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死？”靳砥惊诧道。

席永拔出那把刀，扔在了地上：“刀上没血，你被吓得糊涂了？”席永扒开脖领，“我里边穿着一身软甲，过来之前唐升非让我穿上的。多亏听了她的。”

“我……”靳砥激动得口齿不清，“你的鼻息和脉搏都没了！”

“鼻息是故意忍住的，脉搏消失是因为我用手按住了腋窝。”

靳砥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没想到你这么崇拜我呢！”席永起来，在面具里翻着什么。

靳砥红了脸，皱眉望着席永。

“果然又有个纸条，我看看戎天又写什么了。”席永一瞧，打湿的纸条上字迹犹能辨认，上面写着：

你又失败了，顺便问一下，那一刀疼吗？

席永噗嗤一笑：“有点疼。”

他拧干了身上的水，无奈地一耸肩：“没想到，折腾了一晚上，都是白费劲儿。”

靳砥道：“现在弗弟怎么办？”

席永道：“你注意到了戎勉身边的那个丫鬟没有？”

靳砥道：“注意到了，就是一个普通丫鬟。”

席永摇头道：“不普通，我怀疑她就是席欢。”

靳砥大吃一惊：“什么？”

席永道：“这个欢儿，居然换了个面孔，又去跑戎勉身边当丫鬟了。”

靳砥突然想到什么：“我记起来了，好像我和弗弟打斗之时，她摔了个杯子，应该是太过紧张了。”

席永问道：“除此之外呢？”

靳砥使劲回想，忽然叫道：“后来晚宴散去时，我并没有看到戎勉身边跟着这个丫鬟，她应该是提前走了！”

席永沉吟良久：“提前走了，但愿她是跟踪张弗去了。”

突然，席永脸色惨白。

“不好，小砥！”他瞳孔放大，极度紧张。

“怎么了？”

“前街五院显然是个幌子，因为有大量伏兵不说，后来还有人抓咱们，那么前街五院很可能代表着另外一个特殊的地方。戎天是在晚宴上说前街五院的，有可能当时在场之人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知道前街五院代表的真正地方，只有你不知道，而前街五院这个幌子地点还确实出现了人救张弗，也就是说，假如确实只有你一人不知前街五院的含义，戎天就可以确定，是你把消息散布出去的，你就是军责的内应！”

靳砥皱眉道：“也可以是内应自己打听到的啊，席先生你就是自己打听的啊！”

席永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戎天很难不往晚宴上的人去想。不过假如他问起你，你必须坚决否认，或者就用你刚才的话回应。记住，小砥，你自身是最重要的，假如戎天威胁到你的生命，你大可下手杀他！”

靳砥点头道：“是，我记住了！”

席永道：“今晚我失败了，我失败于过度自信。不过我相信席欢的能力，她应该可以救出小弗，而我现在该回高楼了。到了早上，我就得回军责了，戎天应该会派人送我一段路，我还会按照之前的计划，在送我的人离开之后，返回我说好的那个地点，希望在那里，我可以看到张弗等着我。唉，如果我把小弗救出来，本来就应该让他在那里先休息等我的，现在连他是否会出现都成为了未知。”

靳砥道：“如果席姑娘无法救人成功呢？”

席永道：“如果我在那个地点没有看到张弗，我就直接回军责，等到晚上我再和唐升一起偷偷过来，说什么也要把张弗救回去。”

靳砥点点头：“好！”

席永轻轻一笑，有些感慨：“小砥，那么现在就应该是你我暂时分别的时候了，这段时日，你让我知道，我没看错你。”

靳砥淡然一笑：“席先生，你知道吗，我刚开始来确实是想证明我自己，证明我不是那么没用，但是我一步步走来，我发现，我现在根本不看重别人怎么看我。”

席永笑着，眼睛里有灵动的光泽：“你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偷偷告诉你，不看重别人想法，这一点，你有点像我了哦。”

靳砥道：“席先生，你一直都是我的榜样啊！”

席永点头，狡黠一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改口，叫我一声叔父。”

靳砥霎那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微有潮红。席永又道：“你虽然不在乎别人看法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淡泊到连她都不追求了。”

靳砥道：“那是永远不会的。”

席永一笑：“好，有你这句话，我不用担心小惟在这儿的安危了。”

靳砥道：“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余姑娘和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