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宫每日都由宫女送来花匠静心打理的花,风雨不改。
正在收拾东西的诺儿见到了前来送花的宫女,笑着接过花瓶,顺带拿了一块碎银子赏了宫女,宫女领了之后就告退。
诺儿将花瓶送进王后的殿内,放在王后常坐着的书桌上,诺儿看着那些娇俏的花,忍不住内心欢喜,对着正在看书的夏念七说道:“娘娘,今日的花好看极了,娇艳欲滴。”
念七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前倾着身子看了看花瓣,闻了闻花香,说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诺儿笑了笑把花挪了挪,却无意间发现花枝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花枝间抽出那东西。念七对诺儿的行为表示不解,眨了眨眼看着她在花枝里找东西。
诺儿从中抽出了一小块布条,她慢慢直起身子,把布条拿起来给念七看了看。念七注意到布条上似乎有墨水的痕迹,就让诺儿打开看看。
诺儿点点头,慢慢把布条打开,看着里面的字,眼睛忍不住瞪大,嘴也微微张开,神情错愕,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念七见她神情不对,合上书,说道:“怎么了?”
诺儿颤颤巍巍地把布条递给念七,念七疑惑地接过布条,看着布条上的字,念七也愣在原地。布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宋阳做逸国细作被抓,现人在京城地牢”。
诺儿见到愣在原地的念七,想了想,连忙摇了摇头,赶紧说道:“娘娘,这怎么可能呢?宋阳他已经死去十一年了。”
念七也错愕地说道:“是啊,他已经去世多年了。”
诺儿心慌意乱,她顿时觉得不知所措,她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
念七闭上眼让自己迅速沉静下来,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心不为这个布条动摇。她舒了口气,她明白这事的不对劲,所以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是什么人塞的布条。
念七让诺儿去询问今日花房的匠人以及前来送花的宫女,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循着蛛丝马迹,把塞布条的人抓出来。
念七就在宫殿里等待着诺儿的回信,她的心一直跳个不停,书也看不进去,她站在宫殿前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亲眼看着宋阳离世,也亲眼看着宋府办丧,怎么可能宋阳还活着?又怎么可能做了逸国的细作?
诺儿带回来了一个讯息,送花的宫女在送花前曾见到在花前观赏的方桔。诺儿去了裴婕妤宫中,请了方桔前来。
方桔见到王后,跪地说道:“给王后娘娘请安,不知道王后娘娘召奴婢前来所谓何事?”
念七眉头微蹙,说道:“布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诺儿从念七手中接过布条,递给方桔看。
方桔神情自若,她说道:“是奴婢所为。还请娘娘息怒,此事且听奴婢一一道来。娘娘您知道的,我们家小主的父亲是京城临县的县长,那人是从临县抓上来的。我们家小主听说了那人跟宋阳相似的事,就命奴婢悄悄传信给您。”
念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没缓过来,她思绪有些混乱,她问道:“怎么个相似法?”
方桔在脑中搜索了季栎教她的话,她应答道:“听说那人曾经中过毒,且长得与宋阳极像。”
念七一听,顿时慌了神,内心万分焦灼不安,她说道:“那......为何说他做了细作?”
方桔应对自如,她第一次看见王后这样慌神,她不禁为季栎的聪明才智感到佩服,她说道:“娘娘,奴婢也就知道这些。”
念七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她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不止,她说道:“那你说他如今在地牢里,又是怎么回事?”
方桔磕头道:“回王后的话,我们家小主说她得到消息时,人已经被抓去京兆尹府了。”
念七眼神闪烁,她心神皆乱,她知道此事之大,肯定会上报,可如今她太慌张,什么都思考不了,她明白此时此刻必须先冷静下来,才能够去应对。
念七必须得到尽可能多的消息,她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慌,可言语中的颤抖还是被诺儿听在耳里,她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方桔摇了摇头,说道:“娘娘,奴婢只知道这些,其余的一概不知,布条上已经说尽了奴婢知晓的事情。此事重大,还请娘娘稍后销毁布条,莫让其他人知晓。”
念七点点头,她让诺儿先送方桔回去,她必须冷静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所有思绪都被打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当前的情况,她很想从中窥探出什么端倪,可是这个报信人是裴婕妤身边的人,裴沫的为人她是信得过的,她从前无意间也确实跟裴沫谈起过宋阳中毒身亡的事,所以报信人所言让她不由得慌了,她的脑中各种消息来回碰撞。
她能够大概理出来的思路就是如今京兆尹府的地牢里关着一个跟宋阳极为相似的人。而关于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成为细作,为什么会被抓,这些她一概不确定。
诺儿回来后,见到眉头深锁的念七,不禁有些内心难受,她开口道:“娘娘,此事您可别冲动。”
念七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诺儿,我们得去京兆尹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