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不是的,恒哥哥,你”弦歌慌忙站起来摆手想要解释,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人就一歪扑倒在地上。
“铃铛!”齐商忙去扶她,“没事吧。”
当着齐恒的面摔了个狗吃屎,弦歌当即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撞你姑奶奶!”
“哟,这小不点挺冲啊!”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浓眉粗髯,醉醺醺的,一开口满口酒气。
“你说谁小不点!”弦歌最恨人家说她小,届时她不过才11岁,尚未及笄,总是梳着两只总角,虽然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一些,但脸上稚气未脱看上去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生气了生气了,哈哈哈,大爷不给小孩一般见识。这个小妹妹长得倒是水灵,过来陪叔叔喝两杯怎么样啊?”后面这话,是冲着宋子衿说的。
宋子衿生的好看,正值豆蔻年华自然比弦歌更引人注目。不过宋大小姐不像弦歌经常伙同齐商在外面到处惹是生非,这种场面自是没见过,吓得忙往齐恒后面缩。
齐恒看着宋子衿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微微皱眉,但还是没有将她拂开,而是淡淡的对那人说道:“你喝醉了。”
“哪儿来的小白脸,滚一边去。”说着便要去抓齐恒,却被他巧妙的避开,顺便拉着宋子衿站到了一边。
那人不甘,冲上去动起手来。
这还了得!
莫说齐恒乃是东宫太子身份尊贵岂是这等刁民能动的?就说是那人先动手,这边齐商的脾气还能由着他?于是撸 着袖子就要上了。
但还没等到齐商动手,那边齐恒竟已经将那人撂倒了。
弦歌大喜过望,恒哥哥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但没高兴多久,那壮汉就已经大喊:“都是死人吗,还不给老子打!”
话音落,十几个壮汉提着凳子就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弦歌虽然时长跟着齐商打架惹事,但是大多都是她站在旁边看齐商跟人家打,然后瞅准时机冲上去掺和两脚。为此她不止一次的求爹爹说想学功夫,但都被娘亲以她现在已经野成这样了,学了功夫还了得给果断驳回。所以此时也只能和宋子衿一样站在旁边干着急。
齐恒和齐商虽然功夫不差,但对方人多势众,没多久便落了下风。
“都怪你!”弦歌急的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的瞪着宋子衿。后者张了张嘴想辩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在齐恒专心对付眼前的几个人时,方才试图调戏宋子衿那个浓眉粗髯的汉子却是抄起了长凳,狠狠的朝着齐恒砸了下去。
“恒哥哥!”
“啊!”
“唔……”
“小姐!”
钻心的疼痛传来,眼前的视野这才逐渐清晰,弦歌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小姐,你有没有事?”麒麟吓得魂飞魄散,脸色隐隐发白。
“麒麟啊,我有点晕,背好痛。”弦歌疼的龇牙咧嘴的。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了过去,挡在了齐恒身后。而麒麟赶到时,正好看见一人抄起长凳砸在了弦歌背上,直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反手便将他胳膊卸了下来,再背摔将他撂翻在地。
那人痛的在地上嗷嗷大叫。
“我带你回去。”麒麟就要将她横抱起来,但弦歌却摆手,有气无力的嗫嚅道:“你先去帮恒哥哥。”
麒麟脸色格外难看,手指的骨节捏得嘎嘎作响,最后只是冷冷的开口:“你倒是仗义。”说着,仍要去抱她。
“哎唷,不行不行,背疼。”
麒麟愣了一下,随后将她背了起来,一脚踩在方才那人胸口:“你今日动了当今顾相的女儿,我劝你最好自己去衙门投案,否则,后果会怎样,呵。”扔下这句话,麒麟便往外走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弦歌就不得而知了,她还没到家便晕了过去,醒来便见着爹爹铁青的一张脸和娘亲红红的眼眶。
虽然天地良心这祸可真不是弦歌闯的,但是娘还是给她下了禁足令,严禁她出门。
如今这事又被麒麟提起来,弦歌虽然脸皮厚,但还是有些尴尬,暗自在心中腹诽麒麟这人果然无趣,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管,我今天必须出去,记得帮我兜着点,若是被娘发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弦歌做了个鬼脸,然后蹑手蹑脚的去爬墙了。
看着弦歌的背影,麒麟眉头皱的跟橘子皮似的。
弦歌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好一阵怎么都没能等到齐商,便独自朝九华山去了。
算日子,“月下美人”今日便开了!
弦歌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用纱布包着的地方,突然开心起来。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只要拿到了“月下美人”,恒哥哥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想到这里,愈发斗志激昂。
齐商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说好了要陪自己一起去的,而且不是说给她准备了生辰礼物的吗?结果自己等了半天他却玩起了失踪,幸亏自己机智带了银子去集市上租了马,否则还让她自己走着上山不成?
混蛋齐商!
一路上弦歌把齐商骂了不下两百遍。
弦歌一路都算着时辰,一来一回恰好能赶上爹爹回来给她庆生。
可才走到九华山山脚,却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自己却是躺在一个山洞中,不远处燃着篝火,七八个黑衣蒙面人围坐在一起,低声在商量着什么。
弦歌大惊!这是什么情况!
下意识的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手脚均是被绑住的,动弹不得。
瞬间,慌张、恐惧、疑惑,各种情绪铺天盖地的袭来,长这么大,弦歌从未如此害怕过。
怕到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哟,这丫头醒了。”其中一个人开口。
“别管她,一会人该来了,准备一下。”另一个人开口。
“都埋伏好了,等顾羡之一来绝对跑不了!”
“还是小心些,那人阴险狡诈,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若是失手了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明白。”
“老二,把那个丫头吊起来。”
“好嘞!”
说着,那个被喊老二的人起身,单手拎起弦歌的衣领便向外走去。
弦歌心里闪过无数种念头,但其中一个格外清晰——这些人是准备拿自己做人质逼爹爹现身!
怎么办?怎么办?
弦歌被吊在木桩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冷静下来,看这些人的样子,怕是些亡命之徒,他们和爹爹究竟有什么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弦歌只觉得自己手臂都已经麻木了。
终于听到前面隐隐有人声传来:“怎么是她?不是说让顾羡之来吗?”
“不知道啊,不是说顾羡之特别宝贝这个女儿吗?不应该啊!”
“去他娘的,这点事都做不好!”
“哎哟,疼疼疼……”
一阵吵杂的声音过去,随即安静下来。
弦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爹爹没来?太好了!
那他们口中的她是指谁?
麒麟?
还是齐商?
随即前面又传来打斗声,弦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她从未觉得时间竟然可以过得如此的慢。
度秒如年。
每一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