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啦?”
花翰飞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一头雾水,这正厅的气氛诡异得让他不得其解。
在他的身后,跟着花府的大管家花初识。
这是一个已到知命之年的中年男子,他的左脸上,从眼角直到下巴,横跨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让人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恐惧感。
据说,花初识真名洪宇辰,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武者。
十几年前不经意间得罪了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而被其派杀手一路追杀。
那些人盯了几天几夜,次次都想要夺取他的性命。
所幸洪宇辰也不是平庸之辈,东躲西藏、上窜下跳,经历了几次九死一生,硬是把那些尾巴给甩掉了。
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也因此而受到极重的伤势。
最终在饥寒交迫下,伤痕累累的倒在了花府的后花园中。
还是花翰飞花费重金,请来福城名医为其医治,才堪堪捡回了一条性命。
在洪宇辰痊愈后,为了感谢花翰飞的救命之恩,自愿留了下来,隐姓埋名的担任花府侍卫一职,并改名为花初识。
初识,初识,那代表着前尘往事皆为空,一切全由初相识时开始。
这也代表着洪宇辰是把自己的命也都交给了花翰飞的意思。
不过,在那几天时间里的某一次逃跑中,因为躲避不及时,花初识的左脸被一个带刀的杀手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又因为医治不及时,而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那道疤痕依旧存在,并未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化掉。
以上都是花宁机缘巧合下在花府后园中,不小心偷听到一位府中老人说的。
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说花翰飞一现身,立即惊呆了在座中的众女子。
“老爷,你回来了,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了?”
周慕洁迈着小碎步,神色自若的从上首走了下来,对花翰飞恭而有礼的表示着自己的关心与担忧。
要不是那比平时略显得凌乱的脚步,外人还真猜不出她的心思。
“还好,一路有志恒的保护,倒也不至于吃苦,只是露宿风餐的,也着实费了一番折腾”
花翰飞拉过周慕洁白晳的玉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如果没有他时不时瞄向位于最后面,静静的站于一旁的宁蓁蓁的话,两人互动这场面实在是堪称完美了。
妻贤夫顺,你侬我侬,好一副伉俪情深的画面。
而花翰飞口中的志恒,全名花志恒。
是一个十五岁左右,额头宽广,皮肤略有些黝黑的小伙子。
十年前被花初识带进花府着重培养,据他所说,这是他在一个人贩子手中买下来的。
当时的花志恒不知因何原因伤了脑袋,得了失忆症。
以往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就连现在的这个名字也是进了花府后,花初实亲自帮他取的。
因为其资质不凡,花初实前几年认了他为义子,并专门培训他作为自己的接班人。
这人方韬武略皆属上乘,与花初识相比,那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两年,也逐渐接管了一些花初识的权利。
且大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架势。
至于到后面前浪会不会直接被拍死在沙滩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嗯,志恒这孩子倒是个好的,只是到底是男子,粗心大意的,虽然不会让老爷吃苦,但也还是不如奴婢服侍得那么周到细致”
此时的花翰飞虽然衣冠楚楚,但袖口上的那些小皱纹也是让人不可忽视的。
这也是周慕洁说男子不如女子细心的原因。
这些小细节,若放在平时,那是从不会有的事。
不过看到对方虽然疲劳,但精神面貌上还尚可以,她也就不多加干预了。
周慕洁把花翰飞迎上正厅中的主位坐好,自己也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众人见状,也一一在属于自己的位置纷纷落座。
“女子虽细心,但那地方实在是太落后、僻静了,要是真带着一两个随身丫环,怕是不到几天,身体就已经吃不消了,到时在异地他乡香消玉陨的岂不平白造了一番孽幛”
后一句他没有说出来,怕会因此而吓到众人。
花翰飞这话倒也不是歧视女性,只是就事论事的说出了事实。
事实上,女子就体能还有气力方面,到底还是不及男子。
就连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在那穷乡僻壤之地都尚且不好受,更何况是那娇滴滴的女子。
当时的他无比庆幸出门前,自己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周慕洁携带女佣的提议。
“那地方的环境真有如此不堪?”
周慕洁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眼角湿润。
似乎只要对方一回答是,那眼泪就会毫不犹豫的流下来似的。
“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到底不如家中那么舒服罢”
花翰飞此时虽正与周慕洁说着话,但那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下首那个面容祥和,正襟危坐的女子身上。
自己一去就是大半个月的,也不知对方到底是否会想念自己。
不过,在那寂廖无声的夜晚,望着天空中那一闪一闪的星空。
他对她,却是无限的思念。
正在对花翰飞嘘寒问暖的周慕洁也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身为一个妻子,她真的看不得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平日间还可假装宽容大度,但是一别半个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
现在的她恨不得周围的人全都消失不见,这样自己就可以独自占有花翰飞了。
顺着对方那缠绵的目光瞄过去,在袖子下隐藏着的双手紧握成拳。
此时的周慕洁真想立即飞奔过去,把宁蓁蓁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颊划破。
再把对方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要不是这一张美貌无双的脸,花翰飞也不至于对自己那么的冷淡。
“老爷这一去就是十几日,玥儿与倩儿整日在我耳中念叨,询问着父亲何时回来,那思父之情,让妾身看了都忍不住感动”
周慕洁说起这话时,还不时的用手中的丝帕掖一下眼角。
那副柔弱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不住动容。
“是啊,爹,你可有想念玥儿?玥儿担心父亲,是否会吃不饱,穿不暖,导致这几天茶饭不思的,可是足足瘦了好几斤呢”
收到自己母亲的暗示,花巧玥款款玉步走到花翰飞面前,慢慢地蹲了下来。
像是怕对方不相信,还用那如葱白般的纤纤小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蛋。
似是在对花翰飞说,你看,由于思念成疾,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这一幅娇憨单纯的样子,让人见了不知会有多心疼呢。
听到花巧玥那似水如歌般的嗓音,再配上那出水芙蓉般的脸蛋。
花翰飞的心即使再如何强硬,也忍不住软了下来。
这些年,若说妻妾中,他最中意的是宁蓁蓁。
那花府中的几个女儿,花巧玥必是首当其冲、当仁不让的。
“想,怎么可能不想”
花翰飞附和着。
“我的玥儿如此美好,爹又怎么可能不想念你呢”
虽然花翰飞出外这么些天,除了宁蓁蓁,几乎不曾想过花府的任何一人。
但他仍然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爹可有为女儿带礼物回来?”
花巧玥说完这话,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般,微低下了头。
她这副小女儿家家的模样,可是彻底把花翰飞逗乐了。
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并用自己的拇指与食指,轻轻地捏了捏对方那小巧玲珑的鼻子。
“你说爹爹出去,哪一次会少了你的礼物,还用得着你眼巴巴的来询问吗?”
花翰飞假装不悦的瞪了花巧玥一眼,只是他的脸上却无任何生气的表情。
不过也是,这十几年,只要花翰飞出门超过三天,必会给府中的大小主子们捎上一份礼物。
姑且不论这礼物是大是小,是贵重还是低廉,那都是他的一份心意。
不得不说,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即使他做不到一视同仁,却也没有把心偏到天边去。
不过,也正因为了解对方,花巧玥才会有此一问。
上首的三人你一句我一语的相互问候着对方,像是把位于下首的几个妻妾女儿给忘得一清二净了。
其中的几人倒是可以忍受,毕竟人家是妻是嫡,自己是妾是庶。
自古以来,嫡庶之间,妻妾之间,就有着严格的尊卑之分。
作为卑微的那一个,此时此刻,若是不管不顾的凑上去。
不仅得不到好,还会受到当家主母的怨恨,更甚者,可能会因此失去当家主子的怜爱。
这种损人不利己,得不偿失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做。
但少却不代表没有,这不,一个身着耦荷色衣裳的少女也学着花巧玥那般屈膝位于花翰飞的面前。
“爹,女儿也想你了”
花巧玥用她那独特的嗓音诉说着她对花翰飞的思念。
“你说你一去就那么多天,也没有一封平安信回来,让女儿甚是担忧”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不仅在坐的众人呆住了,就连花翰飞也是一头雾水。
且心急口快的说了一句让众人啼笑皆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