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书也是呆了一呆,眼珠乱转思索对策,猛地冲到宋言书面前:“宋言书,爹娘的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去世?”
又瞪向叶云青:“就算你我已经一别两宽,你怎可咒我父母?我与你缘份已尽,他们可没得罪你,你竟然敢拿爹娘的生死开玩笑?你还是人吗?”
宋言书看着他惺惺作态:“爹娘身体好好的?他们常年吃药,你离家之前就是这样,还嫌药味难闻,难道你都忘了?若不是嫂嫂悉心照顾,他们连五年都活不到。”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有派人送信的,也送了银子。爹娘若是故世,我怎么会不知道,你骗我,你骗我!”
宋凌书好像大受打击,一边说一边后退。
众人看他这么伤心,纷纷出声:“宋公子把派去送信的人抓过来问问看!”
宋凌书假作悲伤,低头掩面,哪有什么人?他到哪里去把人抓过来?凭空生出一个吗?
就在这时,管家的声音传来:“人抓来了。”
一个下人被扔在喜堂地上,跪地就磕头:“对不起,宋少爷,是我猪油蒙了心,见你捎回去的银子多,就悄悄昧下了。”
宋凌书悄悄松了口气,脸上却是一片急怒:“那我的信呢?”
那人眼珠飞快转着:“为了怕露馅,我只好把那些书信都扔掉,再告诉你,你家里一切安好,其实我都没有出京城,对不起,对不起!”
他梆梆梆地磕头,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样子。
宋凌书一把抓住他,怒骂:“好啊,我说怎么爹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传出去世的消息,原来是你在中间搞鬼。我饶你不得!”
他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一掌拍在那下人头顶。
内劲递出,头骨碎裂。
那人软软倒下,满脸震惊,难以置信,死不瞑目。
宋凌书呆呆地放开,转向厉煦阳跪下,泪流满面:“岳父,凌书一时激愤,下手失了轻重,请您责罚!”
厉煦阳冷冷说:“以奴欺主,让你不能尽孝于父母灵前,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你也不必自责。”
叶云青冷眼看着,这人的虚伪,没有下限。
宋言书撕下袍角,扔在地上:“父母已经不在,你我之间再无牵绊,我宋言书今日与你割袍断亲!”
两人转身就走。
宋凌书黑着脸没出声。
厉涵月恨恨地看着二人,她好好的婚典,闹成这个样子,还能继续吗?
章显程看小师妹委屈又愤恨的样子,再次跳出来,右手像铁爪,带着劲风,向宋言书的肩胛骨抓去。
他要废了他。
宋言书不知道他的恶毒心思,也没发现危险来临。
走在前面的叶云青听到风声,猛地回头,看到这情形,眼神一厉,将宋言书衣袖一扯,飞快抓住章显程的手腕,用力一甩。
章显程被她甩开时一个趔趄,继而大怒,整个人飞起,内力凝在脚尖,向宋言书的后背脊椎处踢去。
有人惊呼出声。
这要是踢中了,不死也瘫。
章显程身为厉煦阳首徒,他这一脚的杀伤力有多大,懂的都懂。
而宋言书明显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少年必然丧命在章显程脚下时,一个身影呼地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大堂正中,“蓬”地一声闷响,尘土飞扬。
眼尖的看到,就在章显程的脚即将踹断宋言书脊椎时,青衣女子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看着没有什么力,却将他整个人踹在地上。
叶云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意,冷冷瞥了地上死鱼一般的章显程一眼,转向厉煦阳:“身为武者,对普通人动手,这就是你门下的教养?”
厉煦阳脸色铁青,众目睽睽之下,他沉喝:“显程,师门教导你都忘了?一会儿自去领十鞭!”
章显程捂着肚子一时站不起身。
他有些发懵,对付两个乡野之人,他又用上了内力,竟然被人反踹了?
安庆王眯着眼睛笑,厉府这戏真好看!
叶云青目光轻蔑,转身离去。大门处阳光灿烂,两人的身影带着光,刺痛人眼。
夏凌骁没什么表情的冷脸仍然没什么表情,却突然站起身来,追出门外。
夏璟煜和太子对视一眼,朝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这是要去查查叶云青是什么人!
宾客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厉大师的大徒弟,被个村姑一脚踹飞了?
厉煦阳目光沉沉:“凌书,你这个原……那个女子,会武功?”
宋凌书摇头:“怎么可能呢,师父,她就是个无父无母的乡野孤儿。”
门口,夏凌骁声音淡淡:“叶姑娘留步!”
叶云青停下看他。
这男人气势逼人,身上满是肃杀之气,冷硬又凌锐,像一把出鞘的刀。
夏凌骁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短枪上:“这枪,卖吗?”
“不卖!”
“姑娘师从何人?”
“没什么师承,就是穿山越岭采药,力气大而已!”叶云青说完转身走了。
夏凌骁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深了几许。
力气大?
章显程习武多年,身手不弱,做江湖小门派的掌门绰绰有余,就凭力气大能将他一脚踹出?
这话也太不走心了。
随后追出来的夏璟煜轻笑一声:“三弟,那枪你要真喜欢,我帮你取来?”
“我的事,就不劳二哥费心了!”夏凌骁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过去,又回大堂了。
夏璟煜摸摸鼻子,这么追出来,就为了买那枪?
他也看一眼叶云青二人离开的方向,这两人不太聪明啊!
到底是乡间长大,没见识,大堂之下这么一闹,也许几个月后,就能在某处乱葬岗看见两具尸体。
随着叶云青两人的离开,大堂里的喜庆气氛已经减弱不少。
司仪声音洪亮:“大礼继续,众宾归位,新人归位~~”
宋凌书快步上前,温情款款地帮厉涵月把红盖头盖上,又将红绸的一头送到她手边。
之前已经拜过天地高堂,现在只需要补上夫妻对拜即可。
司仪拖长了声音:“夫妻……”
“嗤!”
司仪在这声嗤笑里,顿时像被掐了脖子的鸡,后面的话不敢出口。
血煞之主,冷面梁王的轻嗤,谁敢不当回事啊?
夏凌骁清冷的声音响在每个人耳里:“之前那少年说,宋凌书父母过世四个月?还是双重之孝!父母身故而不在其侧,生前不曾侍奉,灵前不曾哭灵,葬后不曾守坟!如今还要在孝期之中大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