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九方兴文,明知九方鸢有皇亲,你非但不好好教导还将她丢庄子上,你安的什么心?”
“是不是想着养歪一个女儿以此来嚯嚯皇家。”
玄启帝越说声音越冷,最后几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皇上,臣绝无此意啊!”
九方兴文庆幸这些问题,昨日都已经在京兆尹瞎掰扯过。
“臣是想培养出一名优秀的王妃,能识五谷事农桑。”
他这一说,殿上的其他王爷可就不干了。
“左相是说我们家王妃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吗?”
“左相是觉得能侍弄瓜果蔬菜就是好王妃?”
“那左相你那过继的大女儿,怎么不照着冥王妃的路数养?”
一连几个王爷跳出来,九方兴文都不知该先回答谁的问题,王爷们又齐齐跪下,
“皇兄/父皇九方兴文好大的胆子,公然欺君,”
“臣不敢!”
那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压下来,九方兴文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跪下。
“不敢?”
玄启帝怒道:“朕看你倒是敢得很。”
“皇上息怒。”
九方兴文把头埋到地板上,求情的话是一句也不敢说了。
龙颜大怒,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降低存在感。
这九方兴文真是祸害,要自己找死触怒天颜还要拉他们做陪衬。
万一皇上寻到他们平时里的错处,今日一并处置,那都是九方兴文害的。
良久玄启帝重新开口,“子不孝父之过,你从未教导她,她做出越矩的事那也是你的错。”
众臣:皇上请继续英明,逮着九方兴文骂就是,与他相比我们的错处不值一提。
“冥王妃良善,知道自己没学过规矩,不能给皇家丢脸,一大婚就回了娘家学习。”
说到九方鸢玄启帝脸上难得的慈爱,只是众臣都低着头,谁都没发现。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带着新婚夫婿上门,没扔下冥王,这份品质和气度,九方兴文你有吗?”
不,他没有。
当年陈府出事,九方兴文第一件事就是撇清自己逼死陈家女。
真特么是个混账!
要不是……
玄启帝眸光越来越冷,九方兴文却懵逼了,刚才皇上还怪他没好好培养九方鸢。
现在怎么又夸上了?
他偷偷抬头瞧了一眼玄启帝,却被帝王凌厉的目光所摄。
他现在暗自后悔,早知道皇上会护着九方鸢,就不参她,偷偷弄死了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拿到明面上了,反而不好搞了。
失策真是太失策了,难道他昨夜损失的暗卫就白死了吗?
他心底十分不服,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你从没尽过教养之责,以后冥王妃便住在左相府。”
玄启帝直接盖棺而定,九方兴文不敢反驳只能答应。
“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陛下,臣有事启奏。”
京兆尹周大人上前一步,九方兴文脊背一阵发凉,这鳖孙不会要把九方鸢索要陈氏嫁妆的事抖出来吧!
皇上如今正护着九方鸢呢!这事一抖出来,肯定会偏帮那小贱人。
不行,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京兆尹开口。
“皇上,臣还有事没奏完。”
说完他不顾礼数,扭头狠狠瞪向周大人,识相的话就赶紧闭嘴。
他本意是震慑周大人,周大人在他的淫威下宛如戏精上身,猛地一哆嗦跪在地上,头低得死死的。
哼!
就这狗胆,九方兴文眼底闪过一丝蔑视。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周大人开口了。
“皇上,左相大人刚才威胁臣。”
九方兴文眼底还未散尽的鄙视一下子换成惊恐,这个狗官他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
在金銮殿上威胁官阶比自己低的人,等同于往皇上脸上甩耳掴子啊!
九方兴文的身子一下子抖如筛糠,就连上下牙都在打颤,“皇上,臣没有威胁他,臣冤枉啊!”
话音刚落,立马有大臣出来站队,不,是维护正义。
“皇上,周大人没有冤枉九方大人,臣看到他回头眼神凶狠地瞪着周大人。”
“臣也瞧见左方大人威胁周大人。”
“臣也看到了。”
……
一时间半数的朝臣都站出来了,九方兴文吓得腿都软了。
完了!
完了!完了!一个个都学会落井下石,这些贱人难道不知道,他才是他们的上峰吗?
如此背刺他,日后他定要他们好看。
但眼下要怎么度过啊!
九方兴文怕得整个人都快定死在地板上,只听得玄启帝一声怒喝,“九方兴文,你要做什么?”
“臣,不敢啊!”
九方兴文头也不敢抬一下,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
玄启帝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向周大人,“周爱卿有何事要奏?”
“启禀皇上,昨日冥王妃上京兆尹状告九方大人逼死发妻,霸占发妻嫁妆,欺君罔上。”
周大人话音刚落,大殿内落针可闻,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玄启帝沉静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陈家无弱女啊!
他瞬间对从小养在庄子上的九方鸢来了兴趣,这小姑娘九方兴文就是仗着养歪她的心思养的,没想到性子竟如此刚强,配得上珩儿啊!
他压下心中的欣喜,冷冷望着九方兴文,“九方兴文,可有此事。”
九方兴文脊背一凉,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姓周的真的敢捅到皇上面前来,他突然意识到,昨日周大人说的找证据,这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在大朝会上奏他。
真是好手段啊!
还有九方鸢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竟敢伙同外人诬陷自己的爹。
九方兴文又恨又怕,在玄启帝前又不敢造次,只敢喊冤,“皇上,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