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藩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夏府,宴会已经结束,众人也就歇下了。
笠日,夏念七起得早,梳洗打扮后,就在厢房外头的凉亭坐着,夏府的下人过来给她请安,说夏邑想见她。
夏邑早早就泡好茶,摆好棋盘等她来。夏念七见到英姿飒爽的夏邑,不禁感慨他真的已经长大了。
“长姐,你来了,坐吧。”夏邑起身邀她落座。
“你还是老样子,没大没小,外头人知道,可是大事。”夏念七皱了皱眉。
“我可是看了看没人,才这样喊你。”夏邑笑了笑。
“你呀!这性子去了军队,竟然也没被训乖。”夏念七无奈地摇了摇头。
“长姐放心,在军队里我自然是听令行事。”夏邑拍了拍胸脯,“说起来,长姐在令国可还好?”
“一切都好。”夏念七喝了一口茶。
“在他国诸事多有不便,长姐想必也过得辛苦。”夏邑心疼地看着她,“当然,长姐聪颖,事情再多也难不倒你。”
“时光转瞬即逝,想不到他日小小个的夏邑,如今已经是成家立业,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夏念七忍不住感慨道。
“说来,我还未跟长姐讲起过与素熙相识的过程。”夏邑摸了摸头,“去年,我奉命跟随镇国大将军李融前往虎阳山击杀马贼头领,大胜而归,马贼虽死,但将军那时受了重伤,不得不放慢行军速度,不想那马贼留了一手,设了陷阱,为救将军,我自请落入陷阱,那个陷阱用毒藤蔓制成,我因此中毒受伤,为保护剩余兵力,我让他们先走。那时,我已是奄奄一息,原以为今生就葬在那了,不想有一队商旅路过,商旅的人带我回到了他们的住所,救治了我。得知我为杀马贼而受伤,他们更是用了珍贵药材为了疗伤。”
“想必,那商旅就是医药世家李氏的人吧。”夏念七喝了一口茶,落子。
“长姐猜的不错。医药世家的人发现我中的毒非一般药材能救,确认我是安国候府夏邑,就带我回了他们医药世家本家那,素熙得知此事,连忙翻了医书古籍,请教了族中长辈,花费大量时间才制出来解药。这份仁医善心着实让我感动,我恢复期间她更是细心照料。她就如同那春风吹开了我满是黄土的心,我的心也开始有花红柳绿。”夏邑说得不禁有些脸红,“她是个温柔贤惠的人,与她相处总能感受到恰到好处的舒服。她是个外柔内坚的人,我常年在军旅,她常年在医馆,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对于人事变迁、生死无常都有相似的看法,对理想和仁义皆有很契合的地方,可以说她是我极好的谈心者。”
夏念七点点头,说道:“遇到心意相通的人太难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夏邑走了一步棋,说道:“她与我心意相通,我定会好生待她。”
夏念七很欣慰,笑道:“小邑真的长大了。”
夏邑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学的还有很多。说起来,长姐你可放下他了?
念七顿了顿,说道:“我怕是要被这个问题困住了。”
夏邑笑了笑,说道:“看来不少人都问你了。”
念七苦笑道:“放不下,但又能怎么办呢?”
夏邑有些无奈地说道:“他泉下有知,定是希望你莫要过于忧伤,好好生活。”
念七慢慢地落下棋子,说道:“我都懂。但我无法忘怀。”
夏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长姐,你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我看令国太子待你挺好,我也能稍微放心些。”
念七愣了愣,摆摆手说道:“宫中不过权衡利弊之事,哪来真情实意?”
夏邑落子干脆,说道:“长姐,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没有错,但可别把仅有的真心防备住了。”
念七抬眼,看了看夏邑,这孩子平时愣头愣脑,今天说的话倒是挺好,想必是李素熙“教导有方”。
夏邑看了看棋盘,看到自己快输了,挠了挠头,说道:“长姐的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念七笑了笑,说道:“如今定国公宋府如何?”
夏邑抬眼看她,抿了抿嘴,说道:“如今朝廷上,定国公府势微,定国公后继无人,宋府的孩子在仕途上并没有多出色的表现。”
念七沉默了一会,说道:“果然是这样。”
“娘娘,太子殿下已经起了,正在找您过去。”诺儿前来禀报。
念七点点头,说道:“稍后我就过去。”
诺儿告退之后,念七说道:“小邑,今后事多变迁,你也要多加保重,你身在军营,更要多注意。”
夏邑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