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犟了起来,“我不走,这里这么好,你们别想赶我走!”
“啊!”
沈墨谦一一看过去,温父的鬓边开始生出冷汗,温母牙齿直打颤,温善梨眸中闪烁着恐惧,沈书年后怕地直吞唾沫。
大汉把刀往空中一抛,稳稳地接住,毫不费劲地往木桌上一插。
刀刃直挺挺地竖立在桌面,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亮瞎了一家人的眼。
温父的心脏紧张得跳了出来,他一把拽下温善梨脖颈上的黄金项链,颤抖着双手递给大汉,“求求你离开我们家……”
“爸!你怎么能拿走我的项链!”温善梨不满地嘟嘴道,随即对民警同志告状,“你们都看到他拿着刀威胁我们了,赶紧把他赶走。”
“我只是表演一下耍大刀。”大汉恶狠狠地瞪着温善梨。
“这位同志,你这样的行为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以后可要注意影响。”民警对他进行口头教育。
大汉立马双腿立正、敬礼,声音响亮,“是,我知道了。”
温父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民警并不打算赶走大汉,只得又把温母手指头上的钻石戒指摘下,乞求道:“再多的我真的没有了。”
大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看着温父如丧家犬般狼狈,确实再也榨不出更多的油水了。
他勉为其难地接过一沓钱、黄金项链和钻石戒指,揣进兜里,拍拍。
“那我就做一回好人,勉为其难地搬走吧!”
大汉住进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顺走了家里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肥皂牙膏牙刷……
瘟神一走,一家人大眼瞪小眼。
温母一直抹眼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温洛这个贱人竟敢这么放肆!”
“爸,你刚才太冲动了,我们五个人,我就不信打不过他一个人!”温善梨摸着空空如也的脖子,一张秀丽的脸都变得铁青了。
沈墨谦也不赞同温父的做法,“爸,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的,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
温父扯了扯头发,抓着头皮,面如土色,“你们懂什么?”
“我以前教的一个学生,在宿舍里就喜欢玩刀、暴力、打人,后来宿舍里另外三个人都被他杀了。”
温善梨惊呼一声,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脯,“消财挡灾,爸,你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至于她损失了一条黄金项链,一定要从温洛身上讨回来!
等到温洛净身出户后,她可以大发慈悲地让她回来做佣人,工资一分也别想拿!
沈墨谦脑袋转得快,“那三个人没有申请换宿舍吗?”
闻言,温父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了几声,“反正那个凶手也被判了死刑,死者可以安息了。”
温母一拍大腿,嚎啕大哭,“我不安息,那可是你送给我的结婚戒指,你还我戒指!”
每次跟老姐妹们见面,她都会带着硕大的戒指,人人都羡慕她好福气。
乍然没有了富贵的象征,可把她难受死了。
温父的声音已经没有了耐心,“戒指戒指,你就知道戒指,你要命还是要戒指!”
“呜呜呜呜!”温母一个劲地抹眼泪。
沈学年赶忙过来抱住温母,安慰她,“都是妈妈的错,如果不是妈妈让那个杀人犯住进我们家,什么事都没有。”
温母咬牙切齿地说道:“对,都是那个贱人的错,早知道她这么坏,当初就该用尿盆溺死她!”
“行了,行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就让那个贱人净身出户,让她一分钱都拿不出,让她知道得罪我们的后果!”温父烦躁地走来走去。
刚才的钱可都是他存下的退休金,心疼死他了。
沈墨谦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满室的凌乱,臭烘烘的袜子扔在床上,发黄的内裤丢在枕头上,衣柜门敞开,里面的衣服凌乱不堪,空了一大半。
肯定是那个杀人犯偷走了他的衣服!
沈墨谦的额头上凸凸地冒着青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自从结婚后,温洛一直把家里布置得井井有条,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卧室,像现在这样,乱得像猪窝。
温善梨偷偷看了一眼他的眼色,“那个人说温洛住哪个房间,他就住哪个房间。”
沈墨谦一拳头砸在了墙上,眸子已经变得深寒刺骨,周身的阴鸷压也压不住。
“温洛,你找死!”
此时的温洛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跟霍御璟告别后就坐上了去羊城的大巴。
一直蹲守在门口的沈墨谦看到温洛出门,就一直尾随。
偷偷地买了票,跟着她上了车。
看到她进了一栋居民楼,沈墨谦磨磨牙,温洛,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珠市那边,周清妍指挥人把东西搬上楼,欢天喜地,只要她住了进来,霍御璟就会经常过来,毕竟这是他租的房子。
自己住在他的房子里,听上去就觉得暧昧极了。
周清妍站在门口,声音都带着柔情,“小心点,这里面是瓷器。”
工人们把一个个大箱子搬上楼,跟着工人上来的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他拿出一张纸,走上前去问周清妍,“是你住这里吗?”
“对啊!”周清妍扬起下巴,不悦地皱眉。
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钢笔,连同手中的文件递过去,“那就签个字吧,租金三个月交一次,押金一个月,一共是400块。”
他的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在周清妍的脑袋里炸出一个窟窿。
这明明是霍御璟租了的房子!
她把文件丢在地上,踩了几脚,“你这个死骗子!我要报警,你把屁股洗干净准备去坐牢吧!”
中年男人赶忙把合同捡起来,拍打上面的灰尘,“哎哎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还没说你是骗子呢!”
“想白住我的房子,没门!”
中年男人两手一伸,堵住了门口。
“你从哪里来的,就给老子滚回哪里去!”中年男人呸了一口,“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