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茜茜艰难睁开眼,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住江奕成的鞋苦苦哀求:
“求求你,让我出去。”
江奕成眉目森冷,不曾往下看一眼:
“你该求的人不是我。”
梁茜茜脸色唰的惨白,像是受到巨大屈辱一样,死死咬着牙齿,不甘愿地发出声音:
“江太太,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
方雅言讽刺地勾起唇,眼底厌恶分明:
“坏人每次都是等到自己落马了才会来求人,说出来的话其实连自己都不相信,有怎么能奢求别人相信?
如果今天躺在地上的人是我,恐怕你现在只会趾高气昂地嘲笑我,继续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吧?”
梁茜茜慌乱摇头:
“不是的……我做了那么多都是因为我很爱很爱奕成哥。”
“喜欢他的人不止你一个,怎么就你一个人坏成这样走上犯罪的道路?别给自己找借口,没人信的。”
方雅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拎着刀子往梁茜茜胸口上猛戳,窒息的痛。
可她不能就这样被困在这里,泪如雨注:“我真的是这样……”
“带她走。”
江奕成并不想在这里观看苦肉计,淡声命令手下。
方雅言面露警惕:“带她去哪里?你该不会想放了她?”
“夜总会。”
江奕成的薄唇淡淡吐出三个字,目光终于在梁茜茜身上停留,却不是什么好事:
“她原来怎么对你,我现在就怎么对她。”
闻言,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梁茜茜包围,她死死抱着江奕成的腿:
“我知道错了,不要这样对我……”
“你认错得太晚了。”
江奕成语气里没有任何人的情感,只有冰冷:
“你别忘了,方雅言是我江奕成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动她一根头发。”
梁茜茜崩溃大哭:
“江奕成,你知道她在外的名声是什么样的吗?她根本配不上江家!”
“她配不配我自己心里有数,我现在告诉你,天底下就算女人仅剩你一个,你也不配入我江家。”
话毕,江奕成对手下使了个眼神,手下立刻上前架住梁茜茜的手脚,把她抬出地下室。
“方雅言!你不是医生么?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梁茜茜挣扎,嚎啕大哭,猩红的眼眸死死瞪着方雅言。
方雅言讥讽地弯了下唇角,好似在看一个笑话:
“我是医生,但你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不在我施舍同情心的范围内。
“不要这样对她!”
地下室门口,侯亚丽冲出来,推开手下,兀自抱住梁茜茜哭得死去活来。
“奕成,看在我嫁给你爸爸这么久没享几天福你爸爸就丢下我的份上,饶了茜茜这一回吧?不要把她送去那种地方!”
江奕成没有任何触动,声音冷寂如冰潭:
“我不给她点教训,以后她会这样害更多的人。”
“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
侯亚丽爬过去抱住江奕成的大腿,卑微到极致。
“我哥就她一个女儿,要是去了那个地方就真的毁了,我们梁家就全毁了……奕成,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回吧?我一定好好惩罚她,让她改邪归正!”
“奕成,放她一马吧,最后给她一分薄面。”
江老爷子出现,扫过匍匐在地上的梁茜茜和侯亚丽,情绪复杂地摇了摇头。
“最后决定不是我来做。”
江奕成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向方雅言。
这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方雅言感到意外,没想到江奕成能做到如此公平。
但老爷子都出面求情了,她也没理由再继续咬着不放,遂点了下头。
江老爷子感激地看了下方雅言,沉眼扫过地上两人:
“还不快带人走。”
“爸,谢谢你!”
侯亚丽感恩戴德地磕了几下头,然后跌跌撞撞扶着梁茜茜到自己的车里。
转身背对他们的时候,流着泪的脸上,一片阴鸷之色。
侯亚丽把梁茜茜送到一家酒店。
帮她清理身体的时候,整个浴缸的水都被血染红,可见江奕成下手有多重。
“我不甘心。”
梁茜茜坐在浴缸里恨得咬牙切齿:
“方雅言凭什么站着江太太的名号作威作福!”
侯亚丽越听越火大,把毛巾扔到她脸上,高声呵斥:
“还敢提这事?你不甘心能怎么样!事先不跟我商量就做出这种事情,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你现在就在夜总会陪男人睡了!”
梁茜茜被吼得越发委屈,放声哭起来:
“我受不了方雅言那个女人,她一个被无数人骑过的交际花,死渣女,怎么配得上奕成哥!”
“配不配是他江奕成自己说了算,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除非你比他更厉害更有钱,这样想的话你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梁茜茜停止了哭声,抓住侯亚丽的衣角,“姑姑,我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最近都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侯亚丽按着暴跳的太阳穴,愁容满面:
“要是再冲动,我也保不住你了,你记住一件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明白。”梁茜茜抹着眼泪,泪光里,夹杂浓烈的恨、屈辱、不甘。
夜凉如水。
晚饭过后,方雅言就早早打哈欠犯困了,快速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上床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时,一具颇有重量的身躯突然压过来抱住自己。
她鬼使神差地把江奕成当成了之前夜总会里那个肥胖的男人,在睡梦里哭了起来,挣扎间一脚把江奕成踹到床底。
砰。
江奕成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被个瘦小的女人踢倒,黑着脸看向床上,黑眸里的薄怒在扫到女人脸上的泪水时,消失了。
“不要碰我!”
方雅言被困在梦魇里,死死抓着床单,脚趾紧绷地弯曲。
江奕成脸色越发凝重,坐在床边轻拍她的脸:
“方雅言,醒醒。”
“我再说一次,给我滚开……江奕成会杀了你的!”
方雅言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压出来,透着压抑的恐惧。
梦与他有关?
江奕成剑眉皱起,默然片刻后伸手揩掉女人眼角的泪水,然后躺到一侧,轻轻把她拥在怀里,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