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现在见系统的唯一动力就是那些能量值了。今天她又现场见识了下阿九的武力值,已经被那一手神出鬼没的扔木棍手法深深折服,就像传说中的飞花摘叶伤人立死啊。
要是她也学会这一手,那离横着走也不远了吧。
“已经发放了啊。”仔细听,系统的机械女声中隐隐有一丝忐忑。
但顾嘉没能顾得上,她不死心的又回到主界面仔细的看,能量值那一栏,一个硕大的‘0’如孤胆高悬,她再次揉了揉眼,绝对不会看错!
“系统,你能再敷衍一点吗?当我0都不认得?”顾嘉的好脾气已经被逼到了快暴走的边缘。
“有诗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宿主你要学会视钱财为粪土,更何况只是区区能量值呢?再说伟大的哲学家培根曾说过:知识就是力量。只有知识才能丰富头脑,创造一切甚至改变命运……”
“你到底是想表达什么!”顾嘉懒得再听下去,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想必自己的能量值又出了幺蛾子了。
“嘿嘿……宿主真聪明!这次的能量值已经发放过了,它就在你的手里……就是《蜜蜂养殖技术大全》啊。”
顾嘉:“!!”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攥起拳头就冲界面去了,结果意识与界面的冲撞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反应,只是界面有微不可查的水波纹晃动。
“宿主请冷静!千万冷静!若是情绪波动过大,会直接影响两界信号连通哦,好了好了,祝宿主早日学成养蜂神技,登上人生巅峰!”
系统溜得贼快,只剩下手持一本泛黄旧书无比孤寂的顾嘉。她被系统的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心塞塞的,看来这个所谓的金手指,完全不能指望了,谁知道它下一刻又会弄出什么变故?
“喂……”哎,她都没来得及问,这个能量值是这次不发了呢还是下次也没有了?好想要能飞檐走壁横行霸道的身手怎么办!
可惜高悬的那个‘0’提醒她,末有电话费了!
今天同样心塞的除了顾嘉,还有一班下乡的衙差。
深更半夜还摸黑行进在山村的羊肠小道上怨声载道。
这些人是什么?城里的无产泼皮,子孙后代连考科举的资格都没有的末等衙差,谁瞧得起。往常在城里只有被上官、权贵使唤得跟龟孙子似的份,也就下乡征税的时候,利用那些愚昧村民对官衙天生的畏惧,他们才难得扬眉吐气,能趾高气扬一回,可今天在最偏远的南山村,却碰了一鼻子的灰,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
“大牛哥,你那岳丈怎么这么不靠谱?说好的有油水捞呢?哥几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白忙活一天,连口吃的都没捞着!”
“是啊是啊,那个村姑家的男人好生厉害!老子今天栽了两回了,一根破木棍子打得真疼。她家都能在县城上户籍,肯定是有门路的,咱们招惹不起。”
众兄弟话里话外的埋怨大牛又不是听不懂。虽然他是这班衙役的班头,但完成各种任务还要倚仗各位兄弟的协助,不能让兄弟们寒了心。
“狗屁的岳丈!这次回去我就把那婆娘休了。”大牛怒气冲冲,“好在咱们今天把南山村的税都征了上来,省了书吏大人的事儿,少不得有夸奖。”
衙役们连个正式的编制都没有,生活的好坏全看上官的态度,要是今天这事能得夸奖那也是值了。一众衙役见大牛都说要休妻了,还能说什么?
“真特么的邪乎,一个山里汉怎么会有那么利落的身手?”挨了打的衙差赵六子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六子,兄弟们都明白的,这些天你把力气都撒在春风楼了吧,往后还是省着点儿,哈哈……”有衙差打趣他,引得一众人都大笑起来。
“喂,这是力气的事儿吗?你们谁看清他出手了?”赵六子被兄弟们揭了老底儿有些恼羞成怒,他是看上春风楼的姐儿了没错,可根本不关事!
如果说他第一次挨打是心不在焉,但第二次他真是很警剔了的啊,那男人绝对不简单。
“不是说他是县城人吗?你们谁能查出他的底细?”难得有个话题转移一下自己身上的压力,大牛忙找了个话题,再说了,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他们一班兄弟的脸面可不能白丢了。
“今天就是他坏了咱们的好事,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对!身手好有什么,咱们有的是办法弄他!你们没看那户籍,他现在成了那村姑家的赘婿!不过是有把子蛮力而已,得罪了咱们兄弟,叫他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失败者总爱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在这班衙役看来,造成他们今天灰头土脸的罪魁祸首便是阿九,大家找到了共同的目标,一下同仇敌忾起来,意外的团结。
只有大牛心里的算盘打得清响,他必须尽快给那男人找个徭役的差事,最好死在外面再回不去,何愁得不到那个村姑?
……
“九叔,咱们要离开了吗?”顾嘉家的西厢房,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黑暗里平静的躺着。
“嗯。”接着又陷入无尽的沉默。
“这里真好,要是我爹爹也生活在这里,他就不会死了吧。”半晌后,小孩独有的稚嫩嗓音却说出了与实际年龄完全不符的话语。
祁朔惊诧的看着黑暗中蜷曲成一团的小身子,十分心疼,看来这孩子知道的比自己以为的多!
“翊儿想在这里生活?”心怎么也硬不起来。
“嗯。这里很好,六花姐姐很照顾我跟我玩,七花妹妹很可爱,眼睛大大的也不哭闹,昨天还冲我笑了呢,大花姐姐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虽然有时候会骂我们笨,但每次都不是真的嫌弃我们,上次我摔倒了,她还很温柔很温柔的给我包扎伤口。”
嘁,那丫头还会很温柔很温柔?祁朔撇了撇嘴,这才发现似乎自己的关注点出了问题,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不应该是侄儿的安危吗?那丫头温柔还是不温柔关他什么事!
“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小孩子没问,大人也没再说。
南山村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经过村民们一致的声讨,村里长者们的商议,孙仁的里正是做不成了,取而代之的是与顾嘉在村里河码头边打过交道的秋菊的爹。也姓孙叫孙义,是孙仁的堂兄。
这些事情似乎对住在村尾的两户人家没造成任何影响。
林寡妇做事雷力风行,天刚亮说请新上任的孙义里正做了见证,写下卖身契,正式成了顾嘉家里的一员。考虑到两家的房子都不大,暂时并没有住在一起,不过一大早家里的三个孩子就去了林寡妇那里,顾嘉和阿九要再次上山了。
自从得知自己成了这个家里的‘赘婿’,祁朔的脸色一直没好过。
尽管他知道这村姑也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也确实是帮他解决麻烦,一切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不是真的,但他总时不时的就考虑一下跟这个村姑过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顾嘉已经收拾妥当,背了背篓拿着柴刀,走了好几步发现阿九还神游方外一样停留在原处。
祁朔被清亮的女声拉回了神,狠狠的唾弃了下自己,真是在这山沟沟里呆久了人会变笨!刚才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这个村姑光洁修长的脖颈有着天鹅一般的优美,敢情他看过的那些绝色美人都白看了啊!
进了南山,之前设的陷阱已经失去了作用,山里的野兽在接连上了当之后似乎都开了灵智一般,再撞进陷阱里的就少了。
顾嘉还是快速的恢复了盖在陷阱上的伪装,心里免不得叹气。
昨晚她已经熟读了那本《蜜蜂养殖技术大全》,对驯养蜜蜂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具体到着手后会有怎样的收获,她心里其实是很没底的。
但现在连陷阱里都没了收获,她不得不加快养殖大业的进程了。
虽然上过很多次南山,但成群的野蜜蜂群她并没有遇到,今天跟着阿九上山,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到他摘蜂巢的地方,确定好哪里有蜂群,她才好决定制作多少蜂箱,如何引种。
“你这几个陷阱也算陷阱?太简单了,哪能每天都有收获,再说收几只兔子野鸡能值什么钱,我再猎头鹿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祁朔看到村姑眉头轻蹙,莫名的觉得揪心。
为什么呢?祁朔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怪怪的,思绪有些不受控制。
开解完他自己又心烦意乱,在过去的二十年中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需要扮演的角色就是蛮横的纨绔,越跋扈肆意、越令人深恶痛绝越好,在意别人的感受从来都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情。
可是,自己一个大男人还带着个孩子,哪能坐在别人家白吃白喝?出点力总是应该的,对,就是因为这样。不过转头他又为自己的失态找到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