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姜苏酒严肃的面色,秦谢不由出声:“姜捕快,发生何事?”
姜苏酒稍作犹豫,便说:“秦大人,属下可问一个问题吗?”
秦谢不疑有他:“问。”
细致看了遍身着紫色华服的男子面部特征,姜苏酒问道:“今日府中有贵客造访吗?”
“贵客?”秦谢喃喃一声,了然道:“算不得贵客,御史中丞王曦。”
御史中丞?
姜苏酒挠挠头,心想难道是初阳闻错了?
“笨女人,你敢怀疑本小爷?”初阳感知到她的想法,伸出爪子挠了两下。“他们的味道的确是一样的,小爷肯定没闻错,至于为什么来的是御史中丞小爷我就不知道了。秦谢不就在这里么,你问问他啊。”
问秦大人么?
姜苏酒眨眨眼,看着眼前淡定从容的秦谢,白衫潇洒倜傥,于是颜狗上线,智商下线。
好好看……
初阳一爪子拍在了脸上:“赶紧问,别耽搁。”
姜苏酒冲他皱了皱鼻,好凶!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看向秦谢,问:“秦大人,不知御史大人来府中所为何事?”
秦谢似是遥空看了眼府衙大门的方向,片刻后答道:“应是朱三一事。”
“可朱捕头一事是咱们应隆府的内事,御史大人怎么会来?”
她问的也是秦谢疑惑的。
“不知,许是有人向御史台状告了。”秦谢冷着脸,显然情绪不悦。“姜捕快,你怎会无端问起这事?御史大人可有异样?”
秦谢了解姜苏酒的能力,此时也能猜出她之所以如此问,定是御史大人出了什么问题。可来这之前,他看过王大人及其属下,并无异常。
“他身上的味道……和昨日劫狱二人身上的味道一样。”姜苏酒重复着初阳给的情报:“而且属下方才听到那个光头的男子对御史大人说了一句‘暂未找到他们的踪迹’。他说的‘他们’,应该是昨日劫狱的人吧?”
秦谢闻言,俊脸温度更低。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某早该察觉。”扔下这话,秦谢转身便腾空:“姜捕快,秦某先去护着大人,你跟着罗捕快,晚些秦某会再来找你。”
眼含爱心的看着人远去,姜苏酒叹了口气,身子略微佝偻。
“不过一个捕头的小打小闹而已,怎么还惊动了御史台?”她皱着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初阳从她怀里跳了下来,找了个干净的地儿躺着舔脚。
“你以为外面的世界跟药谷一样?苏酒,这里是长安城,是整个大宗朝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你不能再像在药谷那般闲散单纯。”
“我知道。”她坐了下来,伸手挡了挡炽烈的阳光。“我就是不太习惯凡事皆与官府朝廷有所关联。就像朱三这件事,本来事挺小,应隆府内里解决就好,可御史台一介入事儿就大了,若是处理不好,怕是欧阳大人得背骂名。”
“啧啧啧,这才加入应隆府第二天呢。”
姜苏酒挺了挺胸:“怎么,我做属下的,自然要担心上司的处境。”
初阳也不拆穿:“好好好,小爷信你是真心实意的担心欧阳大人。”
姜苏酒哪能听不出他在调侃自己,冲他做了个鬼脸,起身往门口走去。秦大人说了,她要跟着罗堂,晚些时候他会来找自己。
“你要跟我一起去找堂堂吗?”
初阳两根黑爪子晃悠了两下:“不去,小爷要回去睡觉。”
“带不带吃的?”初阳的奇怪之处在于不仅能与人交流,还体现在他从来不吃猫食,平日里的吃食全部和常人一样。因而姜苏酒每次外出,都会询问一番他想吃什么。
“出来前听谷中美男说,长安城的芙蓉糕特别好吃,你回来帮小爷带点。”在药谷呆了十六年,他早已吃遍所有点心。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京城,他自然要再尝尝。
“好,回来给你。”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她刚走了一半路程,便看到罗堂就全副武装的跟着其他捕快上了街。
“诶,堂堂你等等我啊。”她在这应隆府熟悉亲近的只有罗堂一个,他一走,她就完全找不着北了。
她该干啥?
该去哪儿?
在后花园茫然的转了一圈,她想去找秦谢问一问自己的职责。可还没走到前厅,便在前门口遇到了那个光头。
按照韵姐说的算法,他身高大约一米八,裸着双肩,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肌肉。他的面相十分凶狠,从左额到下巴,横亘着一条陈年伤疤,牙齿微凸,徒增一股凶戾气息。
看到他的第一眼,姜苏酒吓得缩紧肩。小心的站在门口,低头欲等他离开,可谁想那光头竟然没走,而是站在她跟前,咧嘴笑了。
“你是应隆府的捕快?”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自带一股狠劲儿。
姜苏酒抬起头,看到他狞笑的面容,心里莫名的有些颤栗。
“嗯,我是应隆府的……”
“应隆府怎的竟收些柔弱的捕快?”光头面带讽刺:“秦谢是一个,你也是一个,难不成是欧阳未得的恶趣味?”
姜苏酒本来想忍忍算了,毕竟韵姐常说“人以和为贵”。可当她听到光头诋毁秦谢时,一双灵秀的眼睛顿时盛满怒火。
“你胡说什么?”
听到她竟敢反驳,光头忍不住嗤笑:“是胡说么?堂堂长安城第一首府,其中捕快竟是些面白肤嫩的油面小生……”
“我肤白是因为我皮肤底子好,关欧阳大人什么事?”姜苏酒挺起胸,小脸上布满阴云:“还有秦大人那叫温润如玉,矜持有礼,你文化不高我理解,但你不能信口开河,张口就来。”
“小丫头你找死……”
光头扬手欲打,姜苏酒维护完秦谢又变成小怂包,抱着头想蹲着躲一下。可身子刚半蹲,便听到闷沉一声响,随即一双手揽在了腰间,将她紧紧的裹住向后带,下一瞬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带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
姜苏酒仰起头,看到了秦谢冷冽完美的下颚线。他看着前方,一向温柔的眸子里似乎酝酿了滔天的暴风雨。
“秦某的人,还轮不到御史台的人来教训。”