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周青云有喊道。
“啊?”小太监转回过身来,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说的话,表哥会不会直接回陆府去了呢?以表哥那半点不解风情的性子,绝对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自己岂不是又要等上七天?甚至更久。
这我岂不是亏了?
不成。
“要不。”周青云犹豫的说道,“你去给他说,我忙一会儿就好?”
小太监哪敢帮周青云做出判断,忙说道:“殿下,这得看您呐。”
“去去去,要你有什么用。就这么去回吧。”周青云烦躁将书往桌子上拍了两下,就把小太监赶了出去。
“喳。”
小太监赶忙应道,跑了出去。
赶紧走,免得殿下再变卦。自己可折腾不起。
才出门,走到门口面,一抬头,小太监差点尖叫出声。却被陆凌霄捂住了嘴巴。
“嘘。”
小太监点了点头,陆凌霄才放开他的手。
“去吧。”陆凌霄低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小太监轻轻应了句,退了出去。
陆凌霄悄悄往里面看了看。
周青云那本书都拿倒了,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生气了?
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陆凌霄有些不懂。
陆凌霄悄悄的走了进去,一直走到周青云的桌边上,周青云都没发现。
“咳。”
陆凌霄轻咳了一声。
周青云一抬头,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你怎么进来的!”
“殿下诚心想拦我,好歹也放几个带刀侍卫,皇城禁军。就那两个太监,看见我站都站不住。”陆凌霄说道。
“没。才不是要拦你。”周青云声音越说越小,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转念一想,就算拦了又怎么样!
“你在闹什么脾气?”陆凌霄问道。
陆凌霄这么问,周青云更生气了,别别扭扭的,别过头去不理他。
陆凌霄皱了皱眉头。
这是谁教的?一个大男人比一个小姑娘还忸怩!
自己迟早得把他这性子扭一扭。
想来这样的状态是从中秋那晚之后开始的。那就是那天晚上得罪到他了?
“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抛下你走了?”陆凌霄想了想问道。
“还有呢?”
周青云回过头一脸严肃的质问陆凌霄道。
还有?还有什么……
陆凌霄想不出来。
周青云看着面前面带疑惑的陆凌霄,叹了口气。
“为什么好好的找着人就走了?不想找就不想找,把我甩在路上算什么意思!”
周青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就这事儿?
陆凌霄拍了拍周青云的肩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咋样。”
陆凌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周青云。
“那天,若是等你,顾烛华怕真的危险了。”
周青云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汪谌的胆子那么大?连顾相府的小姐也敢动?不要命了吧。就算顾烛华是顾府的庶女,好歹事关顾府颜面,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陆凌霄想了想,说道:“可能汪谌根本没认出来顾烛华是顾府的人吧。”
“这……”
堂堂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情,还差点祸及自己未来的嫂子。
“这个汪谌,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周青云愤愤道。
“不用,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插手。”陆凌霄说道。
“那就那么便宜了他?”周青云有些不解。
“这些事情我来解决即可。你现在首要要做的,是充实一下你的脑子,别动不动的就乱生气。有问题要说出来才能解决,闷在心里怎么成?大丈夫堂堂正正,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陆凌霄训斥道。
“我……”才没有呢。
周青云想如此说道,但是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于是硬生生的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
“我予你的书你都看完了?”周青云的气撒完了,可就轮到陆凌霄来算账了。
“书都拿倒了。”陆凌霄带着叹息的说道。
周青云赶忙把桌子上那本书转了个向,放到一边。
“这都是小事情,表哥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介意倒是不会。”陆凌霄说道,“不过殿下有倒背如流的本事,看来这些书对于殿下来说还是太少了。”
周青云懊恼的伏在书案上。
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啊。哎……
至于汪家,陆凌霄早几日就下手处理,找了白祁仔细查了查汪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直接找了个苦主投到了京兆尹府上。
为了防止京兆尹包庇下属,还特意嘱咐要在大街上拦轿告冤,弄了一番声势出来。这事儿也成为京城之中一时的热门话题。毕竟告状都有法度,要投递状子一步一步审核,再确定立不立案。他这么无视法度,除非是大冤案,可以酌情恕免,否则即使告的赢被告,自己也是要被问罪的。
京城已经有数年没有出过这般不要命的告法了。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皇帝耳朵里。当时正巧皇帝与静贵妃在花园赏花,周青云也在场,一听是告的汪家,旋即明白这是陆凌霄安排的。
于是,周青云装作公正无私的模样,对皇帝说道:“京城之内尚有如此冤情,逼得人非要冒死一呈才有机会沉冤,可见官官相护,在百姓心里根深蒂固。若不能公正处理此事,怕日后有权势之人更加为非作歹,而黎民百姓则敢怒不敢言。事关民心,还望父王严惩此事。”
“听闻你今日老与陆家那小子混在一起,倒是有些长进。陆小子是有大才的,可惜不肯入朝为官。”周天绝有些惋惜的叹道。
“圣上爱才,凌霄那孩子心中又岂非不知。只是陆家那陈年旧历的规矩仍在,凌霄就是有那份心,又怎敢违背祖训?也就得陛下体谅。”静贵妃在一旁劝慰道。
这事儿也就一笔带过,周天绝派人给京兆尹带了句话,京兆尹不敢轻放汪家生路。
已经上达天听,可不是小事情。搞不好自己的乌纱帽都要一块儿掉了。
京兆尹难得的判的又快又严苛,还特赦了原告无罪,以安民心。
汪谌那时回家被训斥了两句,没放在心里。毕竟每次他出去混日世,他老子都要念他几句,他从来也不搭理。
可没两天汪家竟然就败落了,从前跟着他的那帮手下散的散,走的走,还有的换了个主子,欺负到他的头上来。
若说心中无气,那是不可能的。
他父亲被流放,原来的房子也被查抄,另搬到一处简陋的住所去,与母亲一起。
可他怎可能安居在此,平日里也没少在新居所那儿为非作歹。
汪家败落,谁还给他汪少爷面子?街巷之内尽是奚落声。
汪谌迷上了酒,醉生梦死,没钱就回头问母亲讨要,口口声声,要不是他老爹无能,他何至于此?
汪母管不住他,时日久了,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汪谌一人就更落魄了。
随着西凉使臣入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京城之中也得到不少风声。
如今天下,三分而立,南国居南下,北疆在北地,西凉在西域地带。三国之间各有接壤。
南国历史悠久,领域也最为广阔,在三国之中实力最为强盛。南国尚文,政治发达,管理有度。
北疆则不讲道理,以武为尊。在北疆,地广人稀,多以部落群居。北疆不存在世袭罔替的制度,谁有能力,谁便是王者。谁能打败上一任的王,谁就是新一任统治者。饥即求食,饱即弃余,茹毛饮血,而衣皮苇。活脱脱野人的生活。亏得由于各个部落之间相互牵制,多年来并不构成什么威胁。
可北疆前几年出了一个天才少年,不但打败了上一任的统治者,还统一了北疆各个部族,将北疆模仿南国朝廷,建立了一系列粗糙的法度。北地有最好的战马和最强的骑兵,他们的战斗力比起南国和西凉强上不少。唯一的问题只在人口。
那位少年在一统各个部族之后,又收编了所有军队。零散的军队并在一起之后,数量竟然也非常可观。少年的野心并不局限于北地之内,他志在天下,睥睨万物。他是草原上的神明,也将是天下的神明。
于是他频频发起战争,在国界边缘试探,凡有可趁之机,就吞并一两个城镇,若遇到强而有力的反扑,又会撤退的不带一丝留恋。
南国底蕴深厚,兵强马壮,北疆在南国这儿交了几次手,讨不到什么便宜,双方都各有损伤。眼见着南国是一块硬骨头,北疆就把注意打到了西凉头上。
西凉在西域,凭借矿脉十分富硕,经商上是把好手,但由于地势问题,除了矿脉以外,物资并不丰富,多数需要从南国以及北地购置。所以在发展上相交三国反而处于弱势。
边境不甚其扰,西凉几次派兵都无功而返,甚至还吃了几次败仗。
虽然如今看似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边境民心动荡,连带朝堂上,各怀心思的人也众多。
西凉此番出使南国,也是带了联合的意思。北疆如此作为,对两国都有害处,想来当有可以合作的机会。
早会才结束,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大殿。出了正门后,不少人接头交耳的交谈着,交换自己手里的信息。
“你听说了没,西凉国的使臣已在距离京城不到两天路程的驿站了。”一人说道。
“怎么如此着急?不是说十月光景才会抵达京城么?”
“西凉国的事情你没听说么?已经连失三座城池了,能不着急么!怕是指着早点谈完,早点让我们派兵支援呢。你知道这次出使的使臣是谁么?”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前几日得到消息,这回来的是他们最有名的那个七皇子,李之鹤。”
“李之鹤?他怎么来了!”那人惊呼一声,引得周围的人都回头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