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尽染一把将她推倒小丫头旁边，压抑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白晚晚，本王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白晚晚触不及防撞到了小丫头身上，看着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她吓得倒退了几步，才看见对方眼中的迟疑，心底那股不安终于找到了原有。

原来是这样！她像是着了魔一样，伸手就想去抓小丫头，却被一旁的夏至拦住。

小丫头又惊又怕，畏畏缩缩往后爬着，嘴里一直嚷嚷着。

“不是奴婢！是你！顾侧妃让奴婢将王爷最喜欢的那只猫儿杀了，然后陷害给白姑娘！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对……王爷！求王爷恕罪！”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不用把事情原原本本叙述出来，众人也明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是真正听到，心中不由得皆是一寒……

心中顿时就愤怒了，容尽染虽然知道那只猫儿不是暖暖，可白晚晚竟然敢……抬手就往她脸上抽去。

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还要狡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侧妃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容尽染的手劲儿自然不是能跟常人相比的，白晚晚被这一巴掌扇到地上。

一旁的白晚玉也是被吓白了脸，想要伸手去搀扶，抬眼却看到容尽染冰冷的侧脸，半空中停留的手又收了回来。

顾暖凉冷冷地看着头发都被打散，狼狈不堪的白晚晚一眼，吩咐一旁的夏至道：“……把丫头们都散了吧。”

夏至应诺，顾暖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

白晚晚这样的人一定要得到报应，可现在她还不能死，况且若是传了出去，因为一只小猫为借口处罚白晚晚，被丞相知道了又少不了一番折腾。

想到这里，顾暖凉冷冷开口道：“王爷，猫儿既然死了好好安葬吧。白侧妃想必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请王爷息怒。”

容尽染望着地上的白晚晚，怒极反笑：“鬼迷心窍？本王竟不知顾侧妃也是多事之人。”

大厅内气氛又是一滞，一旁的李玥儿却明白了顾暖凉的意思，连忙开口道：“王爷，请息怒，妾身觉得顾侧妃的话也有道理。”

“本王看你们一个二个是日子过得太顺了，成，既然如此，本王怎么能不满足你们呢？从今日起，你们好好地在房间里待着，为本王的猫儿吃斋念佛到死吧。”

他狠狠瞪了眼地上的白晚晚，抬脚离开了大殿，夏至也是被吓懵，等到容尽染走出大门，这才回过神，举步跟了上去。

白晚晚又惊又恐，她不知道怎么在一瞬间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从此就失去了王爷的宠爱，她的王妃之位又还当如何？以后不被白晚玉欺负到死吗？

一旁的小丫头被人押送离开，几人还愣愣地现在大殿内。不知过了多久，白晚晚几近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白晚玉，你以为我就倒下了吗！不可能，我一定会把今日所受百倍，千倍的偿还给你，本侧妃还在容王府一天，你就休想踏进这里！”

白晚玉被吓得不轻，虽然知道容尽染性情阴戮，可真正体验了这把震怒，才能明白为何父亲面对这样的对手也会退避三舍。

被白晚晚这么一叫，她也从思绪中晃过了神，甚至没去反驳白晚晚，跌跌撞撞离开了大殿，不知道跑向哪里。

“还有你，顾暖凉，我可不相信你有那么好的心，这一次，你又是添了什么火进去呢？”

白晚晚痴痴地笑了起来，又继续道：“下一个是白晚玉，再下一个，就是顾侧妃和李侧妃了。”话音一落，又哈哈大笑起来。

“疯子！”李玥儿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连忙拉着顾暖凉的手抬脚离开了大殿，任由身后的白晚晚疯魔地大笑着。

一向是精心打扮的她此时此刻却是蓬头乱发，脸颊上隐隐约约红肿起来，泪痕将妆容都冲乱了。

来往的下人都瞥她一眼，没人去搀扶，也没人理她。

待到两人走远，李玥儿这才松开了手，试探性地问道：“暖暖，这一切……”

顾暖凉想对着李玥儿笑笑，但是嘴角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怎么也扬不起来。只能淡淡点了点头。

李玥儿抬头看着顾暖凉，心中一下子畅快起来。

“白家两人彻底决裂，丞相也会受到一定的冲击。我有时候就在想，幸亏当初停了手，否则哪能是暖暖的对手。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那猫儿真是……”

顾暖凉又是点头，靠近她，声音又轻又缓：“王爷也知道，我实在有些气不过，白晚晚再怎么，也不能对小动物下手。”

随即又站直身体来，继续说道：“白晚玉和白晚晚都想的太简单了，只要有我在，她们二人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作下的孽，定会如一奉还。”

“好了玥儿，我们快回去面壁思过吧，王爷今天可是发了脾气，我可不敢再惹他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便抬脚走回自己院子的方向，内心的触动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虽然那只猫儿不是自己，可顾暖凉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人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甚至是不惜别人的生命为代价。

小动物也好，人也好，仿佛在她们眼中他们的命里就一文不值起来。

会想到念书时候的教材，才能明白为了推翻封建社会，到底有多少代人因此失去了生命。

忆及此，顾暖凉心底突地涌上了一股暖流。

正是因为坚信，所以才会实现。

等到天色渐晚，顾暖凉正抱着玉儿“闭门思过”，院子里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等到顾暖凉侧头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容尽染和夏至已经站到了屋里。

容尽染垂着眼靠在那儿，薄唇紧紧抿着，周身气息冰冷。旁边的夏至欲语还迟，犹豫半响，还是没敢伸手。

容尽染今日回去后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坛子酒，一坛下肚，偏生拉着夏至说要和她拜把子。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又开始拉着夏至开始诉苦。

夏至有幸成为了，第一个看到王爷喝醉以后的样子。

“顾侧妃……”夏至开口道，恭敬地朝着一旁坐着的顾暖凉行礼，“您看这……”

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抱着玉儿的顾暖凉还是开口问道：“醉了？”

夏至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很是稀奇的顾暖凉眨了眨眼睛，抱着玉儿走了过去，“真醉了？”还不相信似的，伸手戳了戳容尽染的脸。

手倏地就被对方抓住，死死地扣着。容尽染抬眼看她，眼里雾气萦绕，朦朦胧胧的，像春雨过后起的浓雾一般。

湿漉漉的，就像小狗一样。

“王爷？”她失笑道。

“暖暖死了。”容尽染闷声开口。

暖暖死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顾暖凉黑着脸道：“她没死，她活得好好的。”

“可是她差点死了！”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生气地提高音量。

若是暖暖没那么料事如神，再加上正好变成了原身被白晚晚抓住的话，想到这里，容尽染心中就止不住地后怕起来。

夏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怎么觉得自家的王爷现在是在……撒娇？

为了自己的未来作想，夏至顿了顿，连忙开口道：“顾侧妃，王爷就交给您了，奴婢才想起来后还有事情没处理好。”说完这句话，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只留下屋里的人继续撒娇。她可不想再看到王爷撒娇，不然今晚她就要做噩梦了！

容尽染坐在木椅上生闷气，顾暖凉将怀中的玉儿放下，又吩咐人端了盆冷水来。

自然是没敢让人进来的，毕竟她可还在“闭门思过”。

伸手在水盆里拧了一把帕子来给他擦脸，对方却皱着眉头想躲开，顾暖凉一手就将他的下巴捏稳了，然后轻声说道：“乖乖听话，不要闹脾气了，要不要我就把你给丢出去。”

语气活像是在哄自家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

许是听清了“丢出去”三个字，他抬头瞪着她，她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反而笑眯眯地问道：“为什么要去喝酒？”

“……”他不吭声，眼神像是墨染一样，紧紧抿着的嘴却又显得委屈极了。

这模样还真是……谁看了会不喜欢，不想狠狠地上前揉捏一下呢？顾暖凉这样想，也这样动手了，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眼睛笑的跟一弯月牙似的。

“告诉我后有奖励哦，容尽染要听话，快告诉姐姐，为什么要去喝酒。”

“因为难过，难过暖暖会死。”这次想也没想，容尽染乖巧回答了问题。

擦脸的手顿了顿，顾暖凉又是一笑，轻声安抚道。

“不会的，因为你会保护好暖暖，但是如果你去喝了酒，还要怎么保护暖暖呢？”

不领情地推开了她的手，他揉了揉眉头，突地直挺挺地笑了起来，比划了几个动作，煞有其事地说道。

“不会的，我现在也可以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