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男人半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风长栖的内心漫上一瞬慌乱。
她摸到了胸口的硬物,那是阿娘给她的金簪,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她速度极快的将金簪尖头抵住男人近在咫尺的咽喉,她喉咙干涩,露着尖牙,“我说,放开我!”
她从宽大的斗篷中钻出脑袋,眼神看似凶狠,可玉无望看得分明,她的手在轻轻颤抖。
原来是头只长了乳齿的幼兽,龇牙咧嘴却无半分威胁。
甚至……还有点可爱?
玉无望轻叹一声,松开桎梏,“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风长栖从他的大腿上一跃而下,听闻这话,顿了顿,道:“多谢。”
这个男人衣着华贵,却出现在这荒僻无人的冷宫,再加上方才那群内侍对他卑躬屈膝的模样,让风长栖对他的出手相助只生的起忌惮。
若他是朝堂之人,只消一查,就能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活着,会是她的威胁……
想到这儿,风长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风长栖捏紧了金簪,目光触及到男人脆弱的咽喉,再往上,对上那双清透的双眼时,掌心沁出热汗,不,她不能像处理陈有德一般处理他,他们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儿,风长栖拢了拢破碎的宫衣,转身就要离去。
她的神情变换,悉数被玉无望收进眼底,自然没有忽视她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见她最终没有动手,转身离开时,他面容晦暗了一瞬,扬手将斗篷扔去,道:“披上这个。”
风长栖握住斗篷,刚想拒绝,就听男人说:“披上我的斗篷,没人会拦你。”
听到这话,风长栖下意识握紧了斗篷,想到方才那些内侍对他的称呼,“你是国师?”
风长栖注视着他的侧脸,总觉得比起他方才在草丛里面色青白的样子,现在他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看向了天上,道:“走吧。”
风长栖一怔,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直到脚步声远去,玉无望才收回注视着星辰的眼,唇角溢出一丝鲜红。
他注视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双龙现,天下乱。终于,还是来了。”
风长栖披着男人给的披风,一路顺着僻静小路行走。
这一路下来,她已经遇到了好几拨搜查的宫人了,果然都如那个男人所说一般,在看到她身上的披风之后,连问询也不曾,客客气气的让她离开。
已知这个男人是国师,他们之前也未曾有过交集,他到底为什么会帮她?
带着这样的疑惑,风长栖穿过永巷回到冷宫。
远远地就望见了在门口站着的花珑,看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关切之色,风长栖脚步一顿,随即快步上前。
见风长栖平安归来,花珑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注意到她身上的不寻之处。
花珑死死瞪着风长栖身上的披风,“这披风!是怎么来的?!”
“国师给的。”风长栖道。
国师?
那个“得之可得天下”的玉家?
花珑还未来得及追问,就伸手解开披风。
风长栖雪白如玉的脊背上满是青紫,让花珑倒吸一口凉气。
那青紫一路蔓延,从背部到脖颈,再到娇嫩的前胸。
一路看去,不只是青紫,甚至还有大片的血迹!
花珑只觉得心跳如鼓,瞪大了眼睛,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并非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样的伤是怎么来的,她一看便知。
风长栖走到木柜前,找出一套旧衣换上,任由那沾满血迹的破布散落在地,“陈有德想对我下手,被我杀了。”
她说这话时,神情淡漠,云淡风轻,仿佛说出的话不过是和“今天天气真好”等同的事情。
花珑不可置信,上前握住风长栖的双臂,“那尸体呢?你处理干净了吗?”
联想到今日冷宫喧闹,花珑瞬间明白了,那些人是在找风长栖!
“你被人发现了?!”花珑声音尖利。
风长栖折叠着斗篷,被传来的墨香引的断了一瞬思绪,动了动嘴唇,“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花珑握住她的手更用力,“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人发现了你的存在,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