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会与你圆房!”
红烛高照,满室喜庆。
男人吐出来的字句,却冷漠至极。
林浓静静看着他。
温柔的目光在烛火下摇曳着碎光。
那样受伤难堪的直视,让萧承晏哪怕是亲王之尊也无法理直气壮。
不由放缓的语气:“阿离是本王唯一的妻,本王给过她一生一世一的承诺,迎你入府是陛下旨意,实为无奈之举,我是不会碰你的。”
他口中的阿离。
是他的发妻,也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子桑离。
出身一般。
当年萧承宴南下办差时受伤落难,子桑离救了他。
带着躲避敌人追杀,一路护着他回到京城。
两人患难之时生出的情意,自然不是等闲人能够拆散的。
但林浓是穿书来的,知道这一对是书中男二和女二。
虽然描述篇幅不多,但感情线走向清楚。
因为子桑离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皇后替萧承宴纳了原身为侧妃。
原身性子柔弱内耗,为了完成皇后交代的子嗣任务几次主动被拒,便整日抑郁,又因为生得貌美遭到子桑离的嫉妒,又是悄悄下药、又是算计她坏了名声,嫁进来一年不到就被搞死了。
宫里不满,抓了子桑离犯下的错处后,强势塞进六个妾室,并勒令萧承宴必须六日内全部宠幸完毕,否则就杀了子桑离。
子桑离为了活命,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承宴与那么多女子发生关系。
之后就变得多疑、尖锐。
两人开始不断争吵,好一阵坏一阵。
眼看着身边人的孩子都开始打酱油,萧承宴也有了期待。
妾室的有孕,他很高兴,承诺孩子一定养在子桑离的名下。
可彼时的子桑离早被妾室下了药,整个人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六个月大的胎儿被她给一脚踹没了。
皇后本就不喜子桑离,大怒之下将她贬妻为妾。
萧承宴为她求情,可也自此也彻底断了对她的情分。
书的最后。
萧承宴在皇后的做主之下又娶了贤惠温柔的高门女为正妻。
子桑离则在他们的大婚之日,焚火自尽!
林浓轻轻垂眸。
原身是真柔弱无能,被算计而死。
既然她穿进来了,就得改一改游戏规则。
让子桑离,早点去死!
林浓看着眼前的男人。
宽肩窄腰、面容姣好,中宫嫡出、气质不凡,比起书里的其他贵胄,也算有气度……只可惜,脏的。
可是也没办法。
穿进来后几次试图改变入王府这条线,失败了。
说服父母不叫她嫁人,失败了。
甚至因为接受不了与人共侍一夫,还自杀过,结果她又重生了,重生到了最初穿过来的情节!仿佛进了游戏系统,只有通关才能有别的答案。
所以……她只能忍,忍下这个狗屎一般的剧情,给狗男人做了侧妃!
林浓声音轻轻的,像一朵无力的云,带着点可察觉的难堪:“殿下与王妃琴瑟和鸣,臣妾在闺中时曾有所听闻。这世上女子,哪个不希望能遇上一心之人呢?臣妾替王妃感到高兴,又怎么忍心破坏?”
“王爷放心,臣妾绝对不会做破坏您和王妃感情的刽子手的。”
萧承晏自觉亏欠,便又承诺道:“除了宠爱,该给你的体面本王不会吝啬,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可去告诉王妃,她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林浓轻柔顺应:“是,臣妾先谢过殿下和王妃了。”
萧承宴很满意她的懂事,想着她若安分懂事,以后自会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让她衣食无忧。
“你早点歇着,有什么缺的,派人来去跟王妃说一声就是。”
林浓放下遮着小脸前的团扇,露出面容,轻轻唤住他想要离开的脚步:“王爷留步……”
萧承宴回头。
看清她的眉眼,微微一愣。
烛火莹莹里,那张小巧面容当真美得夺目!
早就听闻,林家长女才貌双绝。
只是他见多了美人,只以为是没见识的臣民夸大罢了。
可此时他脑海里却反复回荡着曾经学过的一句诗: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绝色如尘土。
果然是出尘仙姿!
林浓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惊艳,只垂眸莹然道:“既然殿下开诚布公,臣妾也不做拐弯抹角,今日是臣妾与王爷的大喜之日,还请王爷留宿新房。”
萧承宴皱眉。
周身寒气凛冽。
如此就步步为营的开始算计了么?
林浓小脸肃然,给出合理的理由:“臣妾不会那般厚颜去玷污王爷清白,只是做给外人瞧的。明日王妃面前,臣妾会如实解释。”
“臣妾下面还有两个亲妹妹、堂姊妹十多个,若是臣妾婚姻落魄,必然牵连其他姊妹。世人嘴利,还请王爷垂怜,莫让她们因为臣妾的无能而遭受他人刻薄。”
“最重要的是,外面有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守着,若是您不留宿,明日娘娘那儿无法交代。”
萧承宴看着她的眼睛。
想从里面抓住一丝算计,却只发现了一汪清澈、一捧难堪,与无奈的恳求。
她说的,不无道理。
总也要顾及林尚书的心情。
“本王答应你。”
林浓松了口气,浅浅福身:“王爷仁慈。”
萧承宴淡淡摆手,去沐浴更衣。
见着里头有两个浴桶,便知道,她早就知道他和阿离的感情,也做好了不得宠的打算。
至此,对她更多了一份歉意。
毕竟宫中指婚,他身为皇子都无法反抗,何况她一小小女子!也是难为她了,往后这一辈子,只能留在王府后院守着活寡。
沐浴后,换了寝衣出去。
目光无意间掠过卸完妆的林浓,不自觉地停留。
若说红妆之下的林浓是娇艳端庄的牡丹,那么不着修饰的林浓就是池中最美的文君拂尘,荷中仙子!
难怪母后会选上她。
眼神干净,容颜美丽,人也不做作,若非他早有妻子,也不喜妻妾成群,怕也是要心动。
林浓从状态前起身,回身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太多的表情和展示,只是浅浅福身:“王爷早些安置。”
萧承宴收回目光。
心底有一丝丝不舒服。
她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转身上床,在外侧躺下了。
林浓沐浴后,换了一身保守的寝衣出来。
然后从床尾轻轻爬了上去,小心翼翼,极力避免与之接触。
床不是很大,里处还摆了吉庆之物,所以当林浓拉过另一条被子躺下来后,两人的手臂还是不免会有触碰。
萧承宴察觉她的手臂很凉,也很细滑,然后……幔帐晃动了起来!
吱呀~吱呀~
发出的声响十分暧昧。
萧承宴毕竟是正常男人,如此暧昧,心浮气躁起来:“搞什么!”
帐外摇床的女使干巴巴地回话:“外头有人听墙角,做戏要全套。请王爷见谅。”
然后又配音了两声儿吃痛的轻哼低泣。
她演得来劲儿。
叫躺在一处的新婚男女倍感尴尬。
偏偏萧承宴还能清晰的闻到身侧女子身上独特的馨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让他的身体有了最本能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