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不应该啊杨兄,这些胭脂俗粉你也能看下去,差你家娘子可远了呢。”
就在杨七郎沉思之际,对面的李艺啧啧几声。
洛清仙他是见过的,初见惊为天人,奈何是发小之妻,不能有别的心思。
他虽然纨绔,但是个有原则的纨绔。
现在看到杨七郎见这些歌妓如此享受,他很是开心,若其一脸无趣、看不上眼,估计就郁闷了。
真是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太幸福。
杨七郎瞥了李艺一眼,轻叹了口气:“很多无奈你不懂,等你成家了,有了束缚和责任,你或许就明白了。”
整整十九年啊,十九年好不容易掌控身体,却要面对不可抗衡的娘子,面对觊觎家宝的盗贼,面对父亲的遗愿……
难得放松一回,岂不好好享受这美好时光?
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额!”
见杨七郎感慨连连,李艺面色微微滞顿,片刻抿嘴一笑:“我估计很晚才能成家了,我父亲已经砸钱,过几天我就要去剑离宗学习修行。”
“剑离宗?”杨七郎眉头一皱,手中握着的酒杯轻顿。
修行者他如今是知道了,但是宗门却从未听过。
李艺含笑点头,一阵向往:“杨兄,我大秦仙朝三十六郡,每一郡设有一宗,入宗后宗门会传授打开修行之门方法。”
“成为修行之人,前途更加广阔。”
“那些驻守边疆的士兵将领,无不是修行者,仙朝中的三公九卿也是如此。”
“可以说,成为修行者,才能拜将封侯。”
李艺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当见低头沉默的杨七郎,这才知说错了话,连忙道:“苟富贵勿相忘,待我飞黄腾达后,绝对不会忘记兄长的。”
杨七郎听闻愣怔片刻,微微一笑。
他如今,可已经是修行者了呢,也深知修行之路如迷,并不好走。
就在杨七郎想开口提醒李艺勿要骄傲自大时,包厢房门被推开,一群莺莺燕燕走了进来。
女子们浅笑盈盈,芳香阵阵,进门便扑到杨七郎和李艺怀中,玉手一边乱摸,一边灌酒。
撩拨得人血脉喷张。
好在都是些胭脂俗粉,比不上自己家娘子,加上娘子那句“若失身,阉了你”,杨七郎坐怀不乱。
然而酒过三巡,娇声萦绕。
杨七郎渐渐也迷迷糊糊了。
手揽在身边一名青楼女子丰腴腰肢抚摸,快要忘记来此目的、以及娘子的叮嘱,迫切想更进一步。
就在这时,对面李艺像是发酒疯一样,将身边的女子们都轰走,摔着酒杯喝道:“就你们这群残花败柳,岂配伺候我这未来修行之人?速叫碧春阁花魁柳烟儿过来。”
青楼女子们被吓得一哄而散,杨七郎也醒悟过来,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一阵害怕。
差点酒后乱性,酿成大错。
而当他察看体内丹田时,微微一愣。
只见九节行竹第一节已经变为白色,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难不成沉迷于青楼酒色,就是自己第一节修行的四等答案?
杨七郎感觉现在可以拨开第二节上的神秘云雾,看清上面的字。
但若是如此,第一节行竹就会定格在白色。
既然是修行,那就要最强的金色。
他压制住去看第二节诗句的心,继续琢磨第一节上的诗句含义。
现在的他,也算是行竹白色一节境了。
但这种境界,面对金色一节境,简直不堪一击。
行竹金色一节境,可是能战行竹白色九节境呢。
难怪娘子说很多人停留在一节境,不断于人间修行,就是为了将竹节变成金色,成为人上人。
卷,看来修行也逃脱不了内卷。
或许是有生灵的地方,就有内卷……
啪嗒啪嗒!
在杨七郎思索之际,老鸨扭着腰肢走进了包房。
当看到发酒疯的李艺,她咯咯一笑,轻挥手帕道:“哎呦,李公子,烟儿今日身体抱恙,无法陪客哦,要不我给你换一批人吧。”
“哼!早无恙晚无恙,偏偏今日抱恙,你骗谁呢,赶快给我将烟儿叫出来!”
说话的并不是李艺。
只见包房外冲进来了一名鲜衣少年,醉红着脸对老鸨大吼。
杨七郎和李艺见此一愣。
这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嘶,如此年纪就嚣张跋扈,还来青楼鬼混,着实罕见。
也不知是县里哪家公子。
老鸨看到那少年,嘴角顿时抽了抽:“宁少爷息怒,烟儿真的身体不舒服,不便接客。”
李艺听到这话,当即跳了起来:“我不信,定是烟儿在陪其他人吧,赶快叫她过来,不就是钱嘛,本公子有的是。”
说罢,他从钱袋里摸出几块碎银,啪一下拍在桌子上。
“对对对,叫她过来!”
那宁家小少爷也跟风,摸出一块银锭砸出:“柳烟儿那等美人,要陪也陪我等少年才俊,岂能陪那些老头?”
此话一出,李艺顿时觉得相见恨晚,上前拉着宁家小少爷的手道:“知音啊,在下李艺,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宁家小少爷微微一怔,片刻笑道:“大哥,我叫宁悸,本少爷就看不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躺在一个个老头身上。”
“俺也一样!”李艺大喜,立马邀约宁悸坐下,瞪了旁边站立发呆的老鸨:“还愣着干嘛,是觉得我们出价不够吗?”
说着,他将钱袋的钱一股脑倒在桌子上。
宁悸见此,也将身上的钱全部取出。
两人做完这步,目光齐刷刷盯向杨七郎。
害,两个败家玩意!
杨七郎一头黑线。
这桌子上,此刻有五枚银锭,几十枚碎银,在碧春阁这种不算太出名的青楼,都够叫好几个花魁了吧。
还是可为所欲为那种。
那柳烟儿,真的值这么多?
杨七郎嘀咕片刻,抵不过两人的目光,拧巴从怀里摸出一枚碎银:“兄长我家境贫寒,这就是我的家当了。”
嘶!
“大哥如此境地,还肯陪我们,宁悸佩服。”宁悸见杨七郎身穿简陋,唏嘘片刻,抱拳拱手钦佩不已。
李艺也回过神来,一阵感动:“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杨七郎家徒四壁,能拿出一块碎银,他是万万想不到的。
此时的李艺酒劲上头,也没考虑杨七郎的碎银来自何处,看了看宁悸后,开口便兴奋道:“看来我们三人都是一类人,不如就这青楼结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