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吗?要不吃点东西吧?”
我摇摇头,用手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母亲在一旁扶着我。
“我的腿是不是没用了?”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打了石膏的右腿,刚刚一坐起,几乎疼得我眼睛发酸,差点失声。
“以后别做傻事了,你要是真的喜欢亦可,就好好地追人家,把她追到手。”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妈妈,很显然刚刚的话我没听清楚意思。
“你说什么?”
“凌惜,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想尽我可能地给你就都给你。”
“妈……我不喜欢她。”我低着头,被窝里微颤的手体现了我的谎言,“也不会去追她。”
“不喜欢么?”母亲笑了,抬起右手,挽住我的后脑勺,头抵头看着我的眼睛,“这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喜欢她,却不敢与她对视。”
“她生的漂亮,也很有灵动,当我的儿媳妇我很喜欢。”
“凌惜,去试一试吧。你昏睡的几天里她都在照顾你,可以感觉出来她也是喜欢你的。”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涌现,回抱着。
——
亦可下午来看我时,见我醒了,似乎有些尴尬,杵在病房门口一动不动。
“不进来么?”护士打完药刚走,我见她还没动作,就来回调换电视机里的节目,好没意思。
“你什么时候醒的啊?”亦可手拎着一袋草莓,进后轻轻带上门,“我都不知道。”
“早上。”我答着,见她摘下口罩,还是恍惚了片刻。
真是好看的人百看不厌啊。
“我买了草莓,要吃吗?”
她走到床头,将草莓拿出来,放到碗里。
动作优雅,让人欢喜。
“嗯。”
亦可将碗递给我,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帮我掖掖被角,顺手将遥控器拿过去,自顾自的调换着频道。
我吃着碗里的草莓,酸酸甜甜。
“那个……”
“嗯?”
“凌惜,那天我说的话是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亦可随意地调着电视频道,另一只手摁住肚子,“既然你醒了,那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谢莫辰那儿吗?还是说吕铮那儿?”我连忙阻止她,将碗放置床头柜上,“你要离开我吗?”
“这很重要吗?我又不喜欢你。”亦可微微挑眉,走近我,双手搭在我肩上,“凌惜,知道吗?你像个女的似的,优柔寡断,毫无男子气概。”
“所以,我去哪儿和你无关。”
什么?我像个女的?优柔寡断?毫无男子气概?我在她心里竟是这一定义?搞笑非常。
呵呵呵……曾经打架流血都不喊疼的人,现在怎么娘成这个逼样?还真是丢人!
“亦可。”我不怒反笑,实话说我也不想怒,“愿你不要后悔今天所说的。”
————
亦可走后我不断地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因为喜欢她的脸吗?还是说喜欢她?为什么这般难过且不甘?更有种莫名地失望?
母亲喜欢她,这一点我本是惊喜的。但是她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放弃。很失望的放弃,不是迫不得已的放弃。
我喜欢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灵动且无暇,舒服且好看。我不在意她的过去和身份,不!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这一说法。为什么她还是看不上我?我是真的……丢人现眼么?
像女的……真的是伤到自尊了,越挫越勇和激将法都不是我所喜欢的,也不善用。所以她是真的实话实说……
凌惜啊凌惜,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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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够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听着若茶他们讲一些家里的琐事。
我很担心桃夭,他现在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凌惜,你在想什么呢?”若茶将轮椅推了进来,“我扶你出去走走吧。”
“好。”好不容易可以出去走走,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对了,你知道是谁捐献骨髓的吗?”我突然想到这一事,有点好奇。
这简直就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啊,真该好好感谢他。
“呃……这我哪知道啊,你父母的一些私事又不会告诉我。”若茶轻轻的扶着我,一步一步。
我手支撑着轮椅把手两边,慢慢坐下。
“也对。他们连我都不告诉。”我不舒服地移动了几下,“我们快出去吧,我都快憋坏了。”
“你家的那位佣人是叫慕木对吧?她今天早上来过。”若茶将我推进电梯,按下了一楼。
电梯里的镜子照得人清晰自然,看着若茶温润无暇的脸,配上毫无杂质的双眸,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她来干嘛?”我轻吐字句,表示疑惑。
一般她不会来找我的,如真要找我那必是家里有事情。
“见你没醒就没有打扰,也没有和我说,需不需要现在打个电话问一下?”若茶推着轮椅随意走着,在一处长椅旁止住,从口袋拿出手机。
我感受着嗖嗖冷风和点点阳光,舒服地眯起双眼。
“好。”我接过手机,找了找联系人。
幸好管家帮我一一排列了联系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不然我还真的像没头的苍蝇般。
“少爷。”慕木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我细细地听着,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顾小姐昨日特意拜访您,见您不在,放下礼物走了。”
顾雯?我微微一挑眉,表示惊讶。
“她没见到我时态度怎么样?”
“意料之中,也没有不满。”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我放下手机,轻轻递给若茶,他接过的那一瞬间我恍惚了一下,感觉像是似曾相识……
“喂……”我不放心地喊了一声,可是却没有头绪,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怎么了?”他疑惑地低下头,离我很近。
“你……有喜欢的人吗?”我随意找了个话题,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说实话,我很不喜现在的我,要什么没什么。自己又没能力,出来吃喝玩乐,无一是处。
“有啊。”若茶轻笑,左手搭在我肩,“问这个干什么啊?”
“我好奇,是哪家的女孩子值得我家若茶如此青睐。”我也跟着笑,和若茶一起总能感觉到莫名的安全感,让人舒坦。
“凌惜,你不认识的。”若茶继续推着我,走走停停,说出的话也不连句,“她比我小,漂亮,不讨喜,约我成瘾,也哭得伤心。”
我很惊讶他的关键句,可是我看不见他的面容,从语句中听出他喜欢她,但不知道程度。
“有亦可好看吗?”我似乎脑子有点缺筋,本能地问了一句,完全不加思考。
“怎么可能会有?亦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若茶将摘下的不知名小花送给我,我接过,表示喜欢。
“凌惜,别再想她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若茶的声音带着点点心疼,像是苦口婆心,又像是迫不得已。
听得让人心揪,却也让人不以为然。
“筱安宁,我不是不能放弃,我只是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为什么我要为她的任性买单?虽然很活该,但我很难受。
我明明也可以很好的,没有她的到来。等来的却是遗憾,狠狠的巴掌。
“凌惜,有的人注定有这一资本,骨子里透露着傲慢与高贵。”
“你不能不服气。”
“不。”我抬起头,看着刺眼的太阳,微眯着,“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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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将家里的作业一呼气全部带给我,坐在病床上,感受到绝望。
“萧伯,你这意思一下就够了,怎么全给我搬来了?”我头疼地抚头,还真是我成功路上的催化剂。
“夫人说了,这些是给少爷你解闷的,等少爷伤好了,还会给您找私人教师。”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些真的是我妈说的吗?我怎么感觉像是他的意思?
“我感觉还好,学的过来,不要私教了。”我连忙阻止,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虽然不讨厌学习,但也不代表喜欢啊。
“夫人的原话,还请少爷不要为难我。”管家说完就离开了,我看着那潇洒的背影,头一次感觉好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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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伤彻底好了是在开学一个月后,父亲竟带着桃夭来接我出院。
他已经瘦的不成样子,比起我住院时好吃好喝地养着,和他简直就是两者强烈对比。
“人我带给你了,我还希望你能尽快去学校,不要再拖了。”
我没有给他答复,我一瘸一瘸地走到桃夭面前。桃夭笑着看着我的腿,上前一步扶着我。
我尴尬地瞪了他一眼,只见他悠悠来了句“你这样子之前教给你的全白费了”。
我咳了咳,表示言重了,紧接着就看向父亲。
“爸,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像个混混,经常逃课一样。”
“据我所知,你高一一学年几乎有三分之二的课都是逃的,要不是以凌氏为担保,你早就被退学了。”
“哈……怎么可能……”我连忙打哈哈想要混过去,不料父亲继续开口。
“你的成绩好坏我不知道,都是由你妈看着。但只一点,别给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