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氏问的问题,唐朝阳也没有隐瞒,“在广平村庄,带孩子去高山看瀑布的时候发现了人参。”
“.………”这运气让人妒忌。
唐朝阳先看了胡大夫开的药方,她改了几味药,把药方交给苏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
她还记得要给马格的药方,缓解他左手断掉后因天气变化而疼痛的事。
她把药方交给李氏,“大舅娘,请您把这药方交给马格,他是这次去寒城的护卫。”
李氏笑笑地接过药方。
唐朝阳陪着老夫人聊了一会,就离开锦和堂。
回到院里,她一刻不停地拿出今天买回来的浅灰色粗布。
她要亲手替儿子做一个布袋。
吴嬷嬷见自家小姐拿着剪刀在粗布上比划着,“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老奴来帮您剪,可别伤到手了。”
“替安安做一个布袋,嬷嬷,我自己来。”
唐朝阳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娇贵,儿子的东西她尽可能的想亲手做。
柳儿走进来禀告,“小姐,二小姐来了。”
唐朝阳有点意外,苏玲怎么来了?
苏玲向来不喜欢她,跟她一直都不对付,这次竟然主动来找她,总感觉不是好事。
“请她进来吧。”
柳儿应了是,没过多久,穿着云纹襦裙的俏丽女子走进了屋里。
唐朝阳放下手里的剪刀,“二表妹,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苏玲随意的坐下,丫鬟上了茶,她打量唐朝阳一眼,嗤笑,“今天上午大长公主举办赏梅花宴,你猜是谁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
唐朝阳捧着花茶,眯着眼喝,不太敢兴趣地问,“是谁?”
苏玲今天去参加宴会,贵女们都对她们姐妹敬而远之,这让她羞愤又憋气。
她回府后就来找罪魁祸首,“翡相的夫人,董欣蕊,她今天出尽了风头,宫里头的太后跟皇上都赏赐了她很多东西,你知道大家怎么笑话你吗?”
吴嬷嬷想阻止苏玲,但她只是下人,担心苏玲会说出让小姐伤心的话。
苏玲冷声道,“大家都笑你,没有自知之明,明目张胆地在街上抢男人,不知廉耻!”
“二小姐!”吴嬷嬷加重了语气,“我们小姐累了,需要休息。”
她家小姐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袁氏.....
唐朝阳并没有因为苏玲的这句话而生气,她现在的关注点是在太后跟皇上身上。
董欣蕊是董太后的侄女。
若是董欣蕊入宫请太后做主把翡安安带回丞相府,那她可真的无计可施了。
看来她明天要先去见翡宴一面,安安的事,她要先跟他谈清楚。
苏玲见自己说了一堆,唐朝阳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她就觉得生气,气鼓鼓地冷哼,“你就装吧。”
她就不相信唐朝眼的心里真如表面这么平静!
等苏玲离开,吴嬷嬷满脸担忧地看着唐朝阳,“小姐,二小姐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唐朝阳摇了摇头,淡笑,“嬷嬷,我没事。”
吴嬷嬷只觉得自家小姐强颜欢笑。
小姐喜欢翡相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得下。
唐朝阳抿了一口花茶,回忆了一下为什么大家都骂她不知廉耻。
晋国向来就有榜下捉婿的风流韵事,有些寒门子弟就是靠妻族发展起来。
她当年听到后娘袁氏想把她嫁给一个整天只会花天酒地的公子,当她在街上看到风光霁月的翡宴时,就打算自己先把自己嫁了。
她也是让人去打听翡宴的家里情况,又打听他是否已经娶妻生子或者定亲之类的事。
这个时代,大家基本都是婚后才相处相恋。
婚后唐朝阳费心费力的去讨好翡宴,总认为有一天,他会感动。
直到两个月前,他准备迎娶董欣蕊的时候,她才知道他喜欢的是董欣蕊!
不知道是谁,到处盛传她当年是故意横刀夺爱抢了翡宴去入洞房。
现在想起来,唐朝阳都觉得自己是个傻的。
**
翌日。
唐朝阳跟翡安安母子俩依依不舍地在学堂外面分开。
小安安走几步,就回头看娘一次。
看着看着,他又跑回来,跟娘贴贴。
吴嬷嬷好笑地看着小姐跟小少爷。
“儿子,今天也是努力的一天。”
“嗯嗯,娘,你今天也要努力。”
翡安安要努力用功读书,唐朝阳是要努力赚钱养家。
等翡安安进了学堂,唐朝阳没有直接回将军府,她要去找翡宴谈儿子的事。
正常约翡宴那个男人出来见面,他估计不会赴约。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下早朝会经过的路上等他。
唐朝阳今天要去找翡宴的事,在早上请安的时候就告诉苏老夫人。
老夫人不放心,让李氏安排护卫跟着保护她。
这次负责保护她的护卫正好是马格跟马江兄弟俩。
此时,翡宴坐在马车里正在想着这次皇上交给他查的事。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程侍卫走到窗户旁边,低声道,“主子,唐小姐拦马车。”
翡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又想闹什么妖!
“让她......”离开两个字他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唐朝阳的声音。
“翡相,事关安安的事,我需要跟你谈一谈。”
这条道路来往都有人,唐朝阳算是光明正大的拦人。
只不过在有心人眼里,就觉得唐朝阳正在不知廉耻地又想试图纠缠翡宴。
这个有心人,正好是董欣蕊交好的贵女。
贵女让丫鬟附耳过来,叮嘱了几句,她让丫鬟去丞相府,把唐朝阳半路拦住翡相马车的事告诉董欣蕊。
贵女勾唇笑了笑,有好戏看了。
*
酒楼包厢里。
唐朝阳跟翡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坐着。
翡宴淡淡地扫了一眼,见到唐朝阳如此态度平静,有点惊讶她对他的态度。
不怨不恨。
似乎一个月前,那个苦苦跪地哀求他的女人已经不在。
翡宴静静地坐在等她开口。
唐朝阳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翡老夫人来将军府,想要带走安安的事,相爷,你应该知道吧?”
翡宴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继续说道,“程侍卫应该把我在寒城说过的话转达给你了,安安以后都跟着我。”
唐朝阳的语句平静,“自从儿子出生,你对他的态度就很冷漠,既然你厌恶我生的孩子,又何必要带安安回丞相府?”
翡宴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以前的唐朝阳最喜欢握着他的手。
男人淡然地说道,“翡家不介意一口饭,本相的母亲想把孙子带回翡家,这是人之常情,父未死,而母却携子离开,你告诉我,哪来的道理?”
唐朝阳的脸色极为难看,这世道,对女人多有束缚。
她垂眸嗤笑,懒懒地靠着椅子。
翡宴挑了挑眉,第一次见到唐朝阳在他面前这么懒散又漫不经心的模样。
唐朝阳想了想,她斜眼扫了翡宴一眼,“翡相,我不介意,把我们两人的房中乐趣写成话本送给董欣蕊,送给大家看,让大家都知道,风光霁月的翡相在床上很喜欢折腾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
翡宴眯凌厉又冷酷的双眸,唐朝阳这种不知死活的样子,让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轻不重地放下茶杯,眼神锐利。
唐朝阳自己也知道,若她真的这么做,等待她的就是太后赐下的毒酒。
但是安安若被带回丞相府,她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那还不如死了,死前恶心恶心翡宴跟董欣蕊!
“唐朝阳,你离欣蕊远一点。”他冷淡的警告她。
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