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门前,肖云海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玄鸟卫们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这般脸色,哪个也不敢怠慢,呼喝着将整座府邸围得铁桶一般。
一个千户快步上前:“大人,我们已经把周府团团围住,保证一只鸟也飞不出去!”
肖云海鼻中重重一哼:“走脱一个人,这个月的俸禄就都别想要了!”
“放心吧大人,一个也走不脱!”
肖云海点点头,倒也并不担心这个。
以玄鸟卫那手眼通天的本事,又是在京城里抓人,根本就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性。
见肖云海不说话,那千户谄媚一笑:“大人,您还在为那件事发愁吗?”
“你有主意?”
千户嘿嘿笑道:“大人,这个还不简单?”
“不就是敲打一个州牧嘛!”
“下个月便是河朔州牧的寿辰了。”
“到时候,咱们不妨借他的名义,邀吴思远赴河朔州与宴。”
“到了河朔州之后,咱们再以河朔州牧的名义把他给绑了,‘请’他换个清静的地方,问问云澄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时候说什么,怎么做,大人肯定有您的安排,就不用小的多嘴了。”
肖云海闻言,眼中顿时一亮:“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
这生日宴是私事,借机敲打吴思远是最好不过。
“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小的所说,都是大人平日里的指点。”那千户忙道,“小的不过是提醒一下大人罢了。”
肖云海闻言愈发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咱们进去!”
“大人请!”
肖云海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脑中瞬间闪过周兰音那曼妙的身姿,心中欲望之火熊熊燃烧,迈着四方步便走入周府。
然而,他兴奋之余,却没有注意到,在距离他几十米外的一个拐角处,那道他梦寐以求的身影正躲在墙后。
“河朔州……云澄……”
离得太远了些,所以周兰音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只听到了几个词。
“如今云澄在河朔州吗?”
她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
旋即打定主意,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从小生活的周府,决绝地向北而去。
肖云海进入周府之后,领人将周府里外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不见周兰音的踪影。
他面色阴沉地折返前院,一把揪起被缚的周明远。
“你妹妹藏哪儿了?”
周明远虽被反绑双手,却昂首冷笑:“肖探花这般着急找我妹妹,就不怕传到陛下耳中,惹来猜忌么?”
肖云海就是奉了朱凌雪的命令才来的,自然不担心这个问题,当下便只是重重一哼。
“找不到周兰音,你们怕就不止是流放那么简单了!”
周明远闻言哈哈大笑:“肖云海,好歹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可曾听闻有人会用自己的妹妹来换活命?”
“相信我。”肖云海冷冷地道,“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周明远挑衅地勾起嘴角:“我正想看看,肖大人是如何迫害忠臣良将的!”
“别给我戴高帽!”肖云海冷笑一声,“周将军不怕死,难道这整个周府的人就都不怕死?”
说话间,他朝玄鸟卫使了个眼色。
那玄鸟卫会意,抽出腰间单刀,雪亮的刀光闪过,两个老家仆应声倒地,鲜血溅了一地。
肖云海又揪起来一个家仆,厉声喝道:“说!周兰音在什么地方?”
那家仆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却还是啐了他一口:“狗东西!”
肖云海伸手一抹脸,也不立刻发作,而是阴狠狠地说道:“很好!”
“都有骨气是吧?”
他丢下家仆,缓步走到周明远的身边,把他的脑袋转向了家仆的方向。
一名玄鸟卫得令上前,一刀砍死了那个家仆。
鲜血泼洒满地,引来阵阵惊呼。
“先从这些下人开始,然后是旁支亲戚,最后……就是你那几位兄弟。”
肖云海冰冷的声音响起。
周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转为坚毅:“请便!”
“看来周将军还需要些提醒。”
肖云海轻飘飘一挥手,一个稚童便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是周明远的子侄,周家的希望!
周明远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只得闭紧双眼,心头痛苦无比。
父亲,这就是您誓死效忠的大穹吗!
几个玄鸟卫上前,拖走了稚童的尸体。
血痕在青石板上划出长长的印记。
肖云海忽然笑道:“听说周将军最重情义……”
“不知待会儿令弟被带出来时,您还能不能这般硬气?”
周明远猛地抬头,正看见玄鸟卫押着老三周明锐向他走来。
周明锐脸色苍白,却还是用力地朝他摇了摇头。
“你敢!”周明远又惊又怒,“陛下的旨意是流放!你敢违抗陛下的旨意?”
“哦?”
肖云海玩味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嘴这么硬,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
“别着急嘛!你要圣旨,我便给你圣旨就好了!”
周明远心头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你?圣旨?”
“是啊!”
肖云海得意地笑了。
“既然之前的圣旨给了你念想,那就只好请陛下再下一道圣旨了!”
“只不过这会,可是满门抄斩的圣旨!”
听到“满门抄斩”这四个字的一瞬间,周明远忽然明白了。
如今的朝堂,早已沦为朱凌雪与肖云海二人玩弄权术的私器。
他们狼狈为奸,一手遮天,将这大穹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他惨然一笑:“事已至此,要杀便杀!我周家儿郎,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镇朔王和我二弟周明韬,会为我们报仇的!”
听到周明远这么说,肖云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明远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你在笑什么!”
“只怕周大公子还不知道……”
肖云海悠悠地道。
“您口中的这二位,如今都和一条死狗差不多!”
“呵!”周明远根本不信,“你纵然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动得了镇朔王!”
“说你天真,你还真是无邪啊!”
肖云海笑道。
“那云澄小贼的案子,就是我一手操办的!”
“你不会,还在等他来救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