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帅帐外,几个将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元帅怎么了?自从接到京城的消息,愁眉不展的。”
“不会是有人背后下绊子吧?”
“他娘的,敢!老子砍死他!”
“嘘!”
“你他娘的,生怕元帅发现不了咱们偷看!”
“咱们这么大动静,元帅早知道了,就是不想搭理,再聊会儿。”
“撒手,出•••不•••开气了!••••••草,差点儿憋死老子。”
“闭嘴。哎,军师,你怎么看?”
“这个嘛,京城现在是皇后当家,丞相大人是皇后亲爹,当闺女的不能坑爹。咱们元帅是丞相大人好友,贤妃跟皇后还是姐妹儿,里里外外,能断事儿的都是自己人。我觉得啊,朝堂上一定出不了乱子。眼瞅着咱们就赢了,总不能让咱们将那帮畜生放过了,岂不是脑子长包!”
“军师说的有理!哎,再猜猜,元帅为什么心绪不宁?”
“明摆着,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嘛!”
“私事?能有什么私事?建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元帅没女人,一颗心都在儿女上。贤妃生龙活虎,没什么好担心的。能让元帅操心的也就是儿子了呗。”
“哎,建章也是倒霉,年纪轻轻的,落了残疾!”
“行了,旧事莫提,能把命留下就是万幸,咱们哪一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道理是道理,真发生了,有几个能看开的。要搁我身上,我也闹心。”
“真要是建章的事情,咱们也不好插嘴,是吧!”
“说了也没用,又不能给人家腿接上,白戳心窝子。”
“那•••咱们散了?”
“散了吧,堵着门不好,鬼鬼祟祟的,成什么体统?”
众人就要离去,下一刻,听帅帐里刘守业喊道:“都给我进来,偷偷摸摸的,学耗子吗?”
军师笑道:“得,元帅有请,书生我先走一步。”率先入帐。
其余人乐呵呵跟上。
刘守业虎目扫视,“哼”一声,说道:“方才,你们唧唧歪歪的,本帅听了个一清二楚,为了让你们安心,讲给你们听就是。”
众人点头。
刘守业道:“不错,能让我皱眉心烦的,除了我那不成器的兔崽子,也没别人。京城里来信,皇后娘娘亲笔,上头说,要给我家建章赐婚,待咱们凯旋,大伙儿不用另起炉灶,省得费银子,直接到我家喝喜酒,胜仗、亲事一并庆祝就是了。”
众人欣喜,七嘴八舌祝贺一番。
刘守业听着贺词,心中冷笑:“看到时候几对招子掉地上,兔崽子,真是要命啊!”
军师心细如发,待众人恭喜完,问道:“元帅,建章成亲是喜事,您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还是说,其中另有情由?对了,皇后给指的谁家小姐?品貌如何?可有交情?”
经军师提醒,其余人也露出探究之意。按众人猜想,刘建章的情况匹配不上特别好人家的闺女,可惜他年轻有为,一心为国呀。
刘守业心道:“现在告诉你们可了不得,一着不慎,军心动摇啊。”搪塞道:“到底是谁?嘿嘿,臭小子瞒得严实,连皇后都不知道,先斩后奏要了旨意,只说品貌无双,一定让我这个当爹的满意。老父远在边关记挂,他想法子吊我胃口,你们说说,多气人。”摆摆手,无奈道:“没辙啊。翅膀硬了,管不住喽!”勉强给了解释。
余人不多问,又恭贺几句,各自离去。
刘守业走到门口望了望,确定无人,急忙转身,从床褥底下拿出信件又看一遍,发现自己没漏掉什么,将信件团揉扔进炭盆。
“呼”一声,火焰冲起,纸张成灰。
刘守业将一并送来的凤钗重新装入匣中收好,摇摇头,骂道:“小王八羔子,主意恁正!”
如刘建章和刘若华所料,刘守业不窝火是不能的。一个月之后,刘守业带着这份火气,狠狠打了落日国个落花流水,再次扬名。
落日国被打得服气,遣使求和。
刘守业回禀京师,而后得到指示,双方议和,订立盟约,赔偿等事宜。
接下来的两月,刘守业整顿边关,巩固国防,操练兵士,终于在春末夏初返回京城。
刘建章和刘若华兄妹两个对付爹爹的手段并没有机会用上。
刘守业没多说什么,见了韩青一面,点头默认,只对刘建章和韩青道:“圣旨若能下来,立即操办婚事,以后若有人敢闲言碎语,有老子罩着,你俩不用管,圣旨下不来,你俩给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猫着,从此远离是非,别留在京城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