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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作者:莞华本章字数:3582更新时间:2020-02-13 10:46:50

她退后一步:“现在?”

“你说过,不愿意待在这里。”他难得主动解释,“今天白天我已经把一切东西准备好了,你只需要跟着我,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这也是你希望的。”

她的确不想留在牙拓,可这样干脆地离开实在太突然,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是,”燕婠讷讷道,“若被发现了... ...”

“尔朱氏并非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那雁枝呢?要是被樊栩知道了,雁枝一定会没命的。”

聂寻意味深长地笑笑:“你怎么知道,雁枝在城主手上能活多久?”

什么意思?

燕婠说不出话来,如提线木偶,任他拽着自己进了一幢阁楼。

阁楼里光怪陆离,用木板和纱帐隔开空间。他们跟着胖娃娃,左拐右拐,燕婠很快晕头转向,抬头看聂寻,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你告诉我,”她轻轻扯他的袖子,“雁枝到底怎么了?就算是……”

就算是雁枝已经不在人世,她也有知道的权利。燕婠鼻子一酸,眼眶开始胀痛,她急忙环顾四周,快速抹了把眼睛。

聂寻沉思:“你大可不必问的。”

“为什么?连你也要瞒我吗?”

他语气无奈:“那你别哭。”

燕婠顿觉尴尬,没想到心思被他轻易地洞察,不吭声了,老老实实跟着他们走。如此走了片刻,楼内的欢声笑语愈发清晰,偶尔经过半透明的鲛绡,看见男男女女混坐,或推杯换盏、或吟诗念词、或拨琴摇骰……热闹非常。

胖娃娃把他们领到一处后台,尔后离开。这里堆满各色各样的衣裙和胭脂,好几种香味交织,描眉的炭笔随处摆放,装手钏铃铛的箱子大大咧咧地敞开。聂寻扶起一个被踢倒的绣墩,拍拍干净,让燕婠坐下。自己找了另一个,和她并肩。他掏出一枚镂空铜钱,弹到半空,准确地接住。

“这是铜挂牌,牌头刻了'招字,所以隐市里称之为招字牌。”摊开手心,钟馗捉鬼图在昏暗烛光下略显狰狞。“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叫法:买命钱。”

“隐市?”

他摩挲铜挂牌:“是妖界与人界相互往来的集市,可以买到很多……稀奇的东西。”

燕婠瞪大眼睛:“真的有妖界?”

“传说而已。”他把铜挂牌收好,“我没去过,说不定你以后能去呢。”

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燕婠双手撑腮:“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买命钱,自然是买命了。”

燕婠盯着他,后者一本正经。虽然知道他向来严肃,可在这个话题上,她仍然略感怪异:“若真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留着自己用?把我的命买过去吧,还可以揣兜里,你走到哪儿,就可以把我带到哪儿,这样,什么地方也困不住我了。”

“我不知道用法。”

“嗯?”

聂寻道:“确切而言,没有几个人知道招字牌的用法,关于它能买命换命,仅是传闻,没有人真正遇到过。”

否则他也不会轻易将它用出去。

燕婠见他情绪低落,把脸挤得皱巴巴的,换上轻快的语气:“你看我,能值多少钱?”

他闷笑,想了想,还是不打击她了。

燕婠没察觉他的心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下手腕上的红绳:“我买你。”

他提醒:“这是我给你的。”

“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了。现在我花钱买你一条命,够不够?”

他假装十分为难:“不太够……”

“不够也得够,说定了,你的命是我的。”她把铜板强硬地塞在他手心。

聂寻无可奈何,没拒绝也没接受,只重新给她戴上红绳:“先别聊了,把头发梳一梳。”

“为什么?”

他掀开厚厚帷幔的一角,一帘之隔后,数十个蒙纱披帛的年轻女子慢扭腰肢、舒展玉臂,动作稍嫌刚硬粗犷,一看便知是北赫舞。台下或歪或躺,坐着七八个公子哥。

燕婠慌忙捂住嘴,用气音道:“刚才我们说话是不是太大声了?”

聂寻点点头,但似乎并不担心,他指了指舞女:“梳那样的发髻,你会吗?”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好多辫子,需得花些时候——我为什么要梳?”

舞女们把纱展开,露出底下紫纱裙子,裙摆绽开如一朵牡丹花。燕婠终于发现,自己身上的裙子和她们的一样。

“聂寻,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拿出一柄匕首,塞过去:“扮成她们的同伴,混出去。”

燕婠没接匕首。

他抓过她的手,塞过去:“不要害怕。”

他们两个人,说来十分奇怪,一会儿把东西塞过来、一会儿塞过去,会不会有一天要把命塞给对方?其实她不喜欢自我牺牲,但若对方是聂寻,也不是不可以。像戏文本子里十分套路的戏码,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可以牺牲一切,然后暗自伟大。

燕婠紧跟着舞女们,出了阁楼,不知道她们要往哪里去,一颗心忽上忽下,比面对流丹先生的突发抽查还紧张。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戏文是戏文,人生不一样的,她在这个世界,真真切切地活着,割破手指会有血流下,她要好好活着,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直到季春时节。如果可以活下去,谁愿牺牲自己保全他人呢?

她牢记聂寻的话,快到城门的酒肆时两个右拐,紧接着左拐。那儿会有一列马车,把“辛辰”的木牌给第二辆车的车夫,就可以了。燕婠气喘吁吁的,但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心脏猛地一跳。

那儿果真有一列车队,与她只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

略有不同的是,苓枝挡在他们之间,手上什么都没拿,燕婠却觉得她比拿了一柄陌刀还可怖。

走进了,才惊讶地发现,她的手指在滴血,地上聚了小小的一滩。

“苓枝,你的手……”

“娘子执意如此吗?”她的声音因痛楚变得漂浮。“你可知,此去,再无回寰余地?”

“我知道的。”

“你说过会让他离开牙拓,我竟现在才晓得,你也要一同离开。你早就打算好了,把我蒙在鼓里……”

燕婠欲言又止。她害怕苓枝拦住自己,即使有一柄匕首傍身,但以她一己之力,无论如何也没法子从苓枝手下逃掉。聂寻... ...聂寻去哪儿了?她无比渴望他忽然出现,但等了许久,没有。

燕婠鼓起勇气:“你若存心拦我,我逃不掉,但拦住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樊栩早忘了你。”

苓枝听到那个名字,手指以可见的弧度颤抖起来,血滴落在裙摆,迅速氤在褶皱里。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我对城主的忠心,天地可鉴!即使城主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不会背叛他分毫!娘子此番来牙拓,不是仅仅为了自己,你身后是渚崖城,你若一意孤行,可知遭罪的是无辜百姓!城主多年来的筹谋,如果因为你而毁于一旦,我即使在黄泉下,也无颜面面对渚崖城众……”

燕婠却抓住了一丝不对劲:“多年来的筹谋?什么多年,你什么意思?”

樊栩成为城主不逾半年,哪里来的“多年”?还有“筹谋”,是关于什么的?

“把话说清楚……”燕婠刚上前一步,苓枝忽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危远秋的脸从露她身后露出。

“唧唧歪歪的。”危远秋收起手刀,没好气地对燕婠说,“抓紧些,别再磨蹭了。”

车夫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揣着两只手倚靠在车辕上打哈欠,只有在见到“辛辰”的牌子时,脸上才有了点不一样的神采。他伸伸懒腰,示意燕婠坐在车辕上。

她犹豫片刻,又噔噔噔跑回去,对危远秋说:“你别伤害她。”

“自个儿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苓枝人不坏……”

危远秋露出几分不耐:“知道了,赶紧走吧。”

她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大大咧咧往城门走去,即将到关口,车头倏地一拐,停在城墙根。燕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车夫栓好马,让燕婠跟着自己,居然直接朝守城的将士们走去。

燕婠没敢跟过去,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车夫对将士说了几句话,又回来拎她。

他们说着燕婠听不懂的大赫语,叽里呱啦,紧接着,将士示意她解开斗篷。她迟疑,还是照做,紫纱在夜色中分外惹眼。将士暧昧地笑了笑,放行。

车夫领着她,从极陡峭的石阶上了城墙,她一边费力地爬台阶,一边问:“不是宵禁吗,为什么车队可以随意走动?”

“宵禁——禁的是百姓。”车夫故意拖长了声调,话语被狂风切割,落在燕婠耳朵里变成支离破碎的。“回头看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纵横交通的街道,一列列巡逻卫举着火把,宛如进行着无声庆典。在静谧街道的衬托下,城台飞阁里截然不同的繁华,显得尤为突出。

在她身侧百步开外,灯火通明,数十名武将觥筹交错,时不时开怀大笑,他们围成一个半圆,之前见过的紫纱舞女们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此刻在半圆里跳舞。

燕婠登时明白聂寻为何坚持让她穿上这条裙子。

车夫带她往舞女们的方向背道而行,越走,火把越少,也更加黯淡,有些甚至已经熄灭。她走得磕磕绊绊,车夫却不等她,不一会儿,两人落开好大一截。

车夫从腰间解下绳子,栓在女墙上,抛下。他拍拍城砖:“下去吧。”

“什么?”

自城墙俯视,光是看一眼都令人腿颤。

“我只负责给你指路,至于愿不愿意,是你自己的事。”他满不在乎,“抓住绳子下去吧,快点决定,城墙上的巡逻一刻钟一批,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她才不信他们都会没命,假如有一点风吹草动,这个人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正这样想着,身后发出一丝异动,车夫死死盯着她背后,全身紧绷,宛如一张弓。慢慢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来,执长矛,是普通士兵的装扮。

燕婠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罡风袭过,原地哪里还有车夫的影子。她的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扭头往绳索跑去。

奇怪的是,士兵不喊也不叫,横起长矛拦住她,矛头森森。燕婠顾不得许多,从长矛底下钻过去,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一脚踏上女墙。

“你要做什么?”

士兵抬起头,露出略显书生气的脸庞。燕婠感受到血液渐渐失速,努力好久才调整出一个干巴巴的笑:“你怎么会在这儿,淙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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