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这是你的房间?”萧暮雪指着那本夹着东西的书问,“睡前读物?”
君无双想着书里的孕检报告,大惊,抢上一步将书压到枕头下:“这个你就别看了。”
“为何?”
“成人的世界,少儿不宜。”
萧暮雪啧啧两声:“我懂,我懂……注意身体。”
君无双充耳不闻。
萧暮雪退出房间,指着另一间卧室说:“不是还有房间么?干嘛睡沙发?”
“那是萧姑娘的卧室。”君无双冲了杯热姜茶过来,“她特别不喜欢陌生人动她的东西,尤其是她的书。”
萧暮雪捧着姜茶慢悠悠地喝:“编,我看你能不能编出朵花来。”
君无双微微愣神,没有搭话。
萧暮雪惬意地喝了口茶,一步一摇地进了卧室:“不能睡,看看总行?”她不客气地把龅牙兔搂在怀里,“好久不见!”又对着墙上的照片说,“还是以前的样子好看,风华正茂,健康快乐。”
君无双心里直打鼓。
萧暮雪举起龅牙兔说:“那只小乌龟呢?你该不会丢了吧?那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套到手的。你怎么都不珍惜?”
君无双呆了。
“发什么呆?说话。别跟我说你真的弄丢了?”
“萧姑娘……!你回来了!”君无双双目泛红,嘴角抽动,双手抖得厉害。
“我回来了!”萧暮雪轻声说,“这些年,多亏有你!”
君无双摇头,摇落了一地眼泪:“只要你安好!只要你安好……”他想抱抱萧暮雪,手伸出去又放下了。
萧暮雪站到他面前,看了他半晌,笑了笑。她将头抵在他胸口,极轻极缓地舒了口气。
君无双含泪笑了。
两人都不说话,都没动作,就那么安静地站着,站着……直到双腿酸了,萧暮雪才动了。她不去看君无双泪痕斑斑的脸,放好龅牙兔走回客厅:“我要去找端木,你来不来?”
“有事?”
“大小姐和祝老师带着乔乔旅行去了,端木家太冷清了。”
“也是。那我跟你一起。”
路上,两人聊了很多从前的事。萧暮雪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说,说目前还不打算把这件事挑明。君无双没问原因,只说万事小心。他不像叶寒川那样激动难耐,眼神却是萧暮雪从没见过的快乐与热烈。
不见行人,只有少数车辆在雪地里慢行。道路旁,玉树琼枝,遍地银霜,也难掩节日的气氛。一家小店的门口,高挂着一串冰糖葫芦似的灯笼,红色的灯光扫除了周围的黑暗,喜气洋洋。
端木家的别墅灯火辉煌,远远望去,宛如白雪王国的童话城堡。
君无双按了门铃,来开门的竟是端木剑霜。
萧暮雪问:“怎么是你?梅香呢?”
“放假玩去了,明天早上才回来。”
萧暮雪被风呛得直咳嗽,忙用围巾掩住口鼻,抓起雪朝端木剑霜撒去:“你就不能高兴点?整天板着脸,不累?”
端木剑霜冷若冰霜的眼眸浮起点点笑意:“你高兴就好了。”
君无双捏了雪球,上下抛着玩,玩着玩着,雪球就在萧暮雪的身上开出一朵大白花:“这样你会不会更高兴?”
萧暮雪还击了几个更大的雪球。
端木剑霜还是没动,只是看两人闹。
萧暮雪又抓了一把雪扔过去:“你若再像个木棍戳在那里,以后我就不来找你玩了。一,二……”
端木剑霜笑了:“别数了,我来了。”
三个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直到新年的烟火照亮了天空。
萧暮雪赶紧说:“快许愿!”随即在心里默念: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端木剑霜和君无双看了她一眼,都在心里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烟火刚灭,君无双的爷爷奶奶就打来电话,说想他了,叫他回家吃宵夜。
萧暮雪羡慕地说:“有爷爷奶奶的孩子真幸福!快走快走!”
君无双说:“要不,你跟我回去?他们也很想见你。”
萧暮雪吓得直往端木剑霜的背后缩:“你饶了我吧,我可不去!想起君叔叔那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气,我就双腿发软。”
君无双笑道:“我爸就那样,越喜欢谁,就越苛责谁,习惯了就好了。”
萧暮雪撒腿就跑:“开车慢点,不送!”
端木剑霜愉快地说:“记得锁好门。”
君无双无奈,只得独自离去。
餐桌上,放着一盒吃了一半的方便面。端木剑霜见萧暮雪一脸诧异,咬了咬嘴唇,竟有些羞涩:“我饿了……可是我不会做饭,雪又这么大,也不能叫外卖。”
萧暮雪心里酸酸的:“那也不能吃这个。”她把方便面扔进垃圾桶,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出来,“你稍等等,我煮面去。先说,我做点心还可以,炒菜做饭真的不在行,你的期望值不要太高。”
端木剑霜跟着进了厨房,跟在后面看她忙碌:“好想一辈子都吃你煮的东西!”
“不怕营养不良?”
“不怕。我只怕吃不到。”
“嗯,嘴很甜,赏你一枚荷包蛋。”
“我也要学做饭,学会了天天煮给你吃,你就不用下厨了。”
“好,我等着。只是,别放太多盐了,我怕咸。”
说话间,面煮好了。萧暮雪喝了口汤,咧了咧嘴说:“你凑合了吃,我洗澡去了。”等她洗完澡出来,端木剑霜已吃得锅干碗净了。“你还真不嫌弃。”
端木剑霜见她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苍白的脸色微微有了红晕,一双大眼睛水灵得像要滴出水来,难免心神躁动:“默颜……”
萧暮雪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修剪指甲:“苏默颜和萧暮雪,你喜欢哪个?”
端木剑霜冷静几秒,在心里说:至始至终,我都只喜欢暮雪。“我喜欢你。”
萧暮雪嘻嘻一笑:“我是病秧子苏默颜,你也喜欢?”
端木剑霜有种被套的感觉:“当然!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喜欢你的心从未变过,也永远不会变。”
萧暮雪摇头叹道:“端木剑霜就是端木剑霜!说话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默颜……”
“都说名字只是个代号,跟人的本身并无关系,可我还是不太喜欢苏默颜这个名字,太过安静冷清了。我正在考虑改名字,比如就叫萧暮雪?或者别的什么也行。”萧暮雪摸了摸额头说:“睡觉去了,有点头疼。”
端木剑霜神色凝重,片刻后又眉目舒展:不守信用的坏丫头!我等你太久了!
折腾了一天,萧暮雪很快睡去。端木剑霜拿着那朵白色的花,幽灵似的进了她的卧室,再也没出来。
半夜,萧暮雪发起烧来,烧得人事不省,烧得身体像燃烧的炭,烧得皮肤泛出红色。若不是端木剑霜陪伴在侧,就那样一直烧到天亮,烧到梅香回来叫她起床,大概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雪下得疯狂,已超过暴雪的降雪量,交通已被阻断。
不能送去医院,医生赶不到家里来,退烧药又无效,端木剑霜只能用冰袋来降温。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两个小时,萧暮雪的高烧没有减退的迹象,反而更厉害了。端木剑霜实在没辙了,只盼着天快点亮,雪快点停,医生快点来。他握着萧暮雪的手,握到了她手指上那枚藤花戒指:那行云流水的造型好像一条蜿蜒曲伏的小蛇!小蛇,蛇……他想起了那年在深山老林里遇见的那条蛇和那只火红狐狸……他去往密室,很快拿着一个真空密封的小瓶子回来。瓶子里装着一粒小小的圆形物体,像药丸,又像干果。他把那东西捣碎,用温水给萧暮雪服下,祈祷神明显灵,救她一命。
半小时后,萧暮雪呕出几口又黑又腥的血块,身体软得像煮得太烂的面条,扶都扶不起来。又过了些时候,她吐了两口血水,嘴唇的紫红色淡了些,体温也不再上升。端木剑霜喜极而泣,跪在雪地里给上天诸神磕了无数个响头。
天蒙蒙亮时,萧暮雪的烧退了,总算捡回一条命来!
端木剑霜抱着她,哭得挖心挖肺。
雪,终于停了。东方的天边露出一丝红霞,太阳出来了。
PS:春天已经过去了,夏天的风已经吹起,但疫情还没有结束的征兆。朋友们还是要注意防护,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做好一切防护工作,万万不可大意!希望疫情结束时,我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爱与浮生之归去来》这本书已经更完一半了,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在前面的六卷里,萧暮雪找回了记忆,她和端木剑霜的情感会有怎样的走向?她和叶寒川之间的牵牵绊绊,纠纠缠缠,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还有君无双,这个爱了她一生的男人,又将会和她产生怎样的交集?萧月茹为何会对萧兰枢恨之入骨?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从前?这些都将在后半部的内容里交代清楚。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填上啊!希望朋友们能跟着我耐心寻找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