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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作者:莞华本章字数:3456更新时间:2020-03-07 08:59:50

男人的身材算不上协调,中年发福的肚子很抢眼,四肢却出人意料的灵活,笑起来带有一丝狡黠。他非常亲和但不失礼数地向燕婠介绍这支队伍——来自肃阳,大部分人都是他带来的伙计,现在打大都而来,取道牙拓,最后要回到肃阳。

不得不说,他的话挺具备感染力,燕婠慢慢放下一部分戒备,只说自己从牙拓出来后,与家人走散。

这种话破绽百出,很容易被拆穿,但男人识趣地没有细问。他让人点了马车上的数量,货物没有少,只多出了燕婠藏身的箱子。

他们邀请燕婠去吃点东西,她顺水推舟,答应了。一方面是这荒山野岭的,天快黑了,独自一人不知道往何处去;另一方面是,肚子实在太饿了。

商队人多,点燃两堆篝火,她跟着中年男人坐到其中一堆旁边,火把手和脸庞烤得暖暖和和,全身舒展开来,一时什么也不去想,要不是饥饿太磨人,她差点睡着。

有人给她一壶热茶,她捧在手上,小口啜饮。几个年轻人起初见中年男子在这里坐下,都有些拘谨,不过很快活跃起来,烤肉的烤肉、谈天的谈天,有胆大的,凑到燕婠身边搭讪。

她敷衍地应付几句,忽然想到什么,又问:“你们接下来要往哪儿走?”

现在与聂寻走散……姑且算走散吧,她着实不愿怀疑聂寻故意丢下自己——她无处可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年轻人爽朗一笑:“去南边!”

她正欲进一步询问,冷不丁忆起流丹先生随口说过,外出经商的人警惕心都极重,不肯随意泄露商队的行踪,生怕有心人听了去,在偏僻无人处下手。

想到这里,燕婠点了点头,没刨根问底。

吃罢晚饭——其实不过是些面疙瘩,很可能将饼掰碎了加水煮熟。燕婠把自己的一份吃得干干净净,避开人群,抱着斗篷睡在马车边。中年男人瞅了瞅她,没说话,大概也觉得让独身女子与一堆陌生男人同歇,道义上过不去。

提心吊胆过了一晚,自然什么也没发生。天亮后启程,燕婠坐在车辕上,同中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攀谈,内容比较无聊,左不过是姓甚名谁啦、何方人氏啦……她大都含糊其辞。

在问及姓氏时,她犹豫片刻:“郑。”

并非她胡乱编造,幼年时期,小姨有一次说漏了嘴,告诉她,她的生父乃是郑姓。燕婠一直没当回事,不知怎的,今日想起来,讲不清出于什么心思,说了这个。

双方沉默片刻,中年男子忽然道:“我们这帮人,需得绕半个月的路才会回肃阳。郑娘子如果不嫌弃,可以随我们一道,沿途景致甚妙,想来娘子会喜欢。”

燕婠在听到他说“半个月的路”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装模作样露出惋惜神色:“此番好意奴家心领了。只是家人现在一定非常担心,待行至城郭,奴家即得离开。”

中年男子又回了几句场面话,燕婠懒得应付,偶尔冲他笑笑,后来脸都僵了。

越往南走,地上积雪越少,凛冽寒风失去了逼人气势,愈发绵柔起来,阴冷钻入四肢百骸,无处抵挡。

如此行了一二日,道两旁树木显露出长青的叶,一天中阳光出现的时辰越来越长,晒在脸上,熨帖无比。燕婠在这样的阳光底下变成一只猫,慵懒、贪睡。她大部分时间把手揣袖子里,或半眯眼、或似笑非笑地听商队年轻人海吹,聊途中的见闻和同伴的糗事。

临近中午,她正独自托腮发呆,耳畔传来谈话声音:“还有多远?”

“快了,约莫半里路。你急什么!”

“路边的堠子这样大!前方的城郭一定小不了,等入了城,得泡个澡,再好好吃一顿。我有两旬日没沾荤腥了!”

“昭黎时期的渚崖城,你想能小到哪里去?”

燕婠伸手挡住太阳,张开五指,阳光从指缝间漏下。她困惑地眨眨眼:刚才,好像听到什么了。昭黎... ...

她猛地跳起来,心脏因动作过猛而剧烈跳动,一时,鼓膜深处都是咚咚声。她跃下马车,跑到交谈的两个人身边:“你们刚才… …说什么?”

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那两人愣住神,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说:“… …泡澡?”

“不是。”她忙摆手,“前面是什么地方?什么城?”

那人脸上浮现莫测神情,讽刺道:“大名鼎鼎的渚崖城,娘子也听说过么?”

燕婠往后退了一步,努力笑了笑:“略有耳闻。你们要进城吗?”

“那是自然,听闻自先城主起,城中善待商贾,同侪都愿意往渚崖去,也难怪此地富庶。”说着,那人话锋一转,“若娘子也同去游历一番,也算增长了见识。可惜冬日没什么节庆,要能赶上一趟,该何其有幸… …”

后面的话她没听清,其实在听到“渚崖城”三个字后,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燕婠浑身微微颤栗,说不出悲伤、愤怒抑或其他。大概就是命,兜兜转转一圈,最终回到原点,她逃不脱… …

逃… …对,她要逃离这里。逃不逃得脱,也要试试,不是吗?

燕婠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她回到车辕处坐下,检查身上的东西。除了聂寻给的匕首,只有一个荷包,还是雁枝亲手为她做的,里面装了些碎银和三两片金叶子,都是聂寻准备好的。

这点银钱能支撑她过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要去哪里找聂寻?燕婠努力思索,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了解极浅薄,从认识到现在,连他籍贯何处都不知道,至于两人能“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的地方,更没有。

想来想去,只能去找危远秋。即使知道聂寻不再是渚崖城的暗卫,但危远秋于他,总归残留着旧时情分,指不定有联系聂寻的办法。燕婠不住地绞发梢,头发丝儿都被揪下来好几根,最终决定绕道去河秋。

也不知道自己一天能走多远。

一眨眼,车队停在城门排队等候,她哧溜下车,找到中年男子简短地告别,后者没有挽留,或许连客套话也懒得说。

燕婠告辞后,独自沿着城墙走。草木萧萧,树叶耷拉下来,视线范围内的都是暗沉一片。越往前走人迹越少,在雪地里裹得严实,乍到南方,没走两步路,已出了一层薄汗。内里紫纱裙子黏在身上,又疼又痒。她把斗篷摘下,搭在手臂上,循着记忆前行。

走错几次路后,遥遥望见一抹红色,近了,果然是那处城门,红漆斑驳、黄铜乳钉光泽不再,铁藩篱沉默地伫立在一汪碧水里,万年不变。回想起聂寻初初带她来,恍如隔世。

燕婠对着城门默默感慨,刚转身,惊出一身冷汗。密林深处,有几个人背靠树干低声交谈,因为背对,所以暂时没发现她。光瞧他们的发式,可以肯定那些是北赫人,人数大约有十五人,围在一起看不清干什么。

燕婠心脏狂跳,尝试溜走,但无论往哪边,都太冒险了。且摸不准是不是牙拓派来的人,她不敢松懈。要是被抓住,光想想自己会经历的,都叫人胆颤。

犹豫间,那些人各自抓起佩刀,大有动身的趋势。燕婠满心焦灼,无处藏身,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身后河水脉脉流淌。她扭头望着斑驳城门,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又迅速将这丝苗头掐灭。

有人大叫出声,一时,那群人纷纷看向她。燕婠正抱有侥幸,期待他们不认识自己,一人快速地搭弓,箭镞直直朝向她。她微微愣神,连忙侧身避开,破空声在耳畔尖叫着掠过,全身血液凝结,手臂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刚刚掐灭的念头重新复燃,这次,燕婠没有迟疑,果断跳入河水里。

河水及腰,在跃下去的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紧紧裹在身上,燕婠浑身汗毛竖起,刺骨寒冷让她有片刻恍惚,双腿无意识地往河流深处走去。因为漂浮在水里,重心不稳,有好几次险些摔倒,但一回头,看见北赫人阴魂不散地站在岸上,她哆嗦几下,没敢往下倒。有人拉弓对准她,被人制止,后者叽里呱啦听不懂在说什么。

快走到河流中央,水面与下巴齐平,她呛了几口,浑身冻得发抖,嘴唇一片乌紫,已经感觉不到手和脚的存在。耳边再次响起破空声——北赫人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失了耐心。燕婠深深吸入一口气,正打算潜入水底,没想到那支箭在半空中,如折翼的鸟,偏头栽入河里。她隐约看到什么东西把它打落。

趁北赫人惊愕间,燕婠扭头朝铁潘篱前行。

她不会水,只能一点点摸索,好在地势平坦,水流不急,不至于被冲得东倒西歪。身后响起打斗声,燕婠匆匆瞥一眼,见一个黑衣人与北赫人斡旋,她险些以为那是聂寻,定睛再瞧,显然不是。那人领口处绣了渚崖城徽,鸦青色,在黑衣的掩护下极不惹眼。燕婠便知,他是城主府的侍卫了。却不是一般侍卫。

是暗卫。

暗卫只有一人,处于劣势,不过并没让北赫人占去便宜,他们有好几人身上挂了彩。双方打得难舍难分,暂时没空注意燕婠,她拼命朝暗处的角门游去,其实不能算游,应该是手脚并用。河水淌入耳朵,不断冲击耳膜,她忍住难受,脚下一滑,又呛了几口水。

如果学会凫水,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或许不应该太听小姨的话,该学凫水的。

小姨是,太害怕失去自己了。

一步、两步、三步... ...台阶越来越近,只要爬上它,进入角门,就不会有事。燕婠浑身止不住发抖,恨不得缩成一团,头发湿嗒嗒地黏在脸上,四肢冰凉,只有心脏是滚烫的。她终于摸到台阶,试图撑上去,无奈双手失力。

有人扑通落水,她暗叫糟糕,手扒脚蹬硬是让自己上了台阶。身上的衣服吸了水,沉重无比,一站起来,身上的河水像瀑布一样下落。她用力撞开角门,钻进去,在关门的时候,暗卫向这里投来冷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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