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云秋雪拧着眉心,不解道,“你当真看清楚了?”
“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小荷重重点头,“奴婢绝没看错,小姐是不是也在疑惑?”
“嗯。”云秋雪点头,“这几日以来,我观察之下也发现了。”
“陈翡衣在这王府里的行事尤其跋扈,甚至比王妃还要更甚,反而王妃虽然把握着管家大权,却也是小心谨慎的……”
“以这样的形式来看,真正得宠之人应该是陈姑娘才对,并非王妃,可为何……王爷并未因此事怪王妃?难道是我们想太多了?”
“可……那也不应该呀。”小荷也有些费解。
“若是王妃当真得宠,那这几日王爷又怎么可能一直歇在陈姑娘那里?”
“而且奴婢私底下可是打听了的,那陈姑娘自从来了府上后就一直受宠,王妃即便嫁过来,也依旧没有改变。”
“除了管家权交到王妃手里之外,其余的一切还是照旧,只是奴婢倒有些疑惑,这陈姑娘,凭什么?”
不仅是小荷这么想,云秋雪也不例外。
她抿了抿唇。
“不必多猜,你且随我去找王妃,对了,太子妃的信件可传来了?”
小荷急忙将藏在怀中的信件取了出来,双手递交到云秋雪面前。
“已经传来了,姑娘请看。”
云秋雪拆开信件,细细看了一遍后,又将其折了起来。
“走吧,这信件正好派上用场了。”
“是。”小荷跟在云秋雪身后,一同走向幽兰苑。
两个院子距离的位置并不远,还未半刻钟,云秋雪便已踏进了幽兰苑的院门。
“见过云姑娘。”
守在院门边的丫鬟福了福身子。
“王妃。”
云秋雪朝着谢与宁弯下双膝,随后目光在院子里站着的仆人和丫鬟身上扫过。
“王妃……奴,有话要与您说。”
谢与宁眉梢轻动,朝着雪桥使了个眼色。
雪桥了然,挥手便将院子里站着的丫鬟和仆人叫了出去。
直至院中只剩下谢与宁与云秋雪后,云秋雪这才上前,将信件放在石桌上。
“王妃,奴先前所说的话,句句为真。”
“因着王妃与王爷去了围猎,所以,奴一直无法证明自己的心。”
“今日太子妃正好差人送了信进来,奴已经看过,还请王妃过目。”
她低眉顺眼,语气之中满满的尽是真诚。
“奴知道,王妃其实并未完全相信奴所说的话,但未来的日子还长,奴一定会让王妃满意。”
说罢,她才微微抬眸。
谢与宁却好像并未听见她的话,只是将石桌上的信件打开。
的确是太子妃的字迹。
里面大致问的,是关于王府的动向。
萧景珩更宠爱谁,谢与宁在府中的地位如何,并且催促着云秋雪早些夺得萧景珩的宠爱。
这信里的意思还真是半分也未曾遮掩。
难道太子妃就猜不到在这王府之中,云秋雪会背叛于她吗?
还是说,太子妃心中早有猜测?这所谓的信件,不过是要让云秋雪博得她信任的一个媒介罢了。
“这信上的字迹,的确做不得假。”
沉默片刻后,谢与宁就将信纸塞回了信封里。
“不过日后这样的信,你就不必再拿来给本王妃看了。”
闻言,云秋雪心里一惊,急忙抬头。
“王妃这是何意?难道还是在怀疑奴所说的话并非为真吗?”
“不是。”谢与宁淡淡一笑,走到云秋雪面前便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迫不得已,也知道你并非是真的为太子妃作事,那就够了。”
“你本就已经左右为难,这样的信件,日后你想怎么回应就怎么回应,只要让人给我瞧一眼,便够了。”
谢与宁这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对她的怀疑从未打消过?
云秋雪心中不定。
她垂下眸,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后计从心生。
“奴知道王妃这话便是并未完全信任于奴,王妃放心,奴……会让您相信奴的。”
说完这话,云秋雪便转身离去。
只是离去之前那坚定的眼神落进了谢与宁的眼底。
云秋雪离去后,雪桥这才带着其他的丫鬟与仆人进入院中。
“小姐,这云姑娘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也实属怪异了些。”
雪桥在谢与宁耳边低声道,“奴婢已经派人盯着云姑娘,那人说今日的确有人给云姑娘身边的丫鬟送了封信。”
“那人倒也警惕,送信的时候不是送进王府来的,而是趁着那丫鬟出去采买的时候故作无意撞到,然后将那信件塞进了丫鬟的袖子。”
“不过,他怕被发现,所以没有跟得太久,只看清了他们的动作,却没能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嗯。”谢与宁轻轻颔首,抓起一把鱼食撒进了池塘里。
日渐肥硕的鲤鱼纷纷扑了上来,将水面上的鱼食全部吃了进去。
“小姐,您不急吗?”
雪桥叹了口气,有些忧愁。
“您在相府中过得本就不易,奴婢以为嫁进这王府就好了。”
“却没想到嫁入王府之后小姐过得的确是比校服好了一些,可却也复杂了许多。”
“本以为只有陈姑娘算计着,王爷顶多便是宠爱陈姑娘多几分,现如今又来了个云姑娘,小姐……您,真的没想着争宠吗?”
不怪雪桥这样问。
在后院深宅之中,争宠乃是正常之事。
“为何要争?”
谢与宁回眸,红唇掀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她们喜欢争就争去吧,总归……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嫁给萧景珩,她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殊荣和地位。
只是为了查清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而已。
如今,也是时候该进行下一步了。
当年,她作为一个小文书的妻子,自然没有特权,只能让陈州步步往上爬后几年,才得以有些许突破。
今生,倒是简单了许多。
压下心中思绪,谢与宁将手中仅剩的鱼食放回了原位。
“雪桥,与我出去一趟,红鲤,你就在院子里守着。”
“是。”两个丫鬟同时福了福身子。
谢与宁回到房中,换了一身艳红色的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