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了。”我看着树影婆娑,晃得有些厉害,走到附近最近的树,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要打给谁?”亦可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块钱,“我这儿有些钱,我们坐车吧?”
看着她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和一些零碎,我笑着再一次上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留着买棒棒糖。”
“喂?”叶书昀接起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带着微微地喘息,更多的是急切,“凌惜……”
什么情况……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方便吗?”我看着天一下子就变得很暗,有些着急,所以并没有过多地问什么,只是简单地道出现在的难处,“我在外面,身上没带钱,所以能接一下我吗?去你网吧呆会儿。”
“嗯呐……我现在就过去。”他在那一头忙着什么,很嘈杂,也有其他的混杂声音,“你现在在哪儿?”
“就老地方。”我摆了摆腿,表示很顺,很开心。
“行,等我,就几分钟。”
挂电话时我似乎听到一娇滴滴的女孩子的声音,具体说什么做什么我一概不知,但也不想知道。
“亦可,你饿吗?”
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我们俩都没带伞。我本能脱下外套盖在她头上,一开始她是拒绝的,但被我眼神狠狠瞪回去了。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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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书昀的网吧还是那么几个“熟客”,我拿起他手里为我准备好的毛巾,擦拭着已经湿了的头发。
“是有什么事情吗?”他的脸色微微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太过表达,“你们。”
“我还没吃饭呢,叶子。”我摸着饿瘪瘪的肚子,一脸的怂样,“所以……”
“我这里没有现做的,只有零食。”叶书昀摊了摊手,表示请随意,“所以你们要不要换件衣服出去吃?”
“亦可想怎么样?”我转身看着亦可,只见她死死盯着一个玩网络游戏的女孩,有些好笑。
“亦可?回神啊!”
“啊?”她被吓了一跳,尴尬地低头,“我在。”
“你要出去吃饭吗?叶子这边只有零食。”我将毛巾挂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半湿的衣服,有些难受。
“听你的。”
“那出去吃吧。”我扯着黏糊糊的衣服,直接开了休息室准备进去,“叶子我进去换衣服了。”
“哦哦……不行!”
“吱呀——”
一很香的玫瑰味扑鼻,我很惊讶,不解地看着叶书昀。
搞情调吗?这么魔性?
“叶……”娇滴滴的声音我听得一颤,猛的关上门。
叶书昀很不满我的举动,一把推开我,打开门顺便带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便不得而知。
我以为在他这儿还可以蹭饭呢,没想到蹭饭不成反而吃了一把狗粮。
“叶子!”我叫着,宣泄我的不满,“给我钱,我自己开车出去吃。”
“你明明知道在哪儿还故意叫这么大声!”叶书昀气得从窗户扔了一只拖鞋出来,砸到我身旁,“衣服也别换了,走!”
“这不是提醒你嘛……”我小声嘀咕着,顺势来到他的柜台,拿些现金和银行卡,唯独不见刚刚接我们车的钥匙,“钥匙呢?”
“在车上。”很快就下达逐客令,“要走就快走。”
什么嘛,还真是有娇妻忘兄弟。
“你会开车?”亦可见我发动引擎,很是担心,“算了吧……毕竟我们都是未成年人……”
“你放心好了。”我胸有成竹,毫无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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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惜,以后还是离车远一点……呕……”亦可跌跌撞撞地下车,扶着一棵广玉兰树,不停干呕着。
“你晕车?”见她如此难过,心里有些不平衡,连忙下车帮她顺气。
天空飘着小毛雨,像是上天施舍般。我跑到车后开启后备箱,拿起里面的雨伞,沉重笨拙地打开,差点戳了我的眼睛。
“没……就坐了你的车……”小亦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毫不犹豫地打击着我的车技,“你开得一顿一顿,好没安全感……”
“那我下次注意,嘿嘿……”我阿谀奉承的嘴脸连我自己都觉得无聊,她睨了我一眼,惊恐又多疑。
“不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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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下午两点,我让亦可先去选餐厅,而我,则是找一下车位。
已经没有雨点了,微风吹拂,带动发丝。
我和亦可走进一家名叫“曼诗”的西式餐厅,刚一选好座位,热情的服务生就向我们走来。
“两位是想要喝下午茶吗?”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带有标准式的语气,涩涩中带着大胆,“我们这儿新出了几个品种,可以尝试一下。”
亦可用手托着下巴,细细打量着这个餐厅。
我见菜单上种类繁多,一时间也不知要点什么。
“就来份煎小牛肝和松饼。”我合起菜单,双手捧上递给亦可,“呐。”
亦可摇摇头,轻描淡写一句:“和他一样。”
服务员微微一点头,表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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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可,你不喜欢西餐吗?”
我饿得紧,大口大口地吃着松饼。明明很好吃,见她就吃了几口,很不解。
“没,吃多了烦。”亦可笑着动了手上的刀叉,又大致看了看,“凌惜你知道这儿?”
“知道啊,这是谢氏旗下的一家高级餐馆,怎么了?”我扫光盘中食物,一脸满足,“你要说什么?”
“那位服务生,谢氏大小姐。”
亦可道出一句,我立马呛住。
“咳咳……咳……”我难受极了,亦可慌忙倒了杯茶给我,我手抖地接过,狼狈地喝着。
“你干什么,吃个东西吃成这样。”亦可拍了拍我的背,满口指责。
“你每次都道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还真是又可爱又可恨,我顺了好一会儿。
“因为我们见过。”女孩笑着端了两杯果茶,优雅地走过来,“二位,这是本店免费送的,还请笑纳。”
谢莫云的姐姐,谢莫柠,谢氏的大小姐,是众多企业中孙子辈唯一的一位女孩,所以很受长辈们的欢迎。
她从小受酒吧熏染,抽烟,打架,翘课,一无是处。即便是这样,她依旧展现出她应有的光芒。
高中时辍学,原因不知。有人说是因为男友,要和他一起打拼。又有人说是过惯了金丝笼的贵族生活,想要出来尝尝鲜。
“你好。”我站起身,向她点点头,伸过手,“我叫……华勿惜,和谢莫云是同班同学。”
话一说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介绍就介绍,为什么要拉上谢莫云?有些懊恼地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我自己,还真是一点关系都不想错过,真虚伪啊。
“你好,我叫谢莫柠。”她也不介意,伸手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舍弟没有对你有过分举动吧?毕竟让那么一高傲的人去学校学习也是为难他。”
“没。”
“韶华?怎么有空过来坐坐?”谢莫柠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就有两位男子搬了把双人椅过来。她毫不含糊地坐下,心情顿时大好。
“韶刹和我没关系。”亦可轻吐,声音微微带着不屑,但也没有过多表达,“虽然韶鹏涛现在元气大伤,但还是有力气的。”
“是要全部……吗?”
“免得后患无穷。”亦可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很冷,很尖锐,“也谢谢你的帮助,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桃夭很好,若茶现在暂时性还回不来。”
“谢谢。”谢莫柠松了口气,转瞬笑看着我,将果茶向我这边又移了移,“华勿惜,你怎么都不喝茶啊?”
啊?我被问得有点尴尬,他们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却在一旁听得极为认真。
“我不渴……”我尬笑着,用勺子搅拌果茶,“你们……”
“凌惜是有什么疑问吗?”谢莫柠歪着头,一脸无害。我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地低头。
她每和我说一句话,说一字,都能感觉到表面上的热情,其实是带有极大的讽刺。这种感觉是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的,如果非要说和谁很像的话,那这个人就是若茶。
若茶给人很稳若,温和。很像一道光,第一次见他时也是深深地被他吸引,容貌也算上乘,所以是会干大事的。
但……很会讽。
“他不参与这件事。”亦可突然来了一句,我一下就愣住了。
我微微不喜,为什么不让我参与?
“这不好吧?”谢莫柠表情略带难色,有些担心。
“我为什么不可以知道?”我愠怒,表示不服,见亦可她那没有表情的脸,越来越火大。
“没有为什么。”亦可突然破天荒地来了一句,我顿时语噎,说不出话来。
“亦可,这……”谢莫柠见我们两人的气氛压抑非常,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什么误会吗……”
“你们聊吧,告辞。”我站起身,拿出四张钞票,赌气地往桌上一扣,“再见!”
“凌惜!你怎么这样!”亦可微皱着眉头,感受着我的怒气,有些心急地拦住我的路,“你非要知道吗?这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你给我让开!”我推开她,他一动不动。火气更深一层,“你让不让?”
从在韵玖里面开始,我就对他们的事情懵懵懂懂,一无所知。本以为她会主动告诉我,或者桃夭若茶随便哪一个告诉我都可以。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合不了他们的群。局外人,确确实实的被利用完之后狠狠被抛弃。
“你很想知道实情吗?从头到尾的事情你都想知道吗?这么想吗?”亦可的声音可以算是到达了一个咆哮阶段,也带着十足的委屈。我被她吼得有些难受,但依旧面不改色。
“得,我自知没权利知道,也没资格知道你们的计划。”我绕过她,不想让她看见我那微带些狰狞的脸,“就这样,我不配。”
“凌惜。”谢莫柠喊了我的名字,我顿了一下,朝门口走去。
她知道我的真名一点都不奇怪……不是吗?她从中挑拨离间一点都不过分……不是吗?她如此恶心……一点都不善良……不是吗?
“你真的很欠揍。”
这是她最后一句。
我冷笑,还真是装得很圣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