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回来时便听见丫鬟在扫地时议论。
“我在这王府中干活干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陈姑娘那样委屈的模样……也不知道王妃究竟说了什么。”
“是呀,我也瞧见了,要说也真是奇了怪了,以往都是陈姑娘刁难人,怎么这次反而变成了她委屈了?”
“那咱们哪知道啊?咱们不过是下人罢了,主子的事情乔乔变好,咱们可没资格多说,此事就烂在肚子里,总归是不能议论去的。”
萧景珩拧了拧眉。
“苍云,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是。”苍云转身而去。
萧景珩本打算去书房,但此事却叫他犹豫片刻后终究没往书房走,而是去了陈翡衣的院子里。
“呜呜……”
走进院子,他隐约还能听见陈翡衣委屈的哭声。
云枝已经离去,如今在陈翡衣身边伺候的是新拨来的丫鬟。
瞧见萧景珩,丫鬟急忙跪地。
“见过王爷。”
“嗯。”萧景珩轻点下颌,“姑娘怎么了?”
“这……”丫鬟犹犹豫豫,不敢说话。
“说。”萧景珩眉头一蹙,“本王恕你无罪。”
这话一出,丫鬟这才松了口气,急忙道,“回禀王爷,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当时是姑娘命奴婢在院子外面等候,她进去见王妃,却没想到王妃回来后不过一刻钟,姑娘就从里面哭着走了出来。”
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也怕自己说错了话。
“奴婢……奴婢不敢断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但姑娘很少会有这般委屈的时候……”
萧景珩眉间掠起的折痕已然映出一道阴影。
他并未多言,只是越过丫鬟走进了房中。
推开门口,他一眼便瞧见了趴在踏上肩头还在颤抖的陈翡衣。
开门的声音不小,陈翡衣听见便急忙抬了头。
那红肿的眼眶一眼瞧上去便叫萧景珩上前轻搂住了她肩头。
“发生何事了?怎么哭的这般委屈?”
“阿珩!”陈翡衣双手抱着他的腰身,哭得难以自抑。
“不,不怪姐姐,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打扰姐姐,叫姐姐觉得烦闷,你,你别去怪罪姐姐……”
陈翡衣若是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显得受委屈真实一些。
这话一出,萧景珩便知道陈翡衣这是要借题发挥了。
沉默片刻后,萧景珩还是低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管与本王说。”
“我,我只是想问姐姐在围猎场中发生的事情。”陈翡衣抹了一下泪水,这才将心中的委屈说出来。
“我知道阿珩不肯告诉我,是因为担忧我多想,可是阿珩,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从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瞒着我,可是自从姐姐出现,自从那个云秋雪出现之后,你就变了。”
陈翡衣越说越觉得不安,咬着唇瓣继续道,“阿珩……你,是不是没有从前那般在意我了?”
“当然不是。”萧景珩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她泪眼蒙眬的模样。
“若本王但真不在意你这几日又怎么会接连在你这里?莫要忘了,与本王有夫妻之实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听到这话,压在陈翡衣心里的石头这才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细细想来也是。
自从围猎回来后,萧景珩一直都歇在她这里。
莫说是那云秋雪了,就连谢与宁也无法将萧景珩抢去。
陈翡衣心里安定了几分。
“那围猎场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一直都不愿与我说实话?”
眼瞧着陈翡衣非得问出个真相来,萧景珩沉默片刻后,终究还是把围猎场上的事情告诉了她。
不过,其中也隐瞒了一些,谢与宁助他之事,他也只浅浅带了过去,并未仔细言说。
当得知围猎场上竟发生了这么多事,陈翡衣的心都提了起来。
她上下扫量萧景珩,眼底浮现几分担忧。
“那阿珩,你没受伤吧?”
萧景珩眼眸一暗。
“这几日都歇在你这里,难道你没发现我有没有受伤?”
陈翡衣双颊陡然一红,急忙伸手轻轻敲了一下萧景珩的胸膛,“阿珩净会调戏我……我不过是有些担忧罢了,你没受伤就好。”
“嗯。”萧景珩敛去眸中冷色,指腹划过受伤的腹部。
“本王还有要事处理,若有何事你便让丫鬟去叫本王,知道了吗?”
“知道了。”陈翡衣故作乖巧的点头,“阿珩,那晚上……”
“晚上本王还会来。”萧景珩薄唇弯起一抹宠溺的弧度,“一会儿丫鬟会端药给你,莫要任性,要将药给吃完。”
“好。”陈翡衣顺着他的话点头,“你放心就是了,那些药我一定会按时吃的……我,我也想找些与你有子嗣。”
陈翡衣说着便急忙掩住了脸,“你快走啦!别说这些叫我脸红的话。”
“呵。”萧景珩低笑一声,这才转头离去。
羞涩的陈翡衣却并未发现,萧景珩脸上的笑意始终淡淡留在面上,并未放在眼底。
不多时,苍云进了书房。
“回禀王爷,今天陈姑娘的确是去了王妃那里,但是王妃并未给陈姑娘委屈受,不过是王妃没告诉陈姑娘围猎场上的事情,陈姑娘就哭着跑开了。”
“嗯。”萧景珩反应平平,“她的研究如何了?”
说到陈翡衣的研究,就连苍云也不免有些激动。
“陈姑娘的研究已经快完成了,这一次的研究比之前的还要更有用!”
“之前陈姑娘所研究的大多都是以攻为主,这一次陈姑娘却是研究出了抵挡的盾牌,而且,陈姑娘研究的盾牌可防弩,也可防箭,更可防刀剑!若是陈姑娘的研究成功,在战场之上,这盾将会给我军增一大助力!”
在他前去围猎的前两个月,陈翡衣就已经在研究这所谓的盾牌了。
如今……终于要见到成效了。
陈翡衣明面上受了委屈,研究又快成功了,他得安抚一些。
“你去告诉王妃……”
话音未落,便止在了喉咙之中。
“罢了,本王亲自去。”
他放下手中有些破碎的宣纸,走出书房。
苍云却有些疑惑的抬眼,怎么觉得王爷自从围猎之日后,对王妃好像与以前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