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想温暖你
当然,是梁徊风赶他们回家过年的,不然谁忍心让她一个人待在空荡荡冷清清的宅子里。
随行的还有同回江城的吴桦柔,独独少了陈琛。
好久都没有压抑住心底渗出来那股子酸和躁,直到快到了江城,江凛才认输般“漫不经心”问出心中郁闷。
“琛哥在小县城有亲戚要串?”
那语气,要多醋有多醋。不过冷冰冰的重凉和心不在焉的吴桦柔都没听出来。
想到梁徊风现在是多么脆弱无助的小丫头,琛哥一个大男人单独留在那里适合吗?一向高风亮节的陈琛顿时在江凛脑海中被脑补成一个可能乘人不备趁虚而入趁火打劫的无耻登徒子。
重凉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机,都下午一点了,不知道谢一崎把录像带搞到手没?
这几日江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双眼睛只与梁徊风如影随形,自然未曾发现陈琛根本按耐不住的窃喜。不过重凉毕竟长了眼睛,直把陈琛这几日的眉飞色舞看了个辣眼睛。
不过梁家毕竟笼罩着一层哀伤,陈琛的喜上眉梢也只得狠狠压抑着。只是那容光焕发的神色到底骗不了任何人,连终日愁云惨淡的梁徊风都能察觉出异样,何况重凉和吴桦柔?
只除了那个一门心思在梁徊风身上的人。
“琛哥再加把劲,可能确实要有新亲戚要串了。”
江凛:“......”
......
一审那日,当陈琛快马加鞭跑到保安处时,韩浓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于是陈琛立即从兜里掏出刚买的还未拆包的香烟,颇有些恭敬带拍马般递给那保安。
“请问大哥,刚刚那位往哪儿去了?”
人民法院的保安那是见多识广,每天冷眼观望这些官司缠身走关系的麻烦人,这等程度的阿谀奉承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接过烟,他高深莫测地觑了陈琛一眼,略有指引的味道在其中:“韩浓韩律师擅长打民事官司,尤其是情感纠纷这一类......”
“那赶巧!”陈琛证明了自己所见非虚,笑得合不拢嘴,“我就为了情感纠纷找她呢!”
保安大哥用怜悯的神色瞥了一眼“神经癌晚期”的陈琛,有纠纷还高兴个屁。保安几不可见地晃了晃脑袋,唏嘘感叹:模样倒是俊朗不凡,就是脑袋好像不太好使。
......
江凛一行人离开梁家后没多久,陈琛寻了个借口,只言会在小县城待上一些时日,撂下话改日来看梁徊风,便如一支箭般“嗖得”穿了出去,眨眼就不见踪影。
那踪影半小时后出现在城西一处颇为出名的律师事务所三层小楼外。
这边韩浓看卷宗,正眼酸疲惫打算打个盹儿养养精神,前台内线却突然炸呼呼响起了,据称有客户指名道姓请她接个案子。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被搅了午休的韩浓蹙眉细想半晌,实在不记得她有跟任何人预约过。整个律所里,她的名气也没有大到客户一来就钦点她的地步.......吧?
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韩浓还是淡淡对电话那头道:“请客户进来洽谈吧。”
滴了几滴明目提神的润眼液,就着冷掉的黑咖轻啜了一口 ,总算有了点精神气。韩浓勉强提起一个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自信的眉骨让她温婉的容颜尽显专业。
“叩叩!”
“请进......”嘴角的微笑蓦地僵住,“怎么是你?”
闻言,正欲合上微微翕开门扉的那只手顿了顿,陈琛挑起浓黑俊秀的粗眉邪气地看向突然消失多年的心尖尖的白月光。
未几,陈琛终是在对方略有不屑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微微叹气,语气无奈得很:“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浓浓......”
这声“浓浓”,唤得情真意切,唤得宛转悠扬,唤得百转千回,唤得莫名有了一丝欲·火焚身的味道在其中。
唤醒了韩浓的耳朵,和某些缠绵悱恻的记忆。
以前两人情意绵绵的热恋期,黑不溜秋的夜晚里,他们总喜欢甜蜜蜜地腻乎在一起。每每激情四射时,陈琛就喜欢这样缱绻迷恋地叫着她的名字。
怔了怔,韩浓涨红了脸呵斥他:“你闭嘴!”
陈琛的本意不是耍流氓,但是他无意间喊出她的昵称却换得她红颜发怒的绝美景色,陈琛反而欢喜起来。瞧她杏眸圆睁又气又羞的可爱模样,显然她和他一样清晰地记得前尘往事里那点点滴滴的旖旎风光。
只要提及过去,她的神色不是冷漠厌恶,哪怕恼羞成怒了,他也可以安慰自己她心里是有他的?他就是要不要脸地合理怀疑,自己在韩浓心底始终占有一席之地。
韩浓的反应取悦了陈琛,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半个小时后,律所的金牌助理正和前台小妹眉来眼去调笑时,突然听到韩律师办公室传出一阵刺耳的破碎声,好像是瓷器水晶之类装饰物落地的声音,又隐约夹杂了一声“啪”?
惊吓过度的助理终于回过神,正欲冲进去拯救貌美如花的韩律师......可别又是碰上胡搅蛮缠的神经病客户了吧?
须臾,只见那客户神色古怪地从韩律师办公室走出来。他左脸上一个明晃晃的五指印,显然是被英勇的韩律师狠狠教训掌掴了,可是这客户眼角眉梢全是张扬的笑意,翘起的唇角上还有一丝未擦干净的可疑红色。
那颜色,像极了韩律师最近迷上的斩男色。
小助理不着痕迹地往办公室望去,韩律师正在愤怒地擦着嘴,红艳艳唇瓣上斩男色四处散漫着......助理心头滴血,果然是被亲了。
......
过了几日,陈琛果然守信地来到了梁家“看望”梁徊风。
彼时,徊风正心不在焉地择着菜。陈琛嘘寒问暖几句后,看到梁徊风日渐血色的面孔,总算放心不少。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一些,小姑娘正遭受着丧父剧痛,他却成日对前任死缠烂打博取存在感,两相比较下,可真有点那啥。
这几日他卯足了劲诠释“厚颜无耻”的真谛,总算在一次又一次尾随韩浓后,终于成功地钻进她的独居小公寓。一边承受着韩浓那些毫无杀伤力的花拳绣腿的同时一边声情并茂地解释着前尘误会。
韩浓的拳头砸下来,陈琛很痒。
陈琛的一词一字落在韩浓心坎,也是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