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避嫌?
这本不是多大点事,但是......重凉想起刚才哥几个打趣他喜欢这梁同学的荒唐玩笑,他是不是应该避一避嫌?毕竟瓜田李下落下话柄,将来可失了清净。
扪心自问,他连她叫梁什么都没记住,怎么会喜欢她?介绍她来这里只是因为他快要受不了垃圾场一样的武馆......
“喜欢谁?那个梁什么来着?”
彼时在用餐间里,重凉如斯坦荡地回答谢一崎。兄弟几个太了解重凉,他动动嘴皮子,他们就知道他全部的含义,既然他信誓旦旦这样说,也就是真的跟梁徊风不熟,更遑论喜欢一说。
门外的梁徊风顿时心塞一酸,不过这点打击算不上什么。短暂失神后,她快步离开了那是非之处。
故,没有听到用餐间尚未结束的交谈。
那个把梁徊风“撞”进去的壮硕青年正拿起一块汗巾擦着满头湿泞好奇地问道:“哪个非洲妹?”
谢一崎努努嘴,指了指还在摇晃的玻璃门,“刚刚跑出去那个。”
壮硕青年张大胖不以为然撇嘴反驳谢一崎。
“那妹子怎么就非洲妹了?我可瞧清楚了,一点也不黑,虽然不是白皙滑·嫩那种,但也挺标致的好不?如果不是看她明显未成年,我铁定追了。”
张大胖这么一说,谢一崎也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了。
垂下眼睑想玩笔,发现没带身上,江凛几不可见轻轻蹙眉:发现这个事实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莫名烦躁!
......
琛哥虽一片好意,然而梁徊风却要主动辜负了。如果方才没有听到重凉那番“和她不熟”的话,她或许还能厚着脸皮套近乎......
然而琛哥开口,重凉立即面露犹豫,好像送她是一件多么可怕凶险的事情。梁徊风觉得如果坦然接受,就有“恩将仇报”的嫌疑了。
“琛哥,我自己没问题的。”
说完,嘻嘻哈哈跟众人挥手道别,被鬼追似的拔腿往外奔。
陈琛对这神速简直目瞪口呆。
提着自己换衣服的包,江凛不着痕迹挡住了琛哥欲追上去的步伐,语态自然,还透着那么点漫不经心的随意。
“我去送吧,反正我家离学校挺近。”
好像确实如此,琛哥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点点头。江凛在这里学武也快十年了,是三人里身手最好的,有他护送他自然放心得很。
和重凉坐上出租的谢一崎一直搅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车子开出几百米,才恍然大悟怪叫一声。
吓得司机一个趔趄,差点因为急刹而翻车。
“挖槽阿凉,你江表哥不是看上非洲......梁徊风了吧?”
怎么看,江凛也不像是乐于助人的正人君子啊?那些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全是假象,别人看不出,他谢一崎还能看不出吗?
重凉听了,事不关己地重新闭目养神。
他只关心他姑妈,谢一崎的妈,重蕙兰医生最近的解剖录像谢一崎究竟有没有帮他搞到手?
其他的,爱咋地咋地。
月光与街灯斑驳交错的路面上,一道瘦小的身影飞快地穿梭在一片又一片黑影中。徊风气喘吁吁跑了十几分钟,终于赶上了看起来像是最后一班的公交。
她刚颠上车,将钢镚儿塞进投币口,只听见“咣当”两声,终于心满意足地往空位上走。
手臂无意间却挂到了什么?遇到一股神秘的拽力。
“你还有硬币吗?”
之前隐约觉得身后有人随着她的频率在奔跑,但是怎么会是江凛?梁徊风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不可能人物,难道是追出来送她的?
默默在心里摇了摇头,梁徊风拒绝相信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如果说19班有谁对她最不友好,非江凛和谢一崎莫属。这种顽劣子弟,怎么可能突然善心大发。
察觉到梁徊风的不悦,江凛挫败地耸了耸肩,表情无奈的样子。
“我没有零钱,算我跟你借......好吗?”
或许是那微微上扬的“好吗”太温柔缱绻,在月色灯色交相辉映下少年英俊的容颜仿佛打了柔光,过分旖旎和美好,梁徊风入迷般点点头。
烦躁地撇开心头那点点异样,故作不情愿地掏出钱替他交费,临了,还不忘刻薄地提醒债务人。
“记得要还!”
因她“小气”的行径而低笑的少年,那掀唇的线条将半边脸颊上的酒窝勾勒得越发惑人。
别扭地别开眼,梁徊风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摆明了自己不愿意继续交谈的态度。
她的疏远并没有让他感到任何不适,江凛极不在意地坐在离她并不近的某处阴影里......悄悄静静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她的侧颜:确实越来越白了。
虽然看不到身后那人究竟坐了哪里,但是梁徊风莫名总觉得他可能在看她。可是又不能转过身去瞪他,她只盼着这车行得快些,再快些。
然而,这末班车似乎跟梁徊风较起了劲,越发缓慢,甚至走到某些大的站台还要刻意缓上几秒装几个穷途末客。
直到颠得梁徊风几乎昏昏欲睡,喇叭终于提示一高站到了。梁徊风立即打起精神,头也不回往学校方向跑去。
直到那抹瘦小的身影淹没在校园中,江凛才收回视线,从裤兜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林哥,来学校后门接一下我。”
挂了电话跟司机打了声招呼,毫无留恋跳下车,徒步往后校门方向漫步。
江家是在这附近没错,但是每逢周末江凛都是住外公家,江城东区,与一高几乎是穿城的距离。
月光下,少年双手插兜斜倚在一根粗壮的灯柱上,抬起头望着黑夜中那轮白得耀眼的明月,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裤兜里三四个硌手的钢镚儿被他揉捏翻转,好不快活。
翌日,大学城某处不起眼的铺子前,有一姿态婀娜的少女嚼着花卷,每咽下一口便啜一口豆浆,直到花卷吃完豆浆见底,几乎日上三竿,武馆的大门总算被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陈琛徐徐打开。
“琛哥,早!”
抓了抓头顶乱糟糟的头发,陈琛正在抠眼屎,冷不丁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眯着狭长的丹凤眼冷冷看去,这才发觉自己几分钟之前种种猥琐形象已经被新员工小妹看了个从头到尾。
说好的精英形象呢?说好的总裁气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