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站在医院大门口，不停拨号。
嘟嘟嘟……
嘟嘟嘟……
“瑶瑶手机咋一直不接？”
陆凡急得满头大汗。
“不行！”
“必须赶紧找瑶瑶！”
妈查出脑癌，医生告知，幸亏早发现，还属良性，越早手术切除，康复几率越大。
手术费20万！
这两年，陆凡交了女友许瑶，工资到账，除留下几百块生活费，其余，全存在许瑶银行卡。
半个月前，妈卖房、卖地，清空家中积蓄，凑齐三十万，给许瑶结婚彩礼钱。
现在，家中、陆凡手头，都没钱。
若无二十万手术费，妈手术做不成……
再拖下去，拖成恶性……做手术，也没用……
必须尽快凑齐二十万！
可钱、全在许瑶那里。
得赶紧找许瑶！
让她把存的钱，先拿二十万，给妈做手术……以后发工资，再补齐给她就是。
陆凡拦出租车，急冲冲赶回家。
哐哐哐……
哐哐哐……
陆凡用力敲门。
“瑶瑶、瑶瑶……”
“打电话，咋一直不接？”
“你在干嘛？”
好久……
门开了，门缝里，探出一颗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脑袋。
“陆凡，你有病吧？”
“敲门吵死了，不知道我中午睡美容觉吗？“
”中午觉不睡足，女人容易老。“
陆凡满脸焦急。
“瑶瑶，我妈给你三十万……”
“能不能，把这钱先给我？”
许瑶拿惺忪睡眼，瞅陆凡。
“要钱干嘛？”
陆凡着急，“我妈住院，脑癌，手术费二十万，加上后续治疗，需要不少钱……这些钱，得先给我妈治病……”
“瑶瑶放心，我做软件，工资两万多，正处于上涨期，工资还会涨……”
“往后，我多加班，三十万，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够，到时，这钱还拿给你存。”
许瑶道：“可三十万没啦。”
“没啦？”
陆凡脑袋一阵嗡嗡嗡……响不停。
这三十万，可是妈救命钱！
咋就没啦？
许瑶满脸无辜。
“我刚买两款包包，二十九万多。”
两款包包！
二十九万多！
陆凡只觉眼前一黑。
妈把农村房子、地，全卖了，凑够三十万，作彩礼拿给许瑶……
她转手买俩包包，全花出去。
这败家娘们……
陆凡心头一口气堵着，难受。
可还是忍着气。
”可瑶瑶，我两年多工资，全存你卡里，你先拿二十万出来，给妈做手术……“
许瑶不耐烦。
”两年多，我买衣服、包包，哪样便宜。“
”你给我两年多工资，早花光了……“
陆凡脑袋里面，‘嗡’得更厉害。
三十万彩礼，花光了！
两年多工资，又双叒叕花光了……
陆凡眼前金星乱冒。
妈手术费咋办？
手术做不了，妈的命，可就……没啦……
哐！
许瑶脑袋缩回屋，甩上门。
甩门声响起，才让失魂落魄的陆凡，终于，回魂。
陆凡再敲门。
“瑶瑶、瑶瑶、包包在哪买的，咱们现在退，这钱必须赶紧退回来，先给妈看病。”
许瑶隔着门道：“这是限量款包包，一经卖出，概不退货，退不了。”
“而且，三十万是给我的彩礼钱，给我了，就是我的，凭啥还你们？”
“你们没诚信！“
”既如此，现在，跟我结婚彩礼涨价了。”
“三十万不够，我要一百万！”
“什么时候，再凑七十万给我，我才嫁给你。”
陆凡急了。
“瑶瑶、你咋这样？”
“咱们说好，彩礼三十万，妈才卖房子、卖地，好不容易凑够三十万。”
“你竟然……临时涨彩礼！”
“你……”
许瑶理所当然，“是你先反悔。”
”找我要回三十万彩礼！“
”你们没诚信……“
“所以，我要加到一百万，给我往后生活，多增加一层安全保障。”
“不再拿七十万，想娶我，没门！”
许瑶说到这，不再回话。
任陆凡在门外咋说，都不再吱声。
陆凡急了。
“许瑶！”
“既然一百万彩礼，才能娶你，我家没这钱，我不娶了。”
“现在，把三十万，还回来。”
“还有，我上班这两年，每个月，除留下几百块生活费，工资全转你卡上，不少于二十万，你也还我……”
“这房子也是我之前买的，你不嫁我，现在，从我房子里搬出去。”
许瑶声音从屋内传出。
“可房本上，是我名字，我凭啥搬？”
“你之前给我工资、还有你妈给我三十万……”
“我和你谈两年，就当给我青春损失费……”
“唔……”
许瑶说着，突然，发出奇怪声音。
陆凡听了，身体禁不住一热。
这声音……
陆凡眼睛红了。
“许瑶，你在屋里干嘛？”
“屋里是不是还有人？”
“开门！”
陆凡砸门。
“再不开门，我到楼下吼，说你许瑶背着我这个正牌男友，在家藏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捡点……”
嘎吱！
门开了。
陆凡进屋。
果然，家里还有一个穿睡衣的男人，男人一只手，搂在许瑶腰上。
陆凡热血上头。
“许瑶、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辛辛苦苦买房子，你说要多一层生活保障，我二话不说转你名下，房本还只写你名字、我所有工资给你、我妈卖房、卖地，拿三十万彩礼给你……”
“可你、可你竟然……”
陆凡急得话都说不清了。
许瑶主动搂住穿睡衣的男人。
“我怎么啦？”
“难道，就因为你给两年多工资、一套破房子，再加上你妈卖房、卖地的三十万彩礼，我就应该把一辈子都卖给你？”
“别痴心妄想了！”
“醒醒吧！”
“我貌美如花，岂是你一个穷屌丝配得上？”
“只有吴不凡吴少这样的世家公子，才配得上我。”
陆凡气得快吐血。
吴不凡冷笑，瞅陆凡。
“小子，赶紧滚！”
“许瑶这极品美人，不是你这穷屌丝能配得上。”
“你给她花一点小钱，就真把自己当恩主？”
“别丢男人脸！”
“你看看，我送许瑶礼物：包包，三十万起；古董花瓶，五百万；还有这、这、这……”
听吴不凡说，那随便摆桌上的古董花瓶，价值五百万！
许瑶激动了。
当着陆凡面，抱住吴不凡，啃一口。
吴不凡得意大笑。
陆凡气得喘粗气。
“好！”
“你们一个喜欢捡二手货，一个爱攀附有钱人。”
“许瑶这二手货，让给你！”
“但捡走二手货之前，是不是该把花我的二十多万、还有我妈给的三十万，全部还回来！”
陆凡真想揍死这对狗男女，出心中的恶气。
可妈还在医院，等钱做手术，得先忍这口气，先拿到妈的救命钱。
许瑶急了。
“吴少，别听陆凡满口胡言。”
“我一直没同意，和这穷屌丝深入交流，这两年，我和他一直分房睡，各睡各。”
“我绝不是他口中所说二手货。
“哈哈哈哈……”
吴不凡得意大笑。
”我当然知道。“
“你第一次给我时候，那鲜艳落红，我都清楚看到了，是不是原装，我还能不知道？”
吴不凡说着，再冷冷看陆凡。
“小子，别杵在，给男人丢脸。”
“送女人钱和东西，还往回要，你好意思吗？”
“赶紧滚！”
“别妨碍我和许瑶，继续办好事。”
许瑶也附和讥讽陆凡。
“你叫陆凡，吴少叫吴不凡，你们两人名字，都有一个‘凡’字，可两个‘凡’字，所代表意义，却截然不同。”
“你是平凡、吴少是不凡。”
“注定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陆凡怒。
“我平凡，很好！”
“你攀附有钱人，我也不反对。”
“但你，现在、立刻、马上、还我钱！”
“我要拿去给妈治病！”
“要是我妈没钱治病，活不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也别想好过。”
许瑶冷冷道：“你妈死不死，关我屁事！”
吴不凡不耐烦了，上前，猛一脚，把陆凡踹倒在地，吼道：“赶紧滚！”
陆凡怒了。
“吼！”
爬起来，两手用力，勒住吴不凡脖子。
“不还钱、我妈做不了手术、我妈活不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也别想活，都一起去死吧！”
”啊……“
陆凡双眼赤红，嘴里叫嚣着——
一起死！
双手越勒越紧，勒得吴不凡喘不过气、翻白眼，舌头往外吐……
再勒下去，吴不凡必死无疑！
可陆凡现在，完全是一种无意识、无思考状态，气怒下，只想勒死对方，让对方给妈偿命！
救命钱没了！
要不回这些钱……
妈的脑癌没钱做手术……
妈活不了……
想着这些，陆凡双眼越来越红，彻底失去理智，他现在，不管任何后果得失。
他只要勒死吴不凡！
只要对方死！
陆凡双手越勒越紧、越勒越紧……
吴不凡彻底透不过气，窒息感越来越重，脸色由红转白，意识渐渐昏沉，吴不凡感觉太奶奶在向他招手……
许瑶急了！
死命扯陆凡手臂，救吴不凡。
可陆凡勒得太紧，凭许瑶力气，根本扯不动。
“陆凡、住手、快住手！”
“要勒死人！”
“要出人命啦！”
许瑶吼。
可陆凡，任何话都听不进去，就只是一种无意识状态，要勒死对方。
许瑶的手，突然摸到桌上一物件，顺手拿起，对着陆凡脑袋狠狠砸。
哐当！
物件砸陆凡脑袋上，破碎一地。
陆凡头破血流，摔倒地上……
许瑶探一下陆凡鼻孔，没了呼吸，吓得尖叫，蹲地上，瑟瑟发抖。
“完啦！”
“完啦！”
“我杀人啦……”
好一会，透过气的吴不凡，摇摇晃晃站稳，死命踹陆凡几脚，再上前，扶起许瑶。
“许瑶，没事。”
“一个臭屌丝，杀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