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家常?”
太子妃故作惊讶,“说些家常竟能让沈姨娘露出这副模样?这倒是叫本宫好奇,什么家常能这般骇人?不知三皇妃可否与本宫说说?”
眼瞧着太子妃想刨根问底,谢与宁还未说话,沈姨娘就先沉不住气了。
“不过是些家常,说出来也难免惹的太子妃心烦,更何况,此番太子妃是来参加奴婢的生辰,那是为了开心,可不是为了添堵的。”
听罢,太子妃也只得按住了心中的好奇,顺着沈姨娘的话便点头道,“既然姨娘不愿多说,本宫也不好勉强。”
“不过,这时间耽搁的难免有些久了,不如……就开始吧?”
“自然。”沈姨娘急忙点头。
谢与宁的话叫她心思一片烦乱,恨不得现在就结束这场所谓的生辰,哪里还有继续下去的心思。
不出意外。
当太子妃,二皇妃等人都将生辰礼送上去之时,便有丫鬟走到谢与宁面前。
此时谢相等人已从书房回来,萧景珩自然是坐在了谢与宁身上。
“还请三皇妃将生辰之礼交给奴婢。”
那丫鬟低着头,弯着腰身,一副恭敬的姿态。
谢与宁给雪桥使了个眼色。
雪桥便将木盒子交给了那丫鬟。
丫鬟双手将木盒子呈了上去,不多时,盒子被打开。
只见一旁的家仆高声道,“三皇妃所送生辰之礼——”
家仆的目光往那木盒子上看了一眼,想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原因无他。
只因为木盒子里面躺着的,并非是谢与宁准备的玉饰,而是一条银簪。
若是寻常人家送一条银簪倒也难免,可偏偏,送银簪的人是谢与宁,是当朝三皇妃。
谢与宁面色不变,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这就是三皇妃所送的生辰之礼?”王夫人却是按捺不住的弯唇轻笑了一声。
“这知道的以为是三皇妃送的,这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寻常间的哪个妇人送的吧?三皇妃,你好歹是嫁入了皇子府的,怎么送的如此寒酸?”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面面相觑,各自都瞧见了眼中的笑意。
一旁的萧景珩微微侧目。
“你送的,是这东西?”
他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来。
“宁宁,你这是何意?”沈姨娘也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唇,“你就这般半点也不遮掩你对姨娘的怨恨吗?”
“可是宁宁,你该知道的,当初你母亲早逝,若非是我将你抚养长大,你又怎么可能嫁得了三皇子?如今不过嫁给三皇子几月,你,你就这般对待姨娘了?”
此言一落,周围议论的声音仿佛更大了。
“王爷可信我?”
谢与宁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只是回头看向萧景珩。
萧景珩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问。
他甚至没有在理会其他人的议论,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太子脸色沉了几分。
谢与宁要的不多。
她如今需要萧景珩帮忙,这些时日以来做的这么多,为的也不过是萧景珩的几分信任。
萧景珩虽然没有明说信还是不信,但这样的态度却也足够了。
总归没有与其他人一起怀疑她。
心下一松,谢与宁放下掌中茶杯,旋即含笑看向抹着眼泪的沈姨娘。
她本以为刚才之事会让沈姨娘打消对她的设计,没想到,沈姨娘还当真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打压她的机会。
既然如此,她总归也不能叫沈姨娘失望。
眼底寒意涌出,谢与宁看向沈姨娘身旁站着的丫鬟。
“不如,姨娘看一看身旁丫鬟袖口里藏着的东西是什么?”
沈姨娘抹泪的动作霎时一僵。
那丫鬟吓得肩头一颤,旋即很快又冷静下来,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奴婢不知道……啊!”
然而,丫鬟还没站定身子,一只脚突然就从她身后袭来,猛的踹向她的膝盖。
丫鬟疼得惊叫一声,跪倒在地。
她手里的木盒也掉落下来,发出了一声清响。
这一声清响将所有人的目光霎时引了过去。
苍云蹲下身,将那木盒拿起后打开来。
正是谢与宁所送的玉饰。
“三皇妃饶命!三皇妃饶命啊!”
在场之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丫鬟狼狈的起身后跪倒在地,朝着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奴婢不该心生贪欲!奴婢不该将三皇妃所送之礼藏起来,可是奴婢的弟弟已经快挺不住了,奴婢,奴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求三皇妃饶命!”
沈姨娘愤而起身,扬手就给了那丫鬟一巴掌,怒气冲冲的指着她。
“亏我这些年一直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在我的生辰上做出这等叫人耻笑之事!你该死!”
“姨娘饶命,奴婢实在是无路可走了!奴婢,奴婢知错,还请三皇妃不要迁怒于奴婢的家人,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那丫鬟说着就要直接朝边上的大石冲过去。
可苍云早有准备。
就在那丫鬟蓄力跑向大石之时,苍云一伸手便拦住了她,用力将她推倒在地。
“沈姨娘还要演吗?”
眼看沈姨娘要继续责骂那丫鬟,谢与宁却是没了再听的心思。
“够了!”坐在一旁的谢相脸色微沉,“谢与宁,今日是你姨娘的生辰,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如此难堪吗?”
听到这话,谢与宁只觉得好笑。
“看来父亲很清楚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谢与宁!”谢相的声音蓦然变沉,“莫要丢了谢家的脸面!”
这话无异于是在告诉所有人,谢相已经知道了沈姨娘所为。
可这些个大官的后宅里哪个没有一点勾心斗角,既然没有明着撕破脸面,也没人敢在此时触了谢相的霉头。
“谢相的意思是,我的妻子,活该受这样的委屈?”
此时,一直未曾言语的萧景珩突然开口。
谢相心中一抖,脸色也不由沉了几分。
若说前几日他还对谢菀烟的话有所动摇,那今日就已经坚定了几分。
“三皇子,这是何意?”谢相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难道,今日三皇子是打算在我这相府闹起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