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豪看着熊严,眸色深沉,心道:“你若一直无能,本王顾念血脉之情,留你性命未尝不可,若你•••,哼,莫怪本王心肠冷硬。皇家无情,我的侄儿,你早该领悟的。”心思越想越毒,越狠,面上却越显越温和,负手立在熊严的身旁,微微颔首,一眼不错地看着熊严,好似慈祥长辈看着未长大的孩子一样,
没过多久,贵妃和太后先后驾到。
太后已从王德口中得知缘由,挽着熊严的手,笑道:“就你花样多!”
熊严笑道:“这不是为了博母后一笑嘛!”
太后道:“哼,哀家还能不懂你的心思?剩下一张嘴甜。”眼光扫过众妃,问道:“怎么没见皇后来啊?”
韩容嘉接口道:“禀太后,陛下特意送了孔雀到立政殿,皇后娘娘可不用跟咱们似的,顶着太阳来御花园,舒舒服服在宫里就能瞧了!”咯咯一笑,说道:“说起来,皇后娘娘是这宫里第一个看到孔雀的呢!”
太后怎听不出韩容嘉暗中挑拨,微微一笑道:“皇帝做的好,媳妇儿就是要来疼的,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多想着些,能陪你在这宫里吃苦受罪,不吵不闹不抱怨的,到最后也就是皇后这位正妻了。”
熊严道:“儿臣谨遵母后教导!”
太后笑呵呵道:“好啦,不用多礼,心里记着就是了。”向自己的侍婢林姑姑道:“哀家记得当年先帝爷赐下过一对翡翠镯,虽然不是特别上乘的材料,但做工精巧,十分罕见,这个时候估计没人能做出来了,回头,你给找出来,给皇后送去,处理六宫事不容易,让皇后多休息。”
林姑姑应道:“是。”
太后点点头,瞧着孙红香一身薄纱轻衫,心头不满,然而心中清楚,自己的儿子就喜欢这个调子,也不好多说什么,装作视而不见,心想,皇后复宠,宫中安宁指日可待,自己身为太后,安分颐养天年就是,莫要指手画脚,损了皇后威仪,淡淡道:“既然来看热闹,那就别耽搁了,别枉费了贵妃一番精心准备。”
熊严道:“母后说的是。”领着众人退后几步,为孙红香让出地方。
太后先点出皇后是正妻的身份,然后给下赏赐,就是借韩容嘉挑拨一事,告诫众女什么是尊卑之别,妻永远都是妻,妾永远都是妾,哪怕身在妃位,位居一品,不过是个品阶高一点儿的妾罢了,正如园中的孔雀,身披采羽又如何?还不是在园中受人观赏的东西,不过取了乐罢了。
韩容嘉讨了没趣,不敢在多言,退在一边。
孙红香没想到太后和熊豪也会来此,因此按着熊严的喜好,穿着妖艳、暴露,打算在其他嫔妃面前大出风头,然而,碰都碰上了,再回去换也是不能,只好硬着头皮领命,上前与一帮孔雀斗艳。
孙红香位居贵妃,却要在众目睽睽下做舞女的行径,与禽畜为伍,心中怎能不怒?她不敢在陛下、太后和王爷面前露出不满,但面对使自己出丑的罪魁祸首怎么还能忍得住?幸好此时,孙红香还不知道在她来此之前熊严的一番言语,否则非得气炸了胸膛不可。而事实上,后来从韩容嘉口中得知熊严那套孔雀、凤凰的比喻,还真的就气得肺腑炸裂,险些晕了过去,不过,这是后话了。
孔雀们今日刚安新居,又被围观,本就惶恐,此时又见孙红香一脸‘凶神恶煞’走近,哪里还敢待下去,一哄而散,各自奔逃,转眼间跑了个干干净净,或是躲入花丛、或是躲入树后、或是藏入假山,更有一只奋力一搏,振翅高飞,越过了池塘,不过因为被剪了羽,飞得不够高,长长的尾羽落在了水里,粘成了一团,好似被淋了水的鸡毛,十分滑稽。
熊严等人见了,哈哈大笑。
刘若华趁机高声道:“哟,这不是落地的孔雀不如鸡嘛。”娇笑不停。
有了刘若华起头,众女跟着一起调笑,有的人是听明白了刘若华讥讽孙红香,有的人没听明白却也乐得凑个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场面是越来越欢乐。
这些话落在孙红香的耳里,尽皆嘲笑。
孙红香眼看着孔雀奔逃,只剩自己在草地上“金鸡独立”,转身不是,不转身也不是,尴尬非常,又气又怒,漂亮的脸蛋儿涨得通红,一身轻纱随风鼓荡。
过了一阵,还是太后心软,心想今日算是给孙红香一点告诫,已然足够,三言两语打了圆场,摘下头上一支钗赐给孙红香当做安慰。
众人就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