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姨娘板着脸不吭声，早知道他们不肯帮忙又何必过去？凭白让他们笑话了去。

月绣看来一眼自家主子：“小姐，我们就这样走了？老爷那里可不好应付。”

“还要你说？不走还能怎么样，他们摆明了不帮，难不成还让我给那个野种下跪不成？淮儿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老爷了，无论如何都要将东西拿到手。你去告诉老爷，说今晚我摆了一个宴席准备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务必将老爷请过来，休叫其他姨娘抢了先。”

“是，小姐。”

专心谈话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们身后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一抹白影。

枫苑

灰瞳将幻木篱送过来的下人都打发去了偏院，平日里不允许他们靠近主院。

一个灰衣小丫鬟正鬼鬼祟祟的向四处张望，这个时辰是饭点，应该不会有人撞见她的，小丫鬟心存侥幸心理。可是这么大的地方，那位紫公子的房间到底在哪里？

正当她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脖子上传来凉意，一把刀已经架在上面。小丫鬟顿时不敢再动。

“谁？”冰冷的声音传来，小丫鬟不禁打了个寒颤。

“奴、奴婢是厨房的，是厨子师傅让奴婢过来询问少爷现在是否可以传膳了。”

“这件事向来是顾师傅直接来找少爷的，怎会假借他人？”

“是、是这样子的，顾师傅急着上茅房，就叫奴婢过来。”小丫鬟的身子还是有些发抖。

玄一看着对方的样子，若不是心虚何必吓成这样，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奸细，想必是有人临时起意将人插进来的。

收起刀，玄一越过小丫鬟往前走：“跟我去见少爷。”

小丫鬟心里一乐，应该是瞒过去了吧，连忙跟上去。

前面的玄一嘴角一勾，就这点花花肠子，见了少爷估计连昨晚的冷饭都要倒干净了。

带着小丫鬟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玄一才到达大厅。他是故意绕圈子的，本来才几十步的路程，正是因为这小丫鬟看着单纯，万一是个会演戏的，岂不是......

“少爷，厨房来人了。”

流夜本来正在和紫倾歌聊天，听到陌生的声音，他回过头，这人是谁，怎么没见过？这是玄一第一次正式见流夜，其他时候都是隐在暗处。

紫倾歌拍拍流夜的肩：“那是你哥哥的人，平时并不现身。”此话一出，流夜便明白对方是暗卫了。

“属下玄一，见过少爷。”玄一单膝跪地。

流夜微微颔首，示意对方起来。

玄一起身：“少爷，这是厨房的丫鬟，她说是替顾师傅来的。”

流夜意味深长地笑了。顾师傅向来是直接和他汇报的，从未借手他人，这小丫鬟得来历看来不简单。

“你叫什么？”

小丫鬟有些惶恐，一直低着头：“奴婢小雅。”

“有什么事？”

“顾师傅让奴婢来问少爷什么时候上膳。”

流夜没有理会她，转头与紫倾歌交谈：“颜玉前几天研究出来一种毒药，据说能让中毒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想问他弄点来玩玩，你觉得如何？”

“你喜欢就好。”

流夜不经意的瞥了小雅一眼，发现对方抖得有些厉害，双腿都打颤了。

微微勾唇，流夜开口：“小雅，你去告诉顾师傅说可以上膳了，你这丫头倒也是个机灵的，以后便留着我身边吧。”

小雅连忙跪下：“奴婢谢过少爷，可是奴、奴婢是个粗人，已经习惯厨房的活了，奴婢怕伺候不好少爷。”

若是寻常丫鬟，能留在少爷身边服侍该有多高兴，这人却......恐怕是带着任务来的，而这个任务与他无关，那就不是冲着他来的了，这样就更要将这丫鬟放在身边了。

“就这么决定了。”流夜的态度变得强硬，“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我让灰瞳来接你。”

“谢过少爷。”小雅见没办法改变流夜的决定，只好应下来，然后起身退出去。

“阿紫，你怎么看？”

“你的做法是对的。对方不是冲着你来的，这院子里住的除了你就是我，想接近我的只有幻清淮与幻木篱，如今幻清淮还未醒，那剩下的就只有幻木篱了。怕是不相信我说的是故派人过来。这小丫鬟毫无心机，只怕是临时起意找人过来。”

“我的想法与你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

“少爷，五姨娘来了。”灰瞳进来禀报。

流夜看着紫倾歌，从对方的眼里他同样看到了疑惑。这五姨娘素来和他无交情，怎么会过来？

“让她进来。”

没一会，一个白色的身影款款而来。

“四少爷。”五姨娘微微福了福身子，姨娘见到少爷理应行礼，只不过三姨娘是宠妾，所以嚣张跋扈，向来不把任何少爷小姐放在眼里。

“五姨娘请坐。”流夜微微一笑。

“不知姨娘今日到访是为何故？”

五姨娘莞尔一笑：“我今日前来是想告诉少爷一个消息。刚刚进过后花园，偶然间听到了三姐与丫鬟的对话。”

顿了顿，五姨娘继续：“三姐似乎有好消息要告诉老爷，让月绣务必将老爷今晚请过去。少爷认为会是什么消息？”

“姨娘认为呢？”流夜反问。

“依妾身之见，对老爷来说能称得上好消息的不外乎是有孕了。这对我们其他姨娘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如此一来，月氏只会越来越张狂。”五姨娘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她向来不争什么，可是就在前几天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肚中未出生的孩子，她必须找个靠山。

“这样子的话，姨娘该去找二姨娘或四姨娘，不该来这里。”流夜喝了一口紫倾歌倒的茶。

“良禽择木而栖，妾身知道少爷并非看上去的那么弱小，我从未针对过少爷，也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下若月氏真的有孕，恐怕我、我们这些姨娘......”

“若流夜猜的没错，五姨娘该是要为我那爹爹添一子嗣了。”流夜笑道。

五姨娘下意识的捂住肚子，有些苦笑：“什么都瞒不住少爷，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毕竟也是我的孩子，我要尽力保住他。”

“姨娘先请回，我会请颜玉来为你开药，以后你的药就由我枫苑出去。”

“谢过少爷，那妾身就先回去了。”五姨娘得了流夜的回复之后瞬间轻松了不少。

灰瞳有些不明白：“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帮她？”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这样一来，我那个自以为是的爹身边也有咱们的人了。难道就他会插人到我这里，我就不会回敬他么。”

紫倾歌看着流夜，当初单纯的人已经不见了，可是他更喜欢如今运筹帷幄的流夜，这样才能有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