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似乎笑了理,但眼神仍是冷冷的:“不,我在邀请你,帮大理寺把这个闹鬼案破了!”
霍霄瞪大眼睛,忙把人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我的爷,你认真的?你觉得一个女子能破这个案子?”
面具男子拂开他的手:“她有优势!她是亲眼见过那个东西后活了下来而且没有发疯的人。而且你别忘了,整个大理寺都不同意重启闹鬼案,是你力排众议,如果不能尽快破案,你的努力毫无意义!”
霍霄眉头紧锁:“我只是不想无辜的人枉送人命!”
“不会,有本……我在!”
面具男子说完,转身走到叶云青面前:“考虑好了吗?”
叶云青没说话。
面具男子声音略提:“你想一直住在这破庙?”
叶云青笑了一下:“除了这里,我能住哪里?”
厉府在京城就像地头蛇,她一个外乡人,有住栈的银子,可是没有敢收留她的客栈。
“你想有个正常的地方住吗?”
叶云青眼眸略抬,眼神深了几分。
可惜面前的人脸上遮得太严实,一双眼睛又深不可测,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笑了笑说:“想就能有吗?”
面具男子看了霍霄一眼,霍霄咳了一声:“这样吧,你如果能帮我们把这‘鬼’抓了,我会为你找到一个可以让你租住的地方。”
“成交!”
就这?要求真不高!
霍霄又清了清嗓子,指面具男子:“他是本官的助手,这样,这个案子由他来跟你讲,我去勘察现场!”
叶云青嘴角抽了抽。
助手?
架子比他更大,气势比他更凌厉的助手吗?说是他的上司也不为过吧?
面具男子适应得却很好,他直接说:“这破庙以前还有些香火,里面有个庙祝,他是第一个死者,死状凄惨,被啃得没剩下几块肉!”
“之后九年间,共有三十五个死者,四个伤者。死者中,有七人是南城都司衙门的捕头和捕快。有一人为庙祝,五人为外地货商,其余人皆是普通百姓或是乞丐。他们有个共同点,都是在破庙或者附近,不超过方圆二十丈的距离。”
说完,他抬起头:“你有什么看法?”
叶云青也没想到,这里竟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
“那些人,仵作验尸有什么结论?”
面具男深深地看了叶云青了一眼,
“所有死者都是撕裂伤,身上都被啃咬。现场的血迹呈滴洒状而非拖曳状,有少数死者身上有刀伤,但不致命!致命的都是喉间撕裂伤。”
“也就是说,除了兽类啃咬,还有人为?”叶云青问。
“是!”面具男子淡淡地说,“大理寺研究卷宗后,确定凶手也许是极凶猛的兽类,以人肉为食。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伪装,装神弄鬼!”
他也只是看过一眼卷宗,
“兽的话,应该是熊、狼、虎,或者狗。如果是人,踩上高跷,穿上长衣,既找不到什么脚印,又显得行动迅速。”
说着他看一眼叶云青:“你既亲眼看到了那东西,那你觉得是什么兽?”
叶云青回想昨夜,她亲眼看过的那个东西。
“也许是,狗?”
面具男子摇摇头:“不排除有些恶犬很凶残,但是,我不认为一只狗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四五个成年人,会被一只狗给咬死而无还手之力!”
“也许不止一只呢?”
面具男子还是摇头:“狗再凶,也只是狗。”
她抬眼看面具男子:“你听说过尸犬吗?”
面具男子眼瞳微暗,似乎想起什么,深深地看了叶云青一眼,才缓缓说开口。
“《景阳异物录》记载:尸犬,以尸为食,三年生智,生智而成变异,长发披面,四肢着地,快如疾风,绿眼獠牙,主动捕食人类,以血食为生!”
叶云青笑了笑:“大人真是博学。”
“你的意思是尸犬?”面具男子似乎皱了一下眉,“但那只是一本志怪,里面的东西未必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未必,那也有可能!不是吗?”
正好霍霄走过来,叶云青扬声:“霍大人,大理寺少卿的权力有多大?”
“为什么这么问?”霍霄看了面具男子一眼,慢慢踯躅着过来。
“虽然你在我们百姓心里已经是个大官,但那东西要真是尸犬,我觉得要是官太小,大概撼不动!”
霍霄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又看了面具男子一眼,面具男子眯起了眼睛:“为什么你这么觉得?”
叶云青说:“那东西凶残却有智慧,据大人所说,它的活动范围就在破庙附近,并不会扩张出去,畜生没有这个自律性,只可能是有人约束。昨天咬死了人却没有吃,而是把尸体扔在这里,倒像是想要嫁祸我一般。
要把一只狗训练到有一定智慧,只听命于主人,能捕杀、诱敌、又能守得住本能,至少要两年时间。
但它壮年期只有四年,超过这个时间就会行动迟缓。这卷宗里面时间穿插足有九年,这说明不止一只狗。或者说,不止有狗,也有人在伪装。
有这个财力和权力豢养出这样犬类且不止一只,用尸体或者活人喂养,却至今安稳无事,你们觉得会是普通百姓吗?”
面具男子眼瞳微微一缩,再看向叶云青的眼神里,打量中带着压迫。
叶云青看他一眼,那压迫和审视她没在意,而是转过头:“霍大人,那破庙附近,有什么秘密吗?”
霍霄疑问:“为什么这么问?”
“恶犬为什么被它的主人安排在那里,应该是为看守,或是守护破庙附近的什么秘密。它有固定的地方可以藏身,那个地方一般人不能去。你可以就近查一查!”
守护某个秘密?
面具男子眼睛又眯起来:“刚才你们说有人逃走,却吓疯了。以那恶犬的本事。不过是八个普通男子,它要杀起来很容易,逃走了三个,也许是故意放过的。更像是,震慑!”
面具男子一针见血:“昨夜你和你弟弟也没事!”他不信她说藏起来的话,狗鼻子灵得很。
叶云青目光微抬,语气笃定:“所以我们也是它刻意放过的。”
“也是震慑?”
叶云青抬眼:“对我们不是为了震慑,而是让我们无路可去,把我们逼到绝境。或者说,更倾向于既看戏,也想看厉府的反应。另外他对他所要隐藏的那个秘密一定很自信,我和我弟在那人眼里不值一提,他也并不担心那个秘密会因为我们而受到影响。”
她目光清澈中又有一丝精明:“我只是答应抓住那只鬼,其他的我可没答应。至于后面会揪出来多大的乱子,你是不是扛得住?也与我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