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很久吗？”
“可是我觉得我们像认识了几年一样。”
“你倒是自来熟。”
“这叫一见如故。”
“我不信。”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哪里？”
“梦里。”
“有你这么讨女孩欢心的吗？”
“那茉莉告诉我怎么做呗。”
“我告诉你你不就能用来对付我了？我才没这么笨。”
“哎呀，茉莉还挺聪明的，套不出话。”
“你什么意思，我很笨吗？”
“没有，茉莉冰雪聪明。”
“哼，口是心非。”
“好啦，你看那家酒楼怎么样？”
“哪一家？”
“季觞酒楼。”
“人蛮多，不怕挤啊。”
“去凑凑热闹。”
“季觞不是竹林七子么？”
“是啊，怎么了？”
“他是位隐士啊，怎么会有他的酒楼？”
“也许是借他的名义。”
“越礼教而自然，审贵贱而通物情，恬静无欲，狂放任性才是他。”
“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在古籍上看过。”
“具体呢？”
“季觞风度非凡，为一世之标，身长七尺八寸，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萧萧肃肃，如松下之风，飘飘若仙。隐于竹林，爱好打铁，铁铺子在后园一棵枝叶茂密的柳树下，引来山泉，绕着柳树修了一个小小的游泳池，累了就跳进去泡一会…”
“真性情中人。”
“他通晓音律，尤爱弹琴，琴声合于天地，有江风入云，孤馆谪仙，长情曲，短相思，花下眠，竹中落。也擅长书法，其墨迹精光照人，气格凌云。”
“倒是和白鹿道人有几分相似。”泣点头，他印象中的李渤也是这么疯疯癫癫，玩世不恭。
“或许白鹿宗的祖师爷是效仿季觞。”
“你的猜测很大胆啊。”
“我只是有这个感觉，毕竟季觞广为人知的还是风波酒曲，那都是万余年前的事了，白鹿宗也不过几千年。”
“姑且就信你的。”
“去看看以季觞为名的酒楼到底有多神奇。”
“总会有特别之处。”
“江湖觅守神仙口，天地之间半碗酒。”茉莉念了酒楼上挂着的对联。
“很豪迈。”
“度量是有了，不知道撑不撑得起。”
“不进去都是猜测。”
“真是热闹。”
“两位客官要些什么？”
“你们这最好的酒菜。”
“客官你这等于没说啊。”
“嗯？此话怎讲？”
“我们这没有招牌菜，也没有最好的酒，每样菜品都各有特色，酒也是味道不同而已，不分高低。”
“茉莉你想吃什么？”
“我不想吃…”
“小二，拿一下菜谱？”
“呐，客官仔细瞧瞧。”
“柳叶燕菜，凤尾金鱼，玛瑙银杏，雪梨烧鸭…”
“点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四个菜而已。”
“我吃得不多啊。”
“再要一壶季觞酒。”
“得嘞，客官稍等。”
“茉莉，为何苦着脸？”
“想到待会上的菜我吃不了几口就很气…”
“谁让你刚才吃那么多。”
“我…新鲜嘛，什么都想尝尝。”
“所以只能怪你自己没管住嘴啊。”
“好啊你，还成心来气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待会上的菜你不能动。”
“茉莉要吃独食啊。”
“对。”
“你就忍心看着我挨饿啊？”
“谁让你气我…”
“好吧，那不吃了，饿一晚上也不会怎么样。”
“我不让你吃你就不吃？”
“那当然了，谁让我陪的是傲娇的大小姐呢。”
“我哪里傲娇？”
“哪里都傲娇。”
“你…你…”茉莉小脸通红，有被气的，也有害羞，自己居然被看穿了，不能忍，必须教训他。
“那一桌的是不是情人？”
“这么明显还用怀疑？”
“那小子好像把姑娘气着了。”
“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碎碎的谈话传入两人耳中，反应更大的是茉莉，啊啊啊，又被人误会成那种关系了，本小姐的清白啊，泣你还本小姐清白。
“你也听到了？”
“嗯。”细若蚊吟的回答。
“他们以为我欺负你。”
“你别再说了。”
“那答应我好好吃饭？”
“嗯。”
“不行就少吃点。”
“客官，菜来了。”小二端着满满的酒菜上来，“两位慢用。”
“这鱼很鲜噢。”泣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茉莉碗里。
“嗯。”茉莉小口地吃着，脸上的羞红更添几分。
“烧鸭也不错。”
“我自己会夹啦。”
“这又没什么。”
“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不管你认为是不是，在他人眼里我们就是…”
“那你也不能。”
“好朋友也会这么做的。”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诶，茉莉你还信这个？”
“必要的时候信。”
“要品尝季觞酒的滋味吗？”
“我…酒量不好。”
“刚才是谁让我别小看她的。”
“喝醉怎么办？”
“有我在，你还怕有人对你图谋不轨？”
“我又不知道你的酒量。”
“至少比你这个小姑娘强。”
“那好吧，就喝几杯。”
“这酒…没有那么烈啊。”茉莉一杯下肚，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季觞好饮酒，无论出门游行还是在家闲坐，手中都会有一壶酒，无酒不欢。”
“这么说他是个酒鬼咯。”
“可以这么认为。”
“头好晕…”茉莉看着眼前的泣变成了两个，“你在玩什么分身术啊…”
“还说自己可以喝酒…”
“你别晃啦，我看不清。”
“季觞酒后劲很大的，初尝觉得没什么，越往后越上头，不然季觞怎么自称酒狂呢。”
“嗯…呼～”茉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可从没见过你这副睡相。”泣看着酣睡的茉莉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得亏有我在啊，不然你不知道要被谁占便宜。
“小二！”
“诶，客官有什么吩咐？”
“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
“好嘞，请随我来。”
“唉！”望着酥软的茉莉，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总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
“茉莉，你扶住我。”
“泣。”
“我在呢。”
“其实…从你在…梅城…替我…解围时，你…在我心里…就占了…一块地方…”
“你说什么？”泣听不清茉莉含糊不清的话。
“你这个…傻瓜，一点…都不…明白女孩的…心思…”
“别说了，我先带你去休息。”还是没怎么听清，泣只听懂了傻瓜两个字，这姑娘喝醉了还不忘数落我。
“我不要去休息。”
“你这个样子不去休息怎么行？”泣终于听懂一句话。
“有你在我不怕。”
“那也不能，听话。”
“呼～”
“诶诶…”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姑娘，泣生平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受，竟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茉莉是完全信任自己么？这不算占便宜吧？说什么呢，我可是正人君子！她醒来会不会哭泣？到时候怎么解释？算了，先抱回去再说，茉莉应该不会怪自己的。”泣脑海中浮过诸多念头。
“客官？”
“啊，走吧。”泣最终选择抱起茉莉，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曲字一号间。
“客官，你是隔壁的二号间。”说完后，小二知趣地离开，不打扰二人相处。
“诶，算了。”泣将茉莉放到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
“你熟睡的样子也挺好看的，之前都没见过呢。”
茉莉双眸闭合，脸上泛着潮红，两只手在被子外头，均匀地呼吸着，让人忍不住想吻一口。
“不行不行，我得走了。”泣关上门，离开了房间，他怕自己再看会克制不住，他是至仙来着，但在茉莉面前无效。
“无情无欲有时候也是好事，没有那么多烦恼。”泣举着酒杯念叨，天帝以及一群老仙都是清心寡欲，不像他七情六欲一样不落。
“这是哪？”茉莉感觉自己的头很痛，揉了揉自己的头，“我记得…喝了一杯酒，然后…”
“啊，是谁把我抱到这里的，我不会被…”茉莉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身子，“本小姐的第一次啊，不会是陌生人吧。”
“对了，泣去哪里了，找他问问。”刚想下床，却发现头晕目眩的，走两步都困难。
“哼，要是你没看好我，或者对我做了什么，我一定不会轻饶你。”茉莉坐在床上生闷气。
“诶，茉莉你醒了？”泣适时地推开门。
“你不是看见了？”
“又怎么了？”泣本想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却发现她脸色不太对。
“我问你，是不是你抱我过来的？”
“是啊。”
“我没同意你能碰我啊。”
“本来想扶的，可是你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最后还倒在我怀里，迫不得已只能抱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喝酒…”
“可是是你自己说能喝的，而且提议来康安城的也是你。”
“那在我醉之前，你应该阻止我啊。”
“你才喝了一杯…”
“是这酒的问题。”茉莉自知理亏，只能推脱到季觞酒上。
“是是是，下次不让你喝。”
“有没有醒酒汤？我头很疼。”
“我去找掌柜要。”泣离开，不一会就端着汤回来。
“小心烫。”泣细心地吹凉，一勺一勺喂进茉莉口中。
“唔，我喝不下了。”
“好，”泣将碗勺放到桌上，“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嗯。”
“你再休息一会，现在还没天黑呢。”
“晚上还要出去？”
“我问掌柜了，他说今天晚上会有灯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