
“你真是疯了!”
“你可知道,你父亲是绝对不会站到哪一边的!”
“现如今人人都说皇上更宠爱之人是三皇子,你父亲犹豫几番后都未曾站到三皇子那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的缘故就轻易站到太子那边?此事,绝对不可!”
谢菀烟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姨娘小心谨慎惯了,突然让她冒险,她自然害怕。
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她不能让太子觉得她无用!
“姨娘,你不敢说,那就让我来。”
谢菀烟声音微沉。
“姨娘害怕,我不怕,总归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左不过就是一死,我不怕!”
说罢,谢菀烟快步走向书房。
“哎,烟儿!”
沈姨娘哪里舍得谢菀烟冒险,眼看谢菀烟已经走远,她急忙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王府的马车也已行至半途。
雪桥匆匆赶回,上了马车才气喘吁吁道:“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完成了,那些证据,奴婢已经摆到她面前,她说了,她日后全听您的,只要您肯为她报仇!”
“做的很好。”谢与宁望向马车之外,眼眸轻眯。
这一次回相府,不是全然没收获的。
在回来的前一晚,她就已经让雪桥收集了沈姨娘身边的叶嬷嬷的家人身份。
前世,叶嬷嬷不得重用,却在她向相府发难之时忠心耿耿的护送沈姨娘离开。
所以重活一世后,谢菀烟就在沈姨娘面前提拔了叶嬷嬷。
如今,沈姨娘对叶嬷嬷可谓是颇为重用。
不巧,谢菀烟只知道前世叶嬷嬷护送沈姨娘离开,却不知道,沈姨娘最后的死亡,也是叶嬷嬷下的手。
沈姨娘可不是良善之辈,前世叶嬷嬷的儿子便是因为沈姨娘的儿子殒命。
只可惜叶嬷嬷起初不得而知,这才忠心耿耿。
在她将证据摆在叶嬷嬷面前后,叶嬷嬷自然对沈姨娘恨之入骨。
今生,谢菀烟倒是亲手将叶嬷嬷这条线送到她面前了。
“小姐,奴婢倒是没想到,叶嬷嬷的儿子竟然会死的这般惨烈。”
雪桥的声音将谢与宁拉回神。
她微微侧眸,就见雪桥气愤的咬紧了唇瓣。
“那该死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妇女,却惹到了镇安候的女儿,他竟将叶嬷嬷的儿子推出来,害得叶嬷嬷的儿子受了极刑,叶嬷嬷怎能不恨!”
叶嬷嬷的儿子不是因沈姨娘而死,却和她有直接关系。
只因,此事是沈姨娘提出来的。
下人之子,在沈姨娘的眼里自然不值一提。
也许,沈姨娘还会觉得叶嬷嬷的儿子为她的儿子去死,那是叶嬷嬷儿子的荣幸。
却不知道,叶嬷嬷心中的恨意早已滔天。
谢与宁压下眼帘,心中有所触动。
“叶嬷嬷能亲手为她的儿子报仇,想来,也是该欣慰的吧。”
她前世身子亏空,不能孕育自己的子嗣,无法与叶嬷嬷感同身受。
今生身子虽未有亏空,但她也打算在查明母亲死因之后与萧景珩和离,也并无在成婚之意,想来也是与子嗣无缘了。
想到此处,谢与宁捂了捂心口,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间弥漫着一股怪异之感。
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已经被遗忘,叫她有些不安,却又无法究其源头。
“小姐,您怎么了?”
雪桥发现了她的不对,急声询问,“可是身子不适?”
“没事。”谢与宁摇了摇头,“不过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什么事情奇怪?”雪桥疑惑,“难道小姐有什么事情是错漏的吗?”
谢与宁没有回答。
她淡淡摇头,“兴许是我的错觉,无碍。”
雪桥这才点了点头,心中却终归有些放心不下,时不时的便要瞧上谢与宁一眼。
回到幽兰苑,谢与宁便见陈翡衣在院子里上下打量,眼珠子转的极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不,眼珠子一转就瞧见了她,面上的算计霎时化为了娇俏,急忙走到她身前就故作亲密的牵住了她的手。
“呀,姐姐回来了?”
“陈姑娘,可是有何事?”谢与宁抽回了手,并不打算与陈翡衣做着这拙劣的戏码。
“难道没事便不能来姐姐这里了吗?”陈翡衣眨了眨眼,故作可怜道,“姐姐,不知围猎那日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谢与宁反倒有些疑惑。
这两日萧景珩可是为了哄陈翡衣,都歇在陈翡衣那里的,她怎么会不知晓?
“怎么了?妹妹问的是有什么不对吗?”
得不到回应,陈翡衣有些着急。
“姐姐,你我同样服侍王爷,我瞧着王爷有些不对,这才多嘴来问姐姐,怎么?姐姐这般吝啬,竟是连这也不肯说吗?”
听罢,谢与宁心中疑惑敛去。
“围猎那日的事情既然王爷并未与妹妹言说,那我自然不能忤逆王爷的意思。”
谢与宁说着便越过陈翡衣。
“妹妹若是无事,那便回去吧,我今日有些累,只怕无法与妹妹多谈。”
闻言,陈翡衣脸上溢出一抹不悦。
但那一抹不悦稍纵即逝,并未在脸上停留。
“既然姐姐不愿多说,那便也罢了。”陈翡衣藏在袖中的指尖紧紧掐住掌心。
她低下头,常驻眼中浮起的一片阴霾。
“毕竟姐姐是王妃,姐姐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又如何是我一个妾室能多嘴的,妹妹这就走,不打扰姐姐了。”
说罢,陈翡衣抹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快步离去。
可这一幕落在下人眼里,却像是陈翡衣受了极大的委屈从幽兰苑中委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