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胡招娣一直借口有事,早出晚归的。
温婉心中起疑,趁机偷偷问温学儒:“爷爷,咱家真的像奶奶说的那样,没有钱了吗?”
温学儒看着她,低声安慰道:“别听你奶奶瞎念叨,放心,爷爷还有个存折,绝对饿不着你!”
温婉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胡招娣转移了那么多祖产,却依旧忌惮爷爷,不敢彻底撕破脸。
第二天早上,天色微亮。
温婉照例早早起来,倒了杯灵泉水,坐在客厅等爷爷一起出门锻炼。
墙上的挂钟已过了六点半,却迟迟不见爷爷的身影。
她心里渐渐升起不安,平常这个时间,爷爷早就收拾妥当下楼了。
她走到温学儒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爷爷?您起来了吗?该出门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加重力道敲了几下,提高了声音:“爷爷?您听见了吗?”
依旧没人回答。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温婉的手开始发抖,她猛地推开房门,冲到床边。
只见温学儒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任她如何呼唤,都没有一丝反应!
“爷爷!”温婉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
前世就是这样!
爷爷毫无预兆地昏迷,没过两天,就撒手人寰了!
不!不能再重演!
温婉的泪水瞬间决堤,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床单上。
她用力晃动着温学儒的身体,带着绝望的哭喊:“爷爷!爷爷你醒醒!看看婉婉啊!”
见爷爷依旧毫无反应,温婉像疯了一样冲出房间,刚跑到院子里,正撞见提着菜篮子回来的胡招娣。
“婉婉,你这是怎么了?”胡招娣被她慌张的模样,‘吓’了一跳。
温婉根本没心思跟她废话,一把推开挡路的胡招娣,冲到院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左邻右舍高声呼喊:“救命啊!救命!我爷爷病了!各位叔叔伯伯,求求你们帮帮我!帮我救救爷爷!”
周围的邻居们被这凄厉的呼救声惊动,纷纷跑了出来。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快步走来,他是温学儒年轻时的革命战友袁忠。
袁忠一脸焦急:“婉婉!别急!慢慢说,你爷爷怎么了?“
温婉像是抓住了主心骨,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哽咽道:“袁爷爷!我爷爷他……他叫不醒了!怎么叫都没反应!”
袁忠脸色一变,当机立断,对周围围拢过来的邻居们喊道:“快!去个人推板车过来!再来几个力气大的小伙子,把温老抬到板车上!小心点!赶紧去医院!”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七手八脚地将昏迷不醒的温学儒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板车。
这时,胡招娣才抱着一条厚毯子,哭天喊地地跑出来:“婉婉!快把这毯子给你爷爷盖上,可不能着了凉,再病上加病啊!”
她说着,把毯子往温婉怀里一塞,自己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跟着一起去医院的意思。
温婉看着她这副做派,心中冷笑。
她抱着毯子,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胡招娣:“奶奶不跟着一起去医院吗?”
胡招娣脸上挤出悲伤的表情,语气却带着推脱:“奶奶得赶紧去给你二叔捎个信儿,让他赶紧去医院!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温婉才不信这鬼话!送信儿的事,随便托付个邻居跑一趟就行,哪用她亲自去!
她转头对袁忠说:“袁爷爷,你帮我找个人去我二叔单位告诉他一声行吗?”
“行!我这就让人去!你们放心赶紧走!”袁忠一口答应,立刻指派了一个年轻人。
胡招娣见借口被堵死,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慌忙地摸着口袋,做出焦急的样子:“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婉婉,你先去吧,奶奶得拿存折取些钱,这去医院,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我取了钱马上就去!”
温婉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心中那股怀疑越来越重,她这么千方百计地想支开自己,留在家里,肯定有鬼!
绝不能让她的奸计得逞!
“不用了奶奶!我身上还有一些钱,先用着,不够再说!”温婉根本不给胡招娣再找借口的机会,转头对袁忠说道:“袁爷爷,麻烦您在找借口看会儿家!”
说完,她不等胡招娣反应,一把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就朝着板车的方向追去。
胡招娣心里气得骂娘!她本想趁着这个机会,溜回家把温学儒那个存折里的钱全部取出来,这下全被这死丫头给搅和黄了!
她被温婉拽着,踉踉跄跄地跑了几步,就故意大喘着粗气,停下捂着胸口:“哎哟…...不行了不行了……奶奶实在跑不动了,婉婉,你腿脚快,赶紧先追你爷爷去!他身边没个家里人照应,可不行啊!”
温婉看着她这推三阻四,死活不愿意去医院的样子,更加确定她心里有鬼!
说不定爷爷这次突然昏迷,都跟她脱不了干系!绝不能让她单独行动!
“没事!奶奶,我扶着您!咱们慢点走!“温婉语气坚决,手下更加用力,几乎是拖着胡招娣往前走,”拐过前面那个弯就能追上板车了!爷爷要是醒了见到我们,肯定高兴!”
胡招娣被架得动弹不得,心里把温婉骂了千万遍,却无可奈何,内心焦灼又愤恨。
一行人急匆匆地进了急诊室。
医生迅速地给温学儒做了初步检查,面色凝重:“家属赶紧去交钱办住院手续,患者需要住院做详细检查!”
“好!该做的检查您都给安排上,我这就去交钱!”温婉连忙答应,随即转向胡招娣,“奶奶,把钱都给我!您就在这好好陪爷爷,我马上回来!”
胡招娣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但众目睽睽下,她只能把钱掏出来,眼下这情况,她确实找不到借口离开。
温婉腿脚麻利,很快就办好了住院手续。
温学儒被转入病房,挂上了点滴。
看着药液一滴滴输入爷爷的血管,温婉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