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二年的春分诏书带着槐花香传入会稽,度田令的绢帛上却沾着血渍。马文才抚过文书边角的枯叶蛱蝶纹——这是他用二十匹蜀锦换来的暗记,标记着要清算的士族。
"严查田亩,清正户籍。"他站在丈量杆前宣读圣谕时,特意踩住祝家界碑。竹简上的数字被日头晒得发烫,祝英台却看见自家桑田在鱼鳞册上缩水了三成。佃农们的哭喊声中,马文才低声提醒:"令尊的盐案,可还欠着御史台三千斛黍米。"
当夜,梁山伯在油灯下誊写《均田疏》。墨汁突然晕开,纸面显出一只振翅的枯叶蛱蝶——是马文才提前用明矾画的暗纹。他蘸着茶水抹去蝶影时,窗外传来更夫被割喉的闷哼。
清明祭祖的烟火惊飞了栖霞山的玉带凤蝶,马文才在祖坟前烧毁的却不是纸钱。泛黄的地契在火中蜷成蛾状,灰烬飘向王谢两家的祭坛——这是他精心策划的"飞蛾扑火"。
"会稽三十六处坞堡,七成田产划归无主。"他指着舆图上的朱砂圈,背后站着持刀的流民。这些被度田令逼疯的佃户,此刻成了他最好的刀刃。祝英台送来消暑的冰酪时,正撞见他在名册上勾画蝶形符号,每个标记都对应着一场"意外"山火。
梁山伯的状纸递进御史台那日,八百只蓝斑蝶突然聚集在会稽城门。马文才当街斩杀头蝶,虫尸坠入护城河染出靛青水纹。围观人群中,祝英台的红绳手钏突然断裂,玉珠滚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极了前世刑场的更漏。
霜降的刑场开满野菊,马文才的朱笔在斩立决上悬停。跪着的梁山伯背后,囚衣破口处露出蝶形胎记——这是他幼时给祝英台指认过的"盟誓痣"。
"梁兄可知,蓝斑蝶的寿命只有七日?"他弯腰掸去囚犯肩头的秋霜,指尖在脊柱第三节用力一按。梁山伯咳出的血沫里混着鳞粉,这是三年来慢性毒药的成效。
午时三刻,刽子手的鬼头刀映出漫天蝶影。祝英台在观刑台上昏厥时,马文才接住她滑落的蝶簪,尖锐的簪尾刺破掌心。血珠坠地瞬间,刑场四周突然飞出染色的纸蝶,每只翅膀都抄着梁山伯的《均田疏》。
暮色中,马文才将染血的状纸折成纸鸢。线轴转动时,他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在山道上纵马,身后跟着怀抱蛱蝶谱的祝英台。纸鸢突然挣断丝线,坠落在祝家祖坟的裂缝里——那里埋着他提前备好的伪证。
霜降的刑场开满野菊,马文才的朱笔在斩立决上悬停。跪着的梁山伯背后,囚衣破口处露出蝶形胎记——这是他幼时给祝英台指认过的"盟誓痣"。
"梁兄可知,蓝斑蝶的寿命只有七日?"他弯腰掸去囚犯肩头的秋霜,指尖在脊柱第三节用力一按。梁山伯咳出的血沫里混着鳞粉,这是三年来慢性毒药的成效。
午时三刻,刽子手的鬼头刀映出漫天蝶影。祝英台在观刑台上昏厥时,马文才接住她滑落的蝶簪,尖锐的簪尾刺破掌心。血珠坠地瞬间,刑场四周突然飞出染色的纸蝶,每只翅膀都抄着梁山伯的《均田疏》。
暮色中,马文才将染血的状纸折成纸鸢。线轴转动时,他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在山道上纵马,身后跟着怀抱蛱蝶谱的祝英台。纸鸢突然挣断丝线,坠落在祝家祖坟的裂缝里——那里埋着他提前备好的伪证。
元日大朝会,马文才的朱红官服绣满金丝蛱蝶。当他在太极殿展开《垦田策》时,袖中滑落的磷粉染蓝了皇帝的冕旒——这是用流民骨灰炼制的致幻剂。
"爱卿真乃国之栋梁。"圣旨上的墨迹未干,快马已送来会稽堤坝溃决的急报。马文才抚摸着腰间螭纹玉带,想起三年前埋下的樟木桩此刻正化作万千虫蛀。
祝英台在溃堤处找到梁山伯的治水札记,牛皮封面内层粘着人皮地图。她用烛火烘烤,显露出马文才与鲜卑贵族的密约——每处通敌据点都标着血绘的蓝斑蝶。
"夫人想要什么?"马文才碾碎药碗时,褐色的汁液漫过《百蝶图》。祝英台簪尖抵住他喉结:"要你穿着这身蛱蝶袍,去梁山伯坟前磕满九千个头。"
窗外突然飞入染疫的流民箭矢,箭簇绑着浸泡尸毒的蚕茧。马文才背后官袍裂开细缝,成群的透翅蛾正从他脊柱上的刺青里钻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