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滚落,贺仲昶情绪并不是很好,对方在警惕着他,躲着他。
他回想着见面说的那些话是否哪里不得体,又或者冲撞了人家姑娘。
思前想后也并无觉得不妥之处,莫不是对方不接受贿赂,觉得他这般倒像是要把她掳走了一般。
而潘素歌下山以后,想起了贺仲昶给的那块牌子,似乎被她放在了枕头底下。
当真能够兑换银两?想起今日贺仲昶那荷包里沉甸甸的银两,她狐疑了。
但这件事情寻思了没多久,她又把此事抛却在脑后了。
沈策是怎么出来的,沈策也不记得了,只觉得浑身无力。
那鼻血从鼻中不断涌出,话只起到了震慑作用,把刘大锤一家吓到的是刚刚那一幕。
鲜血从沈策鼻中涌出,一滴滴迅速落在了刘大锤的身上,刘大锤直接吓晕了过去。
丁二狗把沈策送回家的时候,鼻血已经处理好了,他疲倦地倒在床榻上,目光呆滞,眼前一空。
摸着那鼻头,他似是有些哭笑不得。
身子如今是每况愈下,而沈母和潘素歌还在坚持着,而他也努力支撑着,即便是困意诀诀,也不想让潘素歌有所察觉。
病态又一次浮现在沈策面上,沈母瞧见的时候慌张了一番。
“儿,你感觉如何?”她以为沈策是喘息不过来了,心下里紧张不已,连忙帮着沈策顺气。
“即便是没废,如今这副状态也给不了素歌幸福,娘,放她走吧。”沈策心意已决,却遭来沈母的谩骂。
“素歌都已经跟着你了,连着清白身子也没有了,你让她去哪里?能许配的好人家?”沈母如今已经把潘素歌当做亲闺女一样对待。
对着沈策就是劈头盖脸臭骂一顿,很不得意。
“娘,她还是干净的。”沈策心意已决,仿佛是下定了主意一般。
而沈母则直接跌倒在地上,身子也跟着颤抖,瞳孔四散,似乎是不敢相信沈策说的话。
她儿在欺骗她?
“虽然才几日,但她在沈家也算是尽心尽力,素歌的娘酿也瞧见了,我实在不愿意辜负,白白让她守了寡,如同娘一般。”沈策说的极为有道理。
沈母一个人待他不容易,他记得八岁那年,有人轻薄娘亲,他直接拿着锤子追赶了那人一路,吓得那人自此以后再也没有骚扰过娘亲。
种种辛酸沈策都是瞧着过来的。
“不,你还有希望,娘一定会努力的。”沈母不同意,儿媳妇是她二十两聘礼娶回来,即便是对潘素歌有诸多欢喜,沈母也不能随了沈策的意。
“娘说的对,潘家既然已经收了沈家的彩礼,我便是你们沈家的儿媳妇,你的妻子。”
潘素歌的声音从屋外响起,她已经站在门口多时,听着双方交谈。
沈策一而再,再而三驱赶她,不过是为了她好。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沈策都是如此,潘素歌感动。
她不愿意离开沈策,不愿意让沈策独自承担这一切。
“你若是想要赶我走,除非我死。”她若不是自愿,谁也赶不走。
潘素歌口中说出令二人震撼的字眼,她是真心实意的。
对待沈策,潘素歌是真心实意的。
她此时不愿意离开对方,除非看到对方完全康复,不然她只会死心塌地的跟随着。
沈策这般的人物,怎么能够只屈尊于一小小的村庄。
最终,她还是留了下来,言辞激励,意志顽强,沈策不得不留下她。
而沈母则是对潘素歌刮目相看一般,不曾想潘素歌如此态度。
当天夜里,火把的滚烫和火光刺目,滚滚烟雾缭绕,沈家顿时陷入一片火红。
潘素歌搀扶着沈策出来,而沈家大门正对面的男子则是里正。
半百年纪,肚子大的如水桶一般,平日里油水没少吃,反观沈策,病态之相,挺高的个子,身子却成羸弱之态。
“沈策,你总算是出来了。”石三气势汹汹,一副为谁讨公道的状态。
倒是让潘素歌想起了先前巷子口瞧见的一条饿狼,也是这般穷凶极恶。
“我若是再不出来,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明明是件大事,沈策却说的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般。
能令他动容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沈策再一次将着潘素歌护在身后,淡然的扫视了里正等人几眼。
那番淡定看在石三等人眼中,皆是不安。
而此番光景也将着丁二狗他们招惹来了。
丁二狗瞧着他们拿着火把对着沈家,皆是大怒。
“放火烧人?”他直白白说了出来,这分明吓唬人的模样,丁二狗手中握着锤子,而罗大虎和徐成则是站在刚刚出来的沈母旁边,保护沈母。
不过就是白日里出了那趟子事情,沈策去教训了刘大锤一番。
而沈策早已经知晓刘大锤是石三儿子的兄弟,这似乎恐吓不了他什么。
一堆人围着沈家,却没有一个人冲上去,这番架势倒令着人猜疑诸多。
而潘素歌则因为愤怒小脸涨红,情绪并不是很好。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那件事情,只觉得他们这个行为过于挑衅,过分了太多。
“刘家儿子被你和丁二狗打的下不了床了,这笔账不应该算一算。”里正石三仗着自己的身份鼓动大家伙。
而没有一个人惧怕沈家,皆是为了讨好石三而跟着一起去了。
同在的还有刘家的当家的,刘大锤的父亲。
火把依旧举着,而远处,贺仲昶趴在房梁上瞧着那一幕,面色微微泛红,眉目高挑。
“不知是哪家得罪人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得静观其变,瞧着需不需要帮忙。
这火光冲天了半天,依旧是如此,困倦的贺仲昶连连打哈欠。
“还真是无趣。”他依旧仰躺在那里,等待救人。
想起白日里那姑娘,连着名字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她常常去采药,估计是药铺里的学徒亦或者是家中有生了病的人。
那般贫瘠,即便是他给了令牌。
想必那姑娘应该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并未去知府家取了钱,还真是有趣!
贺仲昶一向喜欢有趣的人和事物以及美味的食物,而潘素歌占了两样。
此刻身在火海中的潘素歌还不知晓自个只被见过两次面的毛头小子惦记上了,而贺仲昶也不知道他此刻思念的姑娘正身在火海中,而他刚好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