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有孕,万般恩宠加身。
裴沫得了晋封,宫中的赏赐也多了,她倒是坦然,对这些金银珠宝并不是很上心,她更期待令王的驾到。
她盼了几日,可把令王盼来了。
“王上刚刚下了早朝,想必累坏了吧。”她细心地帮令王倒茶。
“也还行,你这几日可有什么不适?”周藩问道。
“太医每日都来,说臣妾胎像稳固,多加休养即可。宫人们也很上心,给做了许多好吃的。”裴沫温柔的语气,像是要滴出水来。
“那就好,寡人吩咐过他们要好生照料你,不准有差错。”周藩看了看裴沫,脸上有一丝丝的笑意。
“谢王上,让王上百般匆忙中,还有所担忧,真是臣妾之过。”裴沫略有歉意地低了低头。
“你安心养胎即可。”周藩伸手,握了握裴沫的手。
裴沫愣了愣,随后就握紧他的手,满心欢喜地说道:“臣妾定会好好保重,为王室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那就好。”周藩笑了笑,就准备起身离开。
“王上要去哪?”她有些吃惊,急匆匆地说道。
“去王后宫里瞧瞧她,你安心吃饭,寡人晚些再来看你。”他起身离开。
“恭送王上。”她有些无奈,却又不得已地向他行礼。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周藩走到门口,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她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她好像从来都留不住他,也从来都靠不近他,他对她,就像君与臣,不夹杂过多的情感。
每一次他的到来,她都欢喜不已,会亲自下厨准备甜点,会满心期待地等他评论,他总是笑着说好吃,却只是吃了两三口就不再动筷;每一次枕在他身边,她都会挪到他怀里,可他总是背过身去,也不拥抱她;每一次与他交谈,他总是念起王后如何如何,言谈之间,似乎都是关于王后的事。
她知道,他并不爱她,可她愿意等,愿意等到他回过头看见自己的那一天,她的满心欢喜与满腔柔情,都惟愿与他。
她倒也不是不嫉妒王后,任凭她怎么风轻云淡,可到底那是自己最爱的人。但她也知道王后对周藩来说,太过重要,所以她不求与王后平起平坐,只求在周藩心中有个影子,至少是会被他念起的人。她渴望有朝一日,她的王也会钟情于她。
当她得知自己怀孕时,她欣喜若狂,她知道她有更多理由去寻求他的关心和在乎,她可以示弱求得他的垂怜,她当然也欢喜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不再无依无靠。她从前在府上,见了不少院里的争斗,她怕极了,故而对所用的东西警惕得很,对入口的东西更为谨慎。虽说目前宫里就两位妃子,王后自己也怀着身孕,但还是要小心防备,以防万一。
太后本也有意要充实后宫,但被令王婉拒,若非自己竭尽全力,只怕也是入不了宫,她时常庆幸自己的好运,也感激王后的协助,让她得以陪伴王上左右。
她曾用过许多言辞去描述她深爱令王的心情,可她在他面前却从来开不了口,她的情深似海像是冬日呵出的一口气,起了一片薄薄的雾就消散在空中,传达不到他心上。于她而言,她最爱的王上,是她的王,是她所有深情和温柔的寄托者,也是她的光,是在一片昏暗中能够照亮她的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