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凉亭中的两人却不知角落里的小插曲,依然你一句我一句地向彼此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最后,花宁向陆明哲问出了自己心中那一直隐藏着的疑惑。
“师父,你的真名到底是叫陆明哲呢还是霍显扬啊?”
这问题似乎纠结了她很长时间,这话一说出口后,花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有问题还得及时解决,不然,就这样暗自闷在心里,真能活活将一人给憋死。
只是听到花宁如此问,陆明哲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他这一抹笑,温柔如水,倒是让花宁看呆了。
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周围的阳光都被温柔了。
“师父,你好好看哦”
花宁情不自禁地说道。
“是吗?”
陆明哲轻声细语的反问,此时的他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
“嗯嗯嗯,就连声音也是超好听的”
花宁同样眼角含笑,双眼微眯,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哦,那你喜欢吗?”
他这话带着一点诱惑的意味。
花宁听了连连点头。
“喜欢,甚是喜欢”
“那你想一直看下去,听下去吗?”
“想,想,想”
为了表示自己的肯定愿意,花宁连答了三个想字。
如此一表非凡、美如冠玉的男子,谁不想一直这么欣赏下去,还有那轻柔的的嗓音,犹如天籁之音,在花宁的心中一直回荡着,让她回味无穷。
此时的她全然不知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色中饿女,满眼放光地看着陆明哲这盘美味佳肴。
看到花宁这副花痴的模样,陆明哲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如果你一直呆在我身边不离不弃,那不就可以永远看得到咯”
“对耶”
花宁不由拍掌称呼,而这掌声一起,倒是把她的理智瞬间也拉了回来。
想起自己刚才那副为色所迷的蠢样,她恨不得即刻掘地三尺,把自己藏在里面不再见世人,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好了,不逗你了”
陆明哲知道花宁害羞,适时地止住了这个话题。
“其实这两个都是我的名字,霍显扬是在天城时父亲取的,而陆明哲则是离开王府后我给自己取的”
“是因为师太姓陆吗?”
花宁脱口而出。
“师太?”
陆明哲像是不明白自己的姓与这两个字到底有何瓜葛,对方又怎么将之连在一起的?
“就是你娘啊”
花宁抚额,师父的母亲自己不是该称其为师太吗?
她在心中默默地暗算着辈分,应该不会错才是,可是对方为何听了之后有一种五雷轰顶像是被雷焦的感觉呢?
“那并不叫师太”
见花宁并不理解,于是,陆明哲主动向其说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称呼的知识。
普及完后下结论道:“所以,你应该尊称其为师祖母或太师母”
花宁听后却撇了撇嘴,“这些都是我从杂书上自学来的,谁知道它竟有那么多的讲究啊”
花宁虽说是花府四小姐,但从小就不受府中众主子的喜爱,再加上为了能保全其身,时时刻刻都想着抛光养晦的,对于府中夫子所传授的那些课程她能不去上就不去上。
于是乎,如今的她对那些书本上的知识都是一知半解、明白得不全面的。
了解花宁在花府中的艰辛,陆明哲倒也没多加取笑她,只是嘱咐其有空多读读书,吸收吸收些有益的知识,这栗才能够充实自己,不至于出洋相。
然后又回答了花宁先前所问的那个问题。
“这倒不是我娘的姓氏,我娘姓甘,这是一个从小服侍我长大的侍卫的姓,当日离开王府的时候我想抛开以往的一切重新生活,一时想不出该姓什么,于是就随了他的姓”
陆明哲把自己这个姓名的由来详细地与花宁说了一下,看她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那以后如果有人向我问起你,我是该说你叫霍显扬呢?还是陆明哲?”
这个问题严重地困扰了花宁,她拧着自己那好看的双眉,疑惑地望着陆明哲。
“陆明哲吧,毕竟霍显扬这三个字在我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抛弃的了,多想,要是没必要,今生,这名字我都不会再使用的了”
花宁闻言不由地点头。
这话说得也甚是有理,不过好像自己能说到对方名字的地方也不会很多,所以她也不太在意对方到底是叫什么。
说到底,名字,那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不过”
陆明哲转换了一种语气,“你……”
他用自己那修长的食指指了一下与自己相对而坐的花宁:“从明日开始,每日初辰,准时来我书房报道”
“为什么呀?”
初辰,天才刚蒙蒙亮呢,那时的她肯定还在睡梦中遨游,起得来起不来还得别说呢?
“你说呢?”
丢下这三个字后,陆明哲站起身,随手拍了拍那并无一丝灰尘的玄色镶银边长袍,似有似无地看了花宁一眼之后,扬长而去。
独留下花宁一人在那抓耳挠腮的猜测着他最后那话到底何意。
一夜转瞬即过。
翌日,在莫忘的三呼四叫声中,花宁顶着睡眼惺忪的眼眸,迷迷糊糊地站在书房中央。
“师父,你这么早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此时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但即使这样,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其抬起自己的小手,虚掩了一下忍不住打呵欠的樱桃小嘴。
不然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对着一个男子就这个张大嘴巴,让她情何以堪。
这副半睡半醒的样子,倒把正在首位正襟危坐的陆明哲给逗乐了。
“幸儿,你昨夜是偷鸡去了吗?”
其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
“偷鸡?我还想偷鸭呢”
花宁没好气地回答。
这段时间的乡村生活倒让她改变了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的性格,反而变得随心所欲起来。
想说就说,想闹就闹,这就是她如今最真实的写照了。
“那还好”
陆明哲装作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什么还好?”
花宁对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
“还好我这小院子并未养有鸭子,不然再多怕是也不够你偷的”
“师父……”
他这话一落,就听到一声娇嗔的噪音在不悦地叫着自己。
不过,也正因这一顿打叉,花宁的瞌睡倒是醒了不少。
见之如此,陆明哲也顺势进入了正题。
原来他这一大早就把花宁叫来,不为其他,就只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师者,专门为其教课授道来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花宁再也没有回过桃花源,每日都乐此不疲地做着陆明哲交代的功课。
而莫忘也一直在小院里陪伴着她,当然,两人维持着生计的家伙她也不忘请陆明哲派人取来了。
就这样,花宁琴、棋、书、画轮番地学着,而陆明哲也一样一样仔细地教着,转眼间,两年就这样过去了。
一日,花宁见陆明哲带着江枫出去了,大眼睛溜溜一转,趁着莫忘在屋内绣花的功夫,独自一人就跑了出去。
这两年里,还是她第一次单独一人跑到这大街上呢。
看到那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物品,花宁满眼笑意地朝着其中一个卖着冰糖葫芦的小档子走去。
不多时,她就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拎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意犹未尽的往住所赶。
只不过,一直低头赶路的她并未发现在不远处,一双阴暗的眼睛一直对她紧盯着不放。
“少爷,老爷还在家中等着您呢,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罗大财见孟浪一直盯着大街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忍不住出口提醒道。
据他所知,对方先前就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女子,才会被其父孟恶霸关了大半年才放出来的。
出来后的他虽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但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有一句更通俗易懂点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孟浪表面上虽表现得人模人样了,还装腔作势地帮助起孟恶霸料理起孟家的生意来,但其内心仍色心不改,不过因他这一表现,孟恶霸倒放松了对其的管制。
这一年里,除了家中本就有了的七房姨太,孟浪又重新纳了三房。
用他的话说,如此才十全十美。
不过这还不够,趁着在外巡视生意的时候,他又禁不住内心的渴望,重新物色起自己心怡的女子来。
见自己的心思被对方打断,孟浪朝着那说话的小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懂个屁,你知道那女子是谁吗?”
他一边说还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花宁,恨不得立即上前去把其那灿烂的笑容给撕烂。
当初,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会受到那么多惨无人道的待遇吗?
今日,好不容易又相遇了。
那真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谁知,这下贱的家伙竟以为自己是瞧上对方了,哼,在孟浪的心中,即使花宁再美,也不过是毒蝎子一个,他是再也不敢再抱有曾经那种想收入囊中的龌龊心思。
不过那种心思不可有,其他心思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于是,他在罗大财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
只是他这吩咐却让对方紧皱起了眉头,“少爷,这可以吗?要是让老爷知道小的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话说完后其屁股又被孟浪猛踹了几下,“我告诉你,你若不照着我说的去做,如今,本少爷就可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浪扬起自己的拳头,凶神恶煞地朝着罗大财威胁道。
见对方照做后又忍不住露出那阴谋得逞的表情。
花宁,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很快,你就要为你两年前的不愿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