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她骑着马走进了一个荒芜的树林,将马儿系在一棵大树上,她轻轻地抚摸着马的额头,在它柔软的耳朵旁说了些什么,那马儿有灵性地啼鸣了一声,便卧在了树下休息了起来。
鬼风踏着枝干,跳上了一棵最高数的树定,向远处闪着橘黄色灯火的城池看去,她在心中计算了一下那座城池离她的距离,心中有了计谋,她跳下了数,没有用任何的武术与轻功,在树林里,像普通人一样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朝阳升起的时分,她已经到达了起义军驻扎的城池的门口,她的衣服被树枝划得稀烂,里面裸露出的白皙肌肤上也伤痕累累,她的头发凌乱,其中夹杂着树叶和草屑,那张俏脸上脏兮兮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全是灰尘。她的鞋子全部都在路途中丢弃了,只露出一双被路上锋利的石子划得道道伤口的泥泞双脚。
鬼风的脸上挂着疲惫,她佝偻着身子,走到了城门守卫的身旁,虚弱地问道,“大人,大人,这里可是楚政楚大人的城池?”
那守卫看她的年龄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对她的防备就有些松懈,连忙说道,“是的,我们是起义军。”
鬼风一听,立刻感动地流下泪来,她激动地拉着那守卫的手说着“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来到这里!!”她用力地掐着士兵的手,假装不小心地用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那守卫感觉到手上一阵辣辣的疼,连忙将她的手从他手上拿开,低头查看起伤口来。
鬼风的眼里露着一丝诡异的笑,她连忙又抓住守卫的说,假装着急和歉意地说道,“哎呀,大人,真是对不起,我的错,是我太激动了,真是抱歉,您没事吧?”
鬼风手中一条细长的白色虫子从那士兵的伤口出飞快地钻了进去,那士兵看着鬼风那着急的模样,连忙温和地说道,“没事,不碍事的,请问姑娘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鬼风这时抬起了头,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嗜血的笑意,她对着那个守卫冷冷地说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来取你们这群叛军的命的!”
那守卫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来,只觉得手臂上呼地一热,他连忙低下头去,只见他手臂上的皮肤在诡异地蠕动了起来,他惊恐地感受到自己血管中那种酥麻疼痛的感觉慢慢地遍布了全身,恐惧涌上了他的喉咙口,正想出声大叫,耳边却只听得“呜呜”的幽咽之声,脖子出便一凉。鲜血和白花花的虫子便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他的头颅从那站得笔直的身躯上掉落。那些恶心令人恐惧的白色丝线虫渐渐地从他的皮肉之间涌出,迅速地往城中涌去。
鬼风将那炳圆形的银月弯刀抛向空中,那银月弯刀“呜呜”地转了两圈,精准而又听话地落在了她身后圆形的刀鞘之中。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身首分离的将士,而后踏着稳健的步子,优雅地进入了城门之中。
现在还是清晨,各家各户才刚刚开始苏醒,城中的小商贩们拿着从家中带出来的商品进行摆摊,鬼风悄然地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小贩们看着她的行头和打扮,的确是觉得面生,然而这样的人在他们城中见得实在是太多了,便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自顾自地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来。
鬼风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在他们在专注着自己手中事物的时候,他们的脚边,飞快地蹿过大片大片的白色。
鬼风的蛊术媒介是这种细小的白色线虫,这种虫子是经过她提前驯养的母体而繁殖出来的。母体的繁殖速度十分的快,并且喜食人血。只要将母体放入人的血脉之中,便可以在一秒钟之内繁殖出成百上千的白色线虫。
这种虫的致命点就是,只要敌人的身上有伤口,它就会趁机进入,从而吸光那人的血液,进行快速地繁殖。所以对于身上没有伤口的人来说,这些白虫是温和无害的。这就是为什么鬼风要近身搏斗的原因,只有她将敌人划伤了,才能让她的蛊虫有作用。
这与皇后的蛊术有略微的不同,皇后的黑色甲虫不用通过任何的媒介就能够直接由她驯养的母体进行差遣,皇后能控制的不仅仅只有蛊虫而已,她还学会了一种比蛊虫术还要难的蛊魂术,这种蛊术十分挑人修炼这种蛊术的人,眼睛从小就要与常人有不同的清澈感,并且经过长期修炼有可能还会有失明的风险,所以天资一般的人是无法使用的。
鬼风静静地往起义军统领居住的屋舍走去,她所经过之处无风自动,那一片片的白色隐匿在墙体之上,人们若是不仔细去看,还以为那就是白墙本身的色彩。
城门守卫替换的时间到了,起义军们感到门口时发现了惨死的守卫,立刻知道城中已经进入了危险的人物,连忙拉响了城门上的大钟。城中那些摆摊的小贩一听到钟声,个个面露恐惧之色,连商品都不要了,全都统一地往家里跑去。
片刻间,街道上空无一人,连两旁的屋舍都关得紧紧的,家家户户都安安静静的,城镇中出了大钟的警报声外,就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贵妃那张英气漂亮的脸上满是平静的神色。她在钟声中稳稳地朝着目的地走着,任由两旁的白色跟随着。
前面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抬眼一看,那起义军形成了一小支一小支的巡逻队,在城中到处搜索着,其中一支队伍正朝着她快速地跑来,她不闪也不避,按照原来的速度,朝着那只赶来的队伍缓缓走去。
小队中一个对象模样的人朝着她大喊着,“喂!小姑娘!!你没有听到警报声吗?!快回家去,别再这局上走了!!太危险。”
走在大路中间的鬼风,脸上神色平静到了极点,她那茶色的瞳孔看着那个队长,似乎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朝着他们有去。
那个对象继续朝着她大声提醒道,“喂!小姑娘!!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叫你快点回去!”
鬼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已经走到了那个对长的身前,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脸,淡淡地说道,“大人,你挡住我的道了。”
那队长这才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鬼风的眼神突然一凛,左手往背后的圆形刀鞘轻轻一拍,那柄漂亮的,散雕刻着古老图腾的精致弯刀就她的头顶跳跃而出,像一轮银色的月亮缓缓地升起,其上反射着太阳刺眼的强光。
那一队人马之觉得眼前强光一闪,便条件反射地揉了揉有些刺痛地眼睛,在他们眨眼的一瞬间,鬼风从地上跃起,一个空翻抓住了空中的那轮明月,快速地从那队人马中间穿过。那漂亮干净的银光在他们身上划出了一道道整齐而又浅浅的血痕。
那些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麻,忽而看见了白色的虫子迅速地在眼前穿过,身体像火烧一样地疼痛起来,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倒地的声响,那些士兵便成了一具具没有血液的干瘪尸体,一条条的白色从他们的七孔中爬出,闪着晶莹润泽的光芒,“呼”的一下,又隐匿到了鬼风两旁去了。
鬼风背对着那些尸体,脸上的神色自然而又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将那轮银月收回刀鞘。继续不紧不满地走在大道的中央。路上又碰到了几支巡逻的队伍,都被鬼风身旁的白色线虫给吸了个精光。
楚政那边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些出去巡逻的队伍,一个都没有回到府邸来,而且,城里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得有一丝的诡异,连巡逻队的警铃声都没有听到一丝。而且派出去巡逻的小队都是起义军中比较强势的队伍,现在留在院子里的起义军还有一些,但都不是什么精兵强将了。
他身旁曾经只身一人取过地方军统领的剑士也已经嗅出了危险的气味,他对楚楚政说了一声,“我去外面看看,你先不要派人出去了。”说罢,便飞身离开了府邸。
鬼风一路过关斩将地来到了楚政所住的府邸,那些浑身晶莹透亮的虫子闪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她的周围,远远看去像是墙上和地上下了一层厚厚的雪。她看着那紧闭着的大门,微微动了一下眉头。
她突然听到了头顶上一阵衣袍翻飞的声响,定定地抬头望去,屋檐上掉下来了一大片的虫子,那黑黑的瓦片处留下了一个空脚的位置,又在一瞬间被那雪白的虫子重新占领了。
看着那空旷的屋顶,鬼风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看来,终于有个可以和她大打一场的人了。
那白衣的剑客迅速地回到了楚政的身边,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你带着所有剩下的人从后门走吧,她已经把这里全部包围起来了,我先拖住她一段时间。”
“有这么厉害?”看着那剑客神情紧张的模样,楚政有些疑惑,他和他在一起行动这么久了,却从来都不曾见她害怕过谁,他有些疑惑对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居然能够将这位江湖上人称第一剑客的鹤云露出如此严肃神色。
“是当今皇后的族人,而且看她的用气的样子,似乎还是个高手。”鹤云抱起剑,对着楚政说道,“你快走吧,留在这里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楚政点了点头,对鹤云说道,“好,后会有期,你自己小心。”鹤云轻笑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拿去的。”
楚政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看着他一脸冷峻的神情,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带着一众人从后门出去了。鹤云这个朋友,每次遇到危难,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们先逃命,自己却一脸冰山地站在原地,说着一些无情的话语,所有与他相处得久的人都会了解到,他是一个内心炽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