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绝妙终有落幕一刻；乐曲悠扬终有曲终一刻；一切终有归途。

裴沫在令王身边的太监秦晟的带领下，走进了大殿，殿上坐着令王、令后，在她身旁站在白羽。

裴沫慢慢跪地，向令王令后请安，令王皱着眉看着裴沫，他神情复杂，像是蒙上了一层乌云。

白羽见她来，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给婕妤请安。”

裴沫抬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白羽，随后又低下头去。

令王让白羽把事情一一禀报，白羽行礼，得令后就让公公拿上自己搜寻到证据，放在裴沫跟前。白羽缓缓开口道：“微臣受徐丞相所托，彻查犯人死去之事，随着愈查愈深，把整件事给查出来了。”

裴沫闭上眼，静静地听着白羽讲。

白羽接着说道：“原先京兆尹大人受限于查不到此人出身，无法彻查，可王上知道，微臣身处江湖，江湖里一丁点风声都能听到，更何况是找到一个长相与逸国从前名扬天下的少年宋阳一样的人。微臣的下属从山沟沟里，把这件事给原原本本挖了出来。那被当做逸国细作的犯人，原名为许桐笙，是山里某一农户的孩子，颇有些诗画天赋，他父亲早逝，只留下他与他老母亲相依为命。许桐笙多次赶考乡试皆不如意，对他打击颇大，一日他老母亲重病，他不得已进京寻求良药，在京城中被一个人看中，并且替他付了医药钱。之后他被此人带走，他在山里的老母亲不久后也被接走。”

念七皱着眉，她明白了许桐笙不告诉她真相的原因，原来他的老母亲被人胁迫，他不得已只能同意做这件事。听了白羽的话，念七更是对裴沫的计谋感觉到心寒。

白羽仍然说道：“微臣多番探查之下，才知道如今这位老人家身在京城某处，而京兆尹他们找到的许桐笙住所，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备好给许桐笙的，住所内的东西自然也不是许桐笙的东西，这便是京兆尹前去询问附近住户，无人可以答上来许桐笙是何出处的原因。”

令王一听，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间，这就是一场静心策划的局，而自己也成为了局中的推动者。

白羽接着说道：“想必说到这，王上王后定然也能感觉到此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据微臣所有的人证物证收集来看，这一切都指向了最初把这案子报上来的临县县长，也就是裴婕妤的母家。”

裴沫听到这句话，突然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一切都终归是要结束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毫无辩解的余地了。

白羽对着裴沫说道：“娘娘，微臣所言，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娘娘之处。”

裴沫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不对的，白大人已经把证据都摆出来了，本宫还有什么能解释的吗？”

白羽转过头，对着王上说道：“王上，请允许微臣接着讲下去。”

令王摆手，让白羽接着说。

白羽接着说道：“微臣将此事报告给徐丞相、京兆尹知晓，徐丞相便与京兆尹一同提审了临县县长裴氏一族。裴氏倒是很快就招了个干干净净。原来那位老人家被养在京城郊外某处，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谋害了。而许桐笙所谓的细作之事，全是捏造的。为了让许桐笙看起来更像宋阳，他们派人把许桐笙毒哑，让他开不了口，这样声音也就无从辨认。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把许桐笙拉入牢内，上报京兆尹，上达天听，这事一出便可让王上、王后心生嫌隙，从而使裴婕妤从中获益。用许桐笙离间王上、王后的计谋成功之后，许桐笙的存在就是祸患，所以微臣翻查出宫记录本，比对酒以及毒药的来源，发现了一个人的存在，这个人就是裴婕妤身边的亲信——季栎。”

裴沫听完，眼中早已没了神色，她早就知道，一旦动用江湖势力，她的所有行为就都暴露在阳光之下，她无处可躲。她看着白羽，满眼疲倦。

白羽跪地，说道：“王上，事情查到这一步，真相已是水落石出。”

令王看了看裴沫，说道：“裴婕妤，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裴沫抬头，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她淡然地笑着，说道：“臣妾没有什么好说的，臣妾做的事情，臣妾绝不否认，白大人所言，臣妾没有任何觉得冤枉的，但求王上明鉴，臣妾母家是受臣妾所托才会无奈答应，季栎也是因为臣妾指使才会做下这些事。王上若是要杀要罚，臣妾绝无怨言，但求王上看在他们皆是被臣妾所迫，酌情处罚。”说完，裴婕妤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令王皱着眉，说道：“你都认了？”

裴沫慢慢直起身，说道：“一切皆如白大人所言，臣妾都认罪，臣妾为了使您和王后娘娘心生间隙，所以才想了这个计谋。利用了王后娘娘的信任，臣妾更是陷她于不义，犯下这一切，臣妾夜夜不得安眠，总是心神恍惚，无法安心。现如今被揭开了这一切，整个人反而安心了不少，至少臣妾不再那么惶恐，不必日日夜夜担惊受怕。”

令王无法理解为何裴沫会这样做，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裴沫要做这样的事情，他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沫一听，眼泪慢慢涌上眼眶，她眼眶通红的看着周藩，说道：“王上不明白臣妾为何要这样做吗？”

周藩吸了一口气，说道：“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什么？”

裴沫的眼泪慢慢滑落，她跪着，一点点挪近殿前，想要靠近周藩，她想再细细看看这个让她爱入骨的男人，她带着哭腔说道：“臣妾，只是想要王上的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