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经理战战兢兢的把账本递给了萧莞言之后，所有人都是如坐针毡，手心额头全是汗水，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接触不多但是更是觉得无法参透的萧莞言会下怎样一步棋。

“你叫小何是吧……”萧莞言翻完记录，若有所思的看着刚才的女导购，眼神不自觉的扫视着周围站着的几个人。

“是的。我叫何蔚语，大家都叫我小何。”何蔚语确定的说道，如果说还有人处之淡然的话，那只能说是何蔚语还有刚才那个男导购了吧。

“你的业绩不是很好啊…个人业绩销售当属经理最多，但你们店的业绩却不是很好…这是怎么回事呢？”萧莞言甩着记录册慢悠悠的自言自语，又象征性的翻了两页，饶有兴趣的说道：“岳思绅是哪位？”

“董事长夫人，您好。”刚才的男导购向前一步，看着萧莞言点了点头，示意是自己。

“刚才制止他们攻击小何的就是你吧……”萧莞言低声微笑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另外两个男导购，对着岳思绅说道：“你还算是个男人，下次，勇敢点儿……”

“好的。”岳思绅听到这儿点了点头。

“到底是不熟悉行业规则，看的真晕……”萧莞言用手扶着脑袋，当着眼睛看了看他们的反应，又似有非有的说道：“这潜规则……”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儿，尤其是听到了萧莞言故意加重的‘潜’字，顿时每个人的心都开始加大了幅度的跳动。萧莞言的话中有话，让很多做贼心虚的人心惊胆战，也让很多平白无故受冤的人激动万千。

“董事长夫人，您仔细核查一下吧。”这下，何蔚语的微笑更是发自内心的了。

“何蔚语！”萧莞言听到这儿马上合上了账本站了起来，看着何蔚语说道：“今天开始，你升级成为纪氏集团服装部总经理。”

一旁的人全部懵在了当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们一直都了解何蔚语的销售能力和处事能力远远高于任何人，学历自然也是高高在上，一个一批重点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的研究生只来这里做一个导购小姐，是真的很屈才。可是很多人就是仗着自己工作经验丰富，所以处处打压这个毫无工作经验却是有高学历高智商的‘职场新人’。

“你们一定想知道原因，很简单！我便装出席，服装休闲，怎么可能是来调查的？就算是来调查，也是为了便民了解销售情况，你们倒是把顾客全部清走了！这纪氏集团也不是我们纪家的，而是依靠所有顾客撑起的。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来？这招暗地调查挺好啊……”萧莞言话说到这儿，拿起了手里的账本，在他们的眼前晃了晃：“改账改得挺漂亮啊。不过啊，我真就是不明白了，你一个‘三不管’经理怎么可能稳居销售榜第一，你治理能力要是真的很厉害，完全能带动所有人啊，怎么何蔚语和岳思绅的销售业绩这么差？并且啊，你们店的销售总业绩可是倒数啊……你以为你是刘镕的妻子我怕你？刘镕现在在公司没什么重要作用，你就敢为虎作伥？以后怎么办？可笑！还以为能瞒天过海？”

“这…我们，我们也是给您优质的待遇……”经理竭力辩解道：“刘镕…刘镕他确实不知道，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还帮助你，你以为他和你还有坐在办公室和站在我面前的资格吗？！国家社会还有纪氏集团都容不下你们这种人！”萧莞言每次提到这儿就情绪激动，显得十分怒不可遏，十分厌恶这种人和这些事情，这是她从一个普通人变成豪门都始终厌恶的一件事。

“经理……待遇……”岳思绅念叨了两个词，萧莞言马上会意，但是经理好像依旧是没有听懂。

“你刚才说的优质……人，生而平等，没有消费者，哪里来的市场？哪里来得集团？纪氏集团不需要你们为我们服务，而是需要你们为大众服务！田总刚才说的句句在理，对我的称呼也是转变得体。”萧莞言说着这些也想到了当年纪承的奶奶劝她理解豪门，告诉她豪门其实还不如普通人生活的那样有所依靠，其实两者本来就是相互依存，也就是萧莞言理解了这些，才愿意帮着纪承内外兼顾。想到这儿，萧莞言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说田总是普通人群的，你为什么看不起？我们大家都是哺乳类的杂食动物！你们需要我给你们上课吗？小学生保守的东西，你们怎么抛弃的一干二净？回家问问自己的孩子去！”

“董事长夫人……”经理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什么话：“我们…我们只是……”

“现在知道称呼我为董事长夫人了？”萧莞言冷笑了一声，完全没有再和他们谈下去的意思了：“刚才蔚语称呼的才是我最喜欢的！任何时候记住了公私分明！”

“纪夫人，毕竟都是老员工了，总比新员工熟悉市场要快速，省了三个月的业务教学……”何蔚语适时的缓和了一下气氛，保持着难得的理性：“毕竟要为大局考虑，妥协现实……”

“你是服装部总经理，你说的算。”萧莞言点了点头，何蔚语所说的‘毕竟要为大局考虑，妥协现实’正好说尽了萧莞言心里，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妥协有时也不失为一种开始。从起点到终点，再到下个起点，无非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跋涉，明白了意义，也没什么难以接受。

“好的。”何蔚语点了点头，刚准备当场处理人事调动，却被萧莞言抢先一步说了话。

“你们店今天歇业了是吧，那明天开始正常营业，人事调动从明天开始……今天还是周日，真是少了很多的客流量啊……”萧莞言刚心不在焉的抱怨了今天因为原经理处理失误而导致的亏损，然后就马上好像无事发生一样走到沙发前拿起了何蔚语一早为她准备好的新款休闲服饰，继而转身对着刚要处理人事变动的何蔚语说道：“蔚语，休息时间，你和我也放松放松，咱们出去逛逛吧。”

“好的，莞言姐，容我去换身衣服。”何蔚语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萧莞言突如其来的情绪转换和人称变化而震惊，不仅如此，她还用飞速的脑回路理解了萧莞言的用意，同时的更改了对萧莞言的称呼，选了两件衣服转身走进了更衣室。

“莞言姐，你这对我的提拔太大了，公司那边…会不会难以服众？”何蔚语问着萧莞言。

“难以服众？”萧莞言笑了笑，半开玩笑似的和何蔚语说道：“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做到。”

“你这太高估我了，我毕竟是一个职场新人。”何蔚语突然感觉到亚历山大。

“名校硕士学位的职场新人？”萧莞言早就调查好了何蔚语的老底，一切都是了如指掌：“别吹捧纪氏集团好吗？我们纪氏集团不做高端牌子，只做便民利民的一切……”

萧莞言的言语中想要表明的虽然是纪氏集团拒绝高端和暴涨化，但后一句的‘一切’也真的是表达了及纪氏集团的野心，这也就是萧莞言能成为纪承‘贤内助’，既能主外又能主内的原因了吧。

“嗯……当时我刚毕业，就是读死书，什么都不会，什么心思都没有，所以会被‘特殊关照’，然后换了好几次工作，最后只能从底层做起……”何蔚语想起了自己‘不堪回首’的刚毕业大学生都会面临的瓶颈，于是略有无奈的低声说道：“有些事情稳步走比较好，毕竟刚开始，慢慢接受……”

“基层！”萧莞言抓住了关键字提示道：“别用底层来形容任何行业。你这么聪明，应该也了解我不喜欢等级差别待遇吧。我当年也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大学生，九千八百元的东西我都不敢碰……当然了，现在也不敢碰。得来不易的，才会更珍惜。”

“每个人的成功都是有原因的，看来老天也关注细节……”何蔚语低着头发现了自己杯中和萧莞言杯中的咖啡。

萧莞言杯中的是美式咖啡，常喝咖啡的人都知道，刚入口的美式咖啡可是苦的‘让人可以找妈妈’。而何蔚语杯中的咖啡则是焦糖玛奇朵，咖啡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焦糖，难道是先甜后苦？

“你和我的名字很像啊。”萧莞言分散了何蔚语的注意力：“‘蔚’是草字头，‘莞’也是草字头，然后就是‘语’和‘言’，看来你和我都是身为杂草但却终能莞尔一笑和蔚蓝人生的人，而这些的关键应该就是用语言了，商战就是要语言攻势的。”

“何其有幸……”何蔚语不好意思的说道，随即想起刚才萧莞言说过的不要带有等级差别，马上更改道：“借您好运。”

“互帮互助。”萧莞言也是点了点头，举起了咖啡杯：“以咖啡带酒，抿一口就好，适度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