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睡不安稳,不住的翻着身。
谢轻谣不住的奔跑着,身后有一只长相极丑、身上布满疮疤的野猫紧紧跟着她,忽然,谢轻谣摔倒了,野猫顺势扑了上来,直直的咬住了谢轻谣的胳膊,出血了。
“小姐,小姐该起身了。”门外是元宝拍门的声音,十分的大。
谢轻谣此刻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昨日不过是见了一个野猫,就在此时。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先是喂养了一只野猫,随后回了家以后,发起了高烧身上更是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这时,谢轻谣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她连鞋子也顾不得上穿,直接走到了镜子跟前。
一照!
果然,谢轻谣的脸上已是起了一些小疹子,不过并不太多,想来应是昨天那只猫自己及时避开的缘故,要不然这哪里会只有这么一点点疹子。
谢轻谣轻轻抚过脸上的那几块红疹,没想到原主同自己一样都是对猫过敏,昨日那下意识的举动也是养成习惯的。
不过就这么一点小疹子,还不伤大雅,这几日吃些清淡点的,想必过几日就退下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柳月含也是看到了谢轻谣脸上的小疹子。
“阿谣你昨日碰见野猫了?”柳月含关切的问道。
“娘是如何知道的?”谢轻谣没想到就这几个小疹子,居然也是被柳月含给看出来了。
“娘还不了解你?小时候你本就贪玩,悠然忙着读书,悠若又不愿与你一处玩,你呀,就老是同那些野狗玩,本来刚开始都好好的,家里墙头突然出现了野猫,自那日呀,你这身上就开始长疹子了,这十几年都未曾治好,每次一碰见猫,你这小脸呀是必要出疹子的。”柳月含说着说着就开始回忆起了谢轻谣第一次跟野猫玩的时候的情景。
“娘,我吃完了,我去上学了。”谢轻谣听完柳月含的话就起身准备去上学。
“等等,别着急。”说着柳月含走向柜子,翻了半天终是翻出了一只药膏一样的东西。
“把这个拿着抹上去一点,小时候都是给你抹这个的。”柳月含伸手将那只药膏放进了谢轻谣的手里。
谢轻谣接过药膏,便着急忙慌的出门了,等到出了玉兰苑,她才拿着那药膏,蹲在墙角,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若是,若是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也有家就好了,就不会在那个冬天过敏之后,在大街上睡了整整一夜,最后还是硬撑着起身,那时她还未曾去到孤儿院,也就是那时她被捡回了孤儿院。
等到哭够了之后,谢轻谣将这药膏放进了怀里,视若珍宝一般。
柳月含此刻还在屋里念叨着也不知道阿谣抹药了没有,这疹子有没有下去,女儿家脸上有疤可是不太好看。
谢轻谣今日到学堂以后,便开始复习那诗才部分,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这个策论已然是掌握的差不多了。
只是今日颇为奇怪,月华厅内还未有人来,莫非是自己来早了,谢轻谣这般想着。
不一会,屋内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人,有些人见到谢轻谣还会主动打招呼,这让谢轻谣更是疑惑了。
这些人平日里可是不屑于搭理自己的,怎么今日好生奇怪。
只是这些人身上隐隐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让谢轻谣很不舒适。
这般不舒适的感觉就是昨日那野猫出现的时日。
这般想着林小雪就从门外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只猫,看起来很是可爱,只是落在谢轻谣的眼中便不是可爱了,而是满满的病原体。
使她会生病的病原体!
谢轻谣看着那野猫,用衣袖捂住了口鼻,不再去看那只猫了。
“月如,你瞧这是我新养的猫可爱吧,我昨日看到了那野猫,就让我爹回家去给我弄了只好的来,迫不及待就带来给你们看看。”只是林小雪这话虽是给安月如说的,但一双眼睛却是直直的朝着谢轻谣不住的望去。
旁边的谢悠若看着掩住口鼻的谢轻谣则是一脸的得意,谢轻谣我看如何跟我斗!看你这次脸毁了还如何考那女官。
此时张夫子进来看见了林小雪怀抱的那只猫,顿时蹙起了眉头。
“这学堂是让你们修身的地方,不是让你们享乐的,那只猫不能被带进学堂,要不然你就且回家去。”夫子惯是不喜欢这些作威作福的世家小姐,尤其是学习不好,还整日享乐的作风,俨然一副发怒的样子。
林小雪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她能将这猫带来,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便将小猫伸手交到了月华厅外面的家仆手中,让他先暂且看管着。
张夫子这才作罢,只是今日的课上却是说起了读书人应以清廉为主,万不可有骄奢淫逸之风气,不然就算做上了女官也不算是一个好官。
这堂课听得林小雪是青一阵红一阵的。
又是一天过去了,谢轻谣这一整日都有些心绪不宁,不知会发生何事。
临到了下午放学之际,谢轻谣才稍稍放下了心,准备起身回家,这几日她都感觉有些不太好。
又是一阵异香飘来。
此时安月如却是走了过来挡住了她要离开的方向。
“轻谣,月如有一题想请教姐姐。”安月如端着一沓纸好像真的有许多问题一般。
只不过她与安月如又不熟,而且此女是谢悠若一派,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是有诈。
“月如,不若你明天请教夫子,我对这些也不是很熟。”谢轻谣下意识的推脱道。
安月如听了这话倒也没说什么,看起来很是遗憾的样子。
“既是如此,那就不麻烦姐姐了。”安月如主动将面前的路让开,这倒是让谢轻谣更加怀疑了,定是有诈!
此时宋飞灵也是正好收拾完东西,两人刚一出内堂的大门,林小雪带来的小猫就跟发了狂一般。
“嗷呜。”那猫嘶哑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书院,浑身的寒毛皆是竖起,更是冲着谢轻谣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随后便直接朝着谢轻谣扑了过来,就如昨夜的梦一般,带着尖锐的吼叫声。
众人也是被吓到了一般,整个月华厅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尖叫,更有胆小的已经被吓哭了。
谢轻谣此刻慌忙躲闪,那猫却一直跟着她,只见一个飞身跃起,随即落在了谢轻谣的裙角上。
死死抓着谢轻谣的裙边,直接向上攀爬。
谢轻谣就只觉得胳膊上一阵暖流缓缓流下,随即而来的就是强烈的刺痛感,刚想伸手触碰,只是猫的新一波攻势再次袭来。
瞬间!
谢轻谣的背上、手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那猫的爪子更是攀上了谢轻谣的肩膀,准备朝着谢轻谣的脸咬下去!
就在这时宋飞灵赶忙掏出一本厚书,眼下这个危难的局面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直接将那书朝猫扔了过去。
猫被打中,一个踉跄就从谢轻谣的身上掉了下来,其他小姐见状也是纷纷朝着猫开始砸了过去,那猫吃痛,一溜烟的窜到了房顶不见了踪影。
谢轻谣经历了这番显得很是狼狈,头发也有些散乱,衣衫更是凌乱,受伤的地方也已经开始流血,后背的长裙此刻也是破破烂烂的。
“轻谣,你没事吧。”宋飞灵见那猫走了以后,赶忙上前来将谢轻谣扶起,整了整衣衫。
转头对着林小雪喊道。
“林小雪,你欺人太甚!”
“宋飞灵,你可莫要冤枉我,这猫我早上就交于家仆了,大家可都是看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小雪看着谢轻谣这般狼狈的样子,可别提有多么的得意了。
就是她又如何,反正你们找不到任何证据能奈我何?
这时张夫子也是听到了月华厅内的动静,也是进了来,发现这散落一地的书籍,又看着衣衫凌乱的谢轻谣。
满脸的不悦,厉声问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宋飞灵见夫子来,立刻就想夫子来为轻谣做主。
“夫子,还不是几日林小雪带的那猫,方才我们下学那猫更是上来想咬轻谣,我们没有武器,纷纷扔书才赶走了那猫。”宋飞灵说的是义正言辞,控诉那林小雪的罪行。
张夫子又看了看其他小姐,纷纷点头称是。
“就是林小姐今日带来的那猫,方才要咬那谢轻谣。”
“就是,那猫跟发狂了一般。”
“早上看着还是十分乖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张夫子直接一个严厉的眼神看向了林小雪。
“夫子,你可莫要听她们胡说,早上我已经把那猫给了家仆,如今我人还未出这内堂,怎能认定是我干的,这岂不是在冤枉我。”林小雪本是处于的下风的,但却是死死抓住一个话柄,就是早上夫子让她将猫送了出去,她如今还未出内堂的大门,自然是没有了作案时间,又怎能说是她干的。
张夫子此刻也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这猫明明就是林小雪带来的,但是刚刚猫作乱时,林小雪又在室内,而且听她们所说这猫只是追着谢轻谣也着实是有几分奇怪。
“轻谣,你可有伤着?”张夫子此刻又将目光投向了谢轻谣,也是一阵关切的问道。
谢轻谣此时才缓过神来,平日里她一向就害怕猫,方才更是被那猫追的半分理智都没有了,连自保竟也是一时忘记了。
“夫子,轻谣没事,不过是受了些许惊吓,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谢轻谣这才缓缓的说着,仿佛方才那个害怕的谢轻谣已是不知所踪。
身体也开始有些难受,谢轻谣不自觉地就挠了挠胳膊。
站在人群之中的谢悠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又看了看谢轻谣的脸,已有微笑的红疹出了来,唇角轻轻扬起,谢轻谣如今你容颜尽毁,跟我作对,我让你这辈子都好不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