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走后,唐酥只觉得自己被疼痛贯穿,从脚底涌到心头,疼的她天昏地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头脑一沉,昏睡过去。
这一昏就是一下午,天色逐渐暗下去。
陆承麒和年靖希两人赶到时,天已经黑了,两人一脚踹开破旧的仓库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脚起门落,两人看见了交警赶过来时,看见了仰面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手脚冰凉,昏迷不醒的唐酥。
陆承麒慌忙奔过去,抱起地上的人儿,脸上是溢于言表的怜惜。
“唐酥,唐酥。”
他摇了摇她的肩膀,声音焦急:“唐酥,醒醒。”
年靖希跟过来,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唐酥,扭头对陆承麒说:“赶快送医院吧。”
陆承麒双手穿过唐酥的腋下和膝窝,一下用力将女人抱起,越过年靖希奔出仓库。
年靖希坐在驾驶位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后排的两人。
陆承麒抱着唐酥坐在后排,他捋开她黏在脸上被汗浸湿的发丝,直接用衣袖给她擦额头的汗水,温柔的不成样子。
年靖希眯了眯眼,继续开着车,踩了脚油门,加速朝医院开。
陆承麒什么时候对人这样的好,况且还是个女人的,真是少见。
他不经意的勾勾唇。
唐酥头脑混沌,可意识还算有些清醒,迷迷糊糊在昏睡中感受到有人将她拥进怀里,温柔的给她擦汗,摸她额头,轻声告诉她“别怕,别怕。”
她觉得十分有感全感,手指握紧了他的衣角,然后脑袋一昏,再次昏睡过去。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陆承麒推门而出,直奔医院三楼,年靖希匆忙跟上。
夜晚的医院依旧喧嚣,有老妇人的低泣,有小孩的哭叫,有女人的谩骂,还有男人无奈的叹息,这是生与死交织的地方,是地狱,也是天堂。
陆承麒无暇顾及这些有的没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唐酥的安危,径直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用带着粗喘的沙哑声音说。
“给我救她,快点。”
上手术台时,陆承麒本想退出去,突然被拉住,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一眼昏睡的女人,她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只是那只小手无意识的攥进他的衣角,怎么都不松开,只会攥的更紧。
他扭头对医生说:“我去换消毒服装,这场手术我要观看。”
于是,唐酥这场只需十五分钟的小手术在陆承麒的陪同下完成。
手术结束后,唐酥转入顶层vip病房,陆承麒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唐酥终于醒过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一片花白,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和白色的墙,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无一不在提醒她,自己在医院里。
又渴又饿。
从昨天被绑架到现在,她未进一口饭,只靠输营养液,现在胃饿的难受。
她正准备下床觅食,门突然被推开,被西裤包裹着一只长腿踏进来,她迅速躲回被窝里猫着。
陆承麒只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问:“醒了?”
唐酥干脆不躲了,把被子扯下来,侧着脑袋不看他。
陆承麒把保温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来,肉粥香气四溢。
“饿不饿?吃饭吧。”
唐酥又盖上被子,挡住那诱人的气味,瓮里瓮气说:“不饿,不吃。”
陆承麒盛了一碗出来,拍她头顶的被子,“怎么会不饿,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吃吧。”
“我说了我不饿,你烦不烦!”
唐酥掀开被子大叫一声,他碗里的粥撒出来一些,滴在他的裤腿上。
唐酥瞅了眼,扭头别看眼。
“你出去。”
陆承麒好脾气的问,“怎么了。”
“你出去,我不想说第三遍。”
唐酥也硬气,手指放在针管上,试图拔起来,她在威胁他。
陆承麒望了她三秒,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站起身来,“我走,你好好吃饭。”
语罢,他抬脚离开。
等他关上了门,唐酥做了个鬼脸,趴在床上喝完了一整碗粥,小肚子鼓鼓的,整个人都温暖了许多。
门外,陆承麒见她吃完了,推门而入,唐酥听到声响,扭头见是他,立马哇哇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这叫声惊吵到了护士,小护士立马跑进病房,“怎么了,唐小姐?”
唐酥憋着嘴指着陆承麒,再次叫起来:“啊啊啊啊啊你让他出去啊啊啊啊啊!”
小护士看了眼帅的惨无人寰的陆承麒,还是硬声说:“先生,请您出去,您打扰到病人休息了。”
陆承麒第二次被赶出来,年靖希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啊哈哈哈哈哈哈,陆少爷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这样对待笑死我了。”
陆承麒黑着脸踢他一脚,“滚。”
“酥酥不会失忆了吧,不记得你了?”
陆承麒摇头:“看起来不太像。”
“你进去看看。”
年靖希透过玻璃看一眼病房里安安分分躺在床上的女人,征服欲望兴起,好声答应:“好。”
然后推门进去,唐酥听到推门声下意识以为是陆承麒不依不饶又进来了,正准备大叫,一看是年靖希,那声“啊”都提到嗓子眼了,又咽到肚子里。
年靖希好笑的看着她,大喇喇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小酥酥,你还好吗?”
唐酥坐起来,点头:“挺好的,谢谢关心。”
“不谢。”年靖希突然站起来,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低头问:“你是不是失忆了?”
唐酥一头雾水,“啊?”
年靖希指着她问:“那你是谁?”
“唐酥啊。”
年靖希又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搞得唐酥都蒙蔽了,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感受了一下,疑惑的说:“没发烧啊。”
年靖希翻了个白眼,意识到唐酥完全没生病,还非常好,还会调侃他。
“那你为什么不见陆承麒?”
“啊……”唐酥一时间无言,扭头不再说话了。
年靖希低头笑问:“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见陆承麒?”
唐酥摇摇头,“不想说。”
年靖希只好使出大招,“看在我之前就过去你的人情上,你告诉我好不好,酥酥。”
唐酥继续摇头。
没有办法了,她的嘴太硬了,怎么都敲不开,年靖希无奈了,他失望而归。
唐酥靠在床头,暗暗的回忆。
当时那个面具男直说让她离开陆家,就没有别的话了。
而唯一希望她离开陆家,并且知道她并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女的人就是婶婶李燕清。
她自认这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仇家,所以,她猜测,这场绑架就是婶婶李燕清指使的。
年靖希出门口,就被陆承麒拉住问:“怎么样了?”
年靖希摇摇头,无奈的说:“没办法,她没失忆,我问她就是啥也不说。”
陆承麒皱了皱眉,他进不去,又不能让年靖希这个大男人去照顾唐酥,犹豫再三,他联系了唐酥的大学同学,花瑶。
赶到花瑶家是二十分钟后,花瑶正在作画,弄得满身颜料,手脏的不成样子,见到陆承麒来找她,高兴的不得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问题了,笑眯眯的开了门:“陆先生您好。”
陆承麒是公事公办的冷漠语气,“花小姐好,我今天来是有事需要您的帮助。”
被帅哥寻求帮助,花瑶一百个愿意,忙点头:“进来说吧,我愿意的。”
陆承麒抿了抿唇,“不用了,就在这说吧,说完我就走。”
“唐酥您应该知道,您的大学一下,我的妹妹。她现在生病了,我一个男人不好照顾她,所以想请您帮个忙,替我照顾一下她,感谢了。”
花瑶笑起来,“不用谢不用谢,没事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陆承麒点点头,“好的,每天我都会支付你工资,您觉得多少合适。”
“不用了不用了,这些都是小事,况且我们还是大学同学,就当叙叙旧了,不用钱的。”
陆承麒也不再推辞,低头摆弄着手机:“那好,感谢您了,我把地址发到您手机上。”
“好,我换身衣服就去。”
这件事就这么说好了,陆承麒开车回老宅。
下午,病房里来了一个女人,她叫花瑶,是唐酥的大学同学。
唐酥见到她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合不拢嘴,“你怎么……?”
花瑶笑眯眯歪歪头,“陆承麒让我来照顾你。”这是她的开场白,简单明了。
唐酥见到她开心死了,她大学时就很欣赏花瑶,这次两人终于能促膝长谈,无聊的休息时间里可以和好友聊聊天叙叙旧,还能接受免费的照顾。
聊的口渴了,唐酥想去拿水杯,被花瑶抢先一步,端起水杯往她嘴边送,跟妈妈哄小孩子一样,“来,张嘴,啊——”
唐酥先笑了,夺了杯子小口喝起来。
喝完了,花瑶又抽了几张纸巾一点一点给她擦嘴边的水渍,服务简直不能用到位来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