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聪明。
却不知道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活在谢与宁的阴影之下,甚至从未挣脱。
“不……不可能……”
眼前的一切像是在瞬间变得灰暗下去,谢菀烟苍白的唇瓣动了动。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两世为人……我……我怎么可能一直都比不过你?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着像是疯了一般的谢菀烟,谢与宁没有理会。
她蹲下身,冷漠的看着谢菀烟的模样。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如今告诉你这些,也不过是要告诉你,赢的人不是你,从来不是。”
谢菀烟抬头对上谢与宁的目光。
她怔怔的看着谢与宁,随后突然又笑了起来。
她模样癫狂的看着谢与宁,神情竟然不再是不敢置信,也不是狰狞,而是……谢与宁看不懂的高兴。
“哈——哈哈哈——”
“你以为你赢了?不!你以为你前世真的是病死的?不!谢与宁,你蠢啊,你简直蠢到无可救药哈哈哈——”
这话叫谢与宁眉头一紧。
“什么意思?”
“我说,你前世不是病死的!”谢菀烟止住了笑意,就这么跪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谢与宁的眼睛。
她咧开苍白的唇瓣,嘴角不停地向后扬,像是要咧到耳后。
“你是不是以为陈州很爱你?你是不是以为她前世只有你一人!不!你错了!但是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真相!”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可惜啊,你永远都只能被蒙在鼓里了,谢与宁,我不好过,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谢菀烟踉踉跄跄的起了身。
她俯视谢与宁。
“我的话应该让你很好奇吧?你应该会派人去调查吧?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无论前世你遭遇了什么,那都是前世之事,今生,你和陈州一点瓜葛都没有,你想知道你全是死亡的真相,想知道你娘死亡的真相,那就来求我吧,跪在地上求我,我就告诉你,我等你,等你求我的那天。”
说罢,谢菀烟捂着还在流血不止的手走了出去。
谢与宁死死的拧着眉心,谢菀烟的话像是一层阴霾覆盖在她心里。
她前世,竟然不是病死的。
她的死亡,还和陈州有关系?
前世,陈州在成婚之时信誓旦旦的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他知道,她在相府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否则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一个小小的文书。
他说,他会将他看成最珍贵的存在,会此生唯有她一人,再不纳妾。
她最初不信,就像父亲一样,当初与母亲成婚之时,也曾承诺过不纳妾,最后不还是食言了么?
所以她不信,只是随意的应付了几句,却没想到后来的几年里,陈州竟然真的不曾纳粹,甚至在外不曾与任何女子有过其他。
她后来真的信了。
所以才不遗余力的帮助陈州向上爬。
一方面是为了调查母亲死亡的真相,另一方面也是当真,将陈州看成了家人。
却没想到……她的死,竟然跟陈州有关。
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谢与宁仰头,将眼底快涌出的泪逼了回去。
她对陈州并无感情,一直以来也都相敬如宾,所以,在重生之后,她避开与陈州的相见。
她也不知是不是在那几十年中当真有了几分感情,只知道,她嫁给萧景珩虽是谢菀烟所设计,却也终究觉得欠了陈州几分……
没想到啊……
她前生,以为真正敬她爱她的夫君,竟然想让她死。
“小姐……”
就在这时,雪桥推开了门口。
“方才,刚才二小姐满手是血的出去了,小姐,她是不是对你……”
话音未落,雪桥就看见了谢与宁眼前的一滩血和眼中泛泪的她。
想说的话顿时全缩回了嘴里。
雪桥走到谢与宁面前,低声询问。
“小姐,怎么了?”
谢与宁心烦意乱。
她无心回答,只是起身后勉强扯了一下唇角。
“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了从前发生的事情罢了,走吧,沈姨娘的生辰还未止,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是。”雪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后就将谢与宁搀扶了起来。
谢与宁不知谢菀烟去了哪里。
只知道再回到宴席上的时候,沈姨娘就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悄悄凑到她身边,用阴狠的语气说,“谢与宁,你敢伤我女儿!”
谢与宁眉尾一挑,侧眸看着阴狠的沈姨娘,不怒反笑。
“姨娘又怎么知道,是我伤的,而不是妹妹为了让姨娘可怜,所以故意刺伤自己的?毕竟,妹妹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姨娘也心知肚明,不是吗?”
闻言,沈姨娘脸色一僵。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究竟是胡说八道还是所言真实,沈姨娘应当比我清楚。”谢与宁面色微冷。
“沈姨娘,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在和我父亲害死了我母亲之后又能对我毫无亏欠?”
“在看到我的时候,姨娘会不会想到我的母亲,那个被你和父亲冤枉,甚至逼死的母亲?”
话音微顿,谢与宁故作恍然。
“哦,不,不对,我母亲也许不是被逼死的,而是……被你和父亲害死的,对不对?”
沈姨娘心中陡然一震。
她眼里的阴痕化为骇然,
“你,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对吗?”谢与宁伸手轻轻牵住沈姨娘的指尖。
“姨娘,不仅仅是你的女儿,只要害了我母亲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无论是你……还是父亲,亦或是整个相府……我都会,一一清算。”
谢与宁的话像是一把小锤子砸在沈姨娘本就震颤的心口上。
她愕然的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愣愣的看着谢与宁。
“沈姨娘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太子妃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
“你们在说什么呢?本宫怎么瞧着这沈姨娘的脸色都变了?”
沈姨娘脸上的骇然在瞬间消散。
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不曾泄露半分,自然不是那胆小之辈。
顺着太子妃的话,沈姨娘牵强的扯了扯唇。
“不过是说些家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